良久,宋企道:“好,明白了。” 他看着孟子衿,扯出一抹笑容,沧桑又夹着欣慰,“孩子,订婚快乐,愿你们能长久相伴,不忘初心。” 孟子衿点头,“会的。” 她来给他一个家,她来好好爱他。 永远,永远。 “可以单独聊聊吗?”离开墓园时,宋企提出了这个要求。 宋云深才想要制止,被孟子衿先一步点头应下,“可以。” 转过身,孟子衿拉了拉宋云深,勾唇道:“放心吧, 只是聊聊,不会有事儿,听话点。” 听话点,别总是生气。 宋企和孟子衿走得不愿,还在宋云深的视线范围内,只是听不见声音,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他视线追随着,隐隐透着担心。 “子衿小姐,像极了当年的夫人。”陈伯感叹出声。 “她不像谁,她比我母亲聪明。”宋云深否掉,眼神深邃。 陈伯看着他,只听他缓缓补充后话,“她选对了人。” 而他母亲,终究看错了人,走错了路。 宋企步履蹒跚,几乎全靠一根拐杖支撑着才能移动步子,孟子衿终是不忍心,上前扶着他,小心翼翼。 宋企浑身一僵,激动不已,“谢谢。” 孟子衿动了动唇,解释,“我爷爷年迈,我时常也这样扶他。” “你还有爷爷?”宋企惊讶,下一句便问,“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孟子衿道。 ![]() 宋企愣了愣,下意识道,“这么小?” 孟子衿抿唇笑了声,“都要订婚了,不小。” “不是宋云深强迫的?”宋企想都不想便问。 这回轮到孟子衿稍稍愣了会儿,她笑出声,“不是,我自愿的。” 自愿喜欢他,自愿与他订婚,自愿嫁与他为妻。 宋企好一阵沉默,像是怀着感激似的朝孟子衿道谢,孟子衿扶着他,没说什么。 “叔叔想要和我单独聊些什么?”孟子衿知道宋云深此刻内心定然着急,想着快些聊完回去。 “子衿。”宋企喊了他一声,见她一愣,意识到自己唐突,便询问道,“叔叔这么喊你,可以么?” 孟子衿嗯了声。 宋企哽着嗓,出声,“叔叔想请你明天出来,签个字。” 孟子衿瞳孔微沉,预感告诉自己这不是普通的签字。 她不了解宋氏是怎样一个集团,但孟永年和她说过,宋家在企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签字,也许和家产相关。 孟子衿拧眉,想到这,直接拒绝,“叔叔,不妥。” “因何不妥?”宋企目光凝聚,“云深恨我,与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些是我自作自受,可他身上流淌着宋家的血液,他始终是我宋家人,更何况,宋氏能有今日,是她母亲不眠不休带起来的,他一定也不希望他母亲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 孟子衿眸光加深,咽了咽口水,呼吸不由加重。 “您的意思,是要把股份转移到云深名下?”孟子衿下意识转过身去看远处的宋云深。 直觉告诉自己,宋云深是不会同意的。 她亦没有资格去替他签字。 宋企明白她的顾虑,摇头道:“不是云深,是你。” 没有一丝犹豫,又斩钉截铁的。 孟子衿愣住,转回头迷惑地看着宋企,“叔叔,我……” “你是宋家的儿媳,别说股份,整个宋氏都可以给你。”宋企忽然咳了两声,唇色苍白,“当年他母亲的股份本该转移到他名下,可是这孩子倔,什么也不要,跟宋家撇得一干二净,我现在,只是把属于他的还给他。” 孟子衿陷入沉思,她难以决断。 “我会让人准备好股权转让书,孩子,好好考虑,明天我让陈伯去接你。”宋企的眼神里更多是乞求,那种带着悔意陷入绝望的乞求。 离开时,孟子衿呆着,与宋云深十指相扣,却一言不发。 宋云深问她宋企说了什么,她犹豫着没答,只是心疼地抚摸宋云深的脸颊,鼻子一酸,小声抽泣起来。 回到酒店时,孟子衿把头埋在围巾里,依旧不愿意说话。 宋云深担心得不行,把暖气打开后,将她帽子和围巾都摘下,亲亲她的脸,又亲亲她的唇,声音柔软得不行,“怎么了?嗯?” 孟子衿抱着他,瓮着声道:“宋云深,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一路的担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放心下来,他失笑,加深这个怀抱,“好啊,那我倒要看看,宝贝要怎么对我好。” 孟子衿顿时止了眼泪,哼唧唧地从他怀里钻出来,“你别不正经,我认真的。” “嗯,我知道。” 他这辈子,大概最幸运的,就是遇上了她。 第69章 是我宋家儿媳 次日,孟子衿终究还是决定出这趟门。 宋云深看见了她手里拿着信件,知道她的意图时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没细问,只是让孟子衿出门时小心。 他细心为她戴上围巾,叮嘱万分,而后抱住她,亲昵得地蹭着她的发顶,道歉道:“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就连说好的来给宋企送请柬,他也失言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你去开口说这件事情,所以才让爷爷卓信一封,但愿看在爷爷的面儿上,你父亲能接诊。”孟子衿攥着这封信,眼神有些飘忽。 股份转让的事情,她没和宋云深说,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宋氏在宋企手中几次没落又几次重回巅峰,都是倚靠陈枞庭,陈枞庭不在了之后,只能靠着再娶稳住基业。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做商人,宋企不是那一个好的商人,但绝对是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 除了宋氏董事长的身份之外,他还是宋氏旗下一家医院的心理医师。 宋云深原本想送她过去,孟子衿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宋云深,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要相信我,更要对我放心。” “早些回来。”言尽于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孟子衿被气笑,抓着他衣领稍稍用了点力,他配合地低下头,唇对唇,印了蜻蜓点水一吻。 孟子衿时常怀疑宋云深是不是有双重人格,自从在一起之后,这人不仅粘人得不像话,心理年龄更是直降七八岁,甚至有时候比她还幼稚。 下楼后,陈伯果真在楼下等着,孟子衿心虚似的麻溜钻上车,跟陈伯打过招呼后便安静坐着。 开车的是司机,陈伯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往后打量着。 孟子衿捕捉到这抹视线,没说什么。 车停在一栋宅子面前,孟子衿下车,站了会儿,由陈伯领路进门,她好像经过一处地方,那里花香飘逸,五颜六色的小花开遍满园,只是没有来得及细看。 一路弯弯绕绕,陈伯带着她来到了目的地后便出去望风,像是不给人靠近这个似的。 这是一个露天搭的棚子,木质的桌椅和茶水套具有种回到郢城的感觉,再往外看,映入眼帘的不就是那进门时巧遇的一片花海。 “这……”孟子衿惊叹,抬头看着这棚顶,想起了什么,又不知道如何来描述自己的诧异。 “先坐。”宋企坐在轮椅上,手里紧紧拿着一个文件袋,同意十分明显。 孟子衿坐下,无法从那片小雏菊移开眼。 “零下的天气,这些花如何还能盛开?”孟子衿特地留意了那园子里的花,除了雏菊之外,还有几株铃兰,只是那铃兰不长一个花苞。 “有心者,自然能让这些花开。”宋企不言多,直接将那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到孟子衿面前。 “叔叔,在打开您的文件之前,可否先将我的信件拆开?”孟子衿抿唇,将文件移开,把信件递给了宋企,“抛开我与宋云深的关系,我希望您能看在我爷爷的面上帮我这个忙。” “你爷爷?”宋企问。 孟子衿回答:“我爷爷,是郢城孟家老先生孟知华。” “啪嗒——”没拿稳的信封直直落在地面,宋企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子衿,颤声道,“你爷爷,是孟家老先生?” 孟子衿点头,“嗯,是他。” 回过神,宋企依旧难掩惊讶,说了声抱歉后伸手想要将信件捡起。 孟子衿起身捡起,再次双手交付到他手中,“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