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个字,愣了一下,浅浅一笑,又揉成纸团扔掉。 她的平安,才华横溢,逗一逗有时还会别扭,看她的时候,眼神又呆呆的,真可爱。 东厢卧房里。 顾听澜拿着先前沈绾绾给他擦脸的手帕,看得正出神。 手帕上绣着一株桃花,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脑海中不自觉便浮现出沈绾绾的笑。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 他问了一声,无人应。 他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没曾想,门口站着顾云舟。 沈绾绾在的时候,顾云舟总一脸浅笑,沈绾绾不在,他便如现在这般,脸色冰冷,没有丝毫表情。 顾听澜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是对顾云舟喜欢不起来。 他冷下脸,声音漠然:“你来做什么?” 顾云舟向他伸出一只手,冷冷开口:“拿来。” 顾听澜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帕:“什么东西?” 顾云舟瞥见他手里的手帕,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将手帕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而易举。 “她的东西,你不能要。” 顾听澜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顿时气得跳脚,可交手又不是这人的对手。 他只得冷笑了一声:“你喜欢沈姐姐啊?可惜啊,沈姐姐她不喜欢你,她有喜欢的人!” 顾云舟本转身欲走,听见他的话又顿了顿。 见他有反应,顾听澜这才接着道:“沈姐姐为他生下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就在小药谷禁谷中养着!” 顾云舟不由双手紧握成拳,夜色中瞧不见他的脸色。 可他也只是顿了顿,转身离开。 看着顾云舟离去的背影,顾听澜咬牙道:“暗一!” 话音刚落,屋顶上一名黑衣影卫闪身落在檐下,屈膝半跪在顾听澜面前。 “去给我查,他到底是什么人!” 暗一拱手应下,一个闪身消失在深沉夜色中。 第十九章 第二日,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一到这样的天气,沈绾绾的精神便不好,恹恹的,常犯困。 她与顾云舟下了半盘棋,人便撑在桌边,昏昏欲睡。 等一觉睡醒,再睁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睡榻上,身上盖着一张狐皮毯子。 窗外的天色也分不出是是什么时辰了。 一个小药童端了碗药推门进来:“沈小姐醒了,正好,将这药喝了吧。” 沈绾绾也乖乖的,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光:“这药怎么没从前那样苦了?” 小药童看了她一眼,半是惋惜道:“师傅说,是因为味觉没有从前灵敏了。” 沈绾绾顿了顿,便识趣的不再问。 哪怕她是成天这样养着,也未必能享常人之寿,问了也是徒增烦恼。 她四下扫了一眼,瞥见窗边还有未下完的半盘棋。 “平安呢?方才他不是同我下棋吗?” 小药童指了指后山的方向:“那位公子之前问我禁谷的位置,说是姑娘你让他去看看那孩子,不过看他的脸色怪怪的,好像不太开心。” 提起孩子,沈绾绾的脸色变了又变,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种话。 这一年来,她脑海中存在的从前的记忆少之又少,关于这个孩子,父亲说过,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 因为是早产儿,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连一丝冷风都吹不得。 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将孩子养在禁谷里,由谷主亲自医治,连她自己都鲜少能见孩子一面,她怎么可能会让人替自己去看他呢! 忽然,沈绾绾心里没来由的一片慌乱,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座空荡荡的宫殿,宫殿中一个女子大着肚子躺在床上,疼得撕心裂肺。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理会,她身上流出鲜血,一点点浸染床沿,连空气中都浮动着令人绝望的血腥味。 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从殿外走进来,冷漠的看着那个女人开口:“你不配怀我的孩子!” 男子的脸在一片黑暗中逐渐显现,最后与平安的脸重叠在一起。 沈绾绾脸色一白,什么也来不及想,连忙往后山跑。 后山禁谷幽静雅致,因为此处常是炼药所在,空气中时时能闻到药香。 可今日,这药香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沈绾绾到禁门前时,便看见地上散落了一件带血的一岁孩童的褂子,有一道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门里头。 她吓坏了,急忙上前拍门:“谷主!开门!” 门轻轻开了,站在门口之人却不是老谷主。 沈绾绾看见眼前的顾云舟,一身白袍染了不少血迹,整个人与从前见到的截然不同,眼里像是淬了刀子,冷得让人害怕。 见到是沈绾绾,那眼神才柔和下来。 顾云舟侧身让她进门:“你怎么来了?” 沈绾绾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往孩子的栗园跑去,可在房间找了一圈,什么也找不到。 她急得一把揪住顾云舟的衣襟:“孩子呢?你将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你将他怎么样了!” 顾云舟微微蹙了蹙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以为,我杀了他?” 第二十章 空气一时寂静得有些诡异,让人无所适从。 沈绾绾稳了稳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嗓子却都带了沙哑:“我,我瞧见外面有血,方,方才做了个噩梦……我……” 没等她解释,顾云舟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只是见他走时,黑着脸,显然心情很差。 一个小丫鬟这才匆匆跑出来,见到沈绾绾忙上前:“沈姑娘可算来了,今日谷内后山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大白虎,好几个弟子都被咬伤了!” 沈绾绾闻言也是吓了一跳:“那孩子怎么样?地上的血和孩子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今日晾在外面的衣服,孩子无事,谷主带他去泡药澡了,不过方才那位公子应该是受了伤。” 他……受伤了? 沈绾绾这才意识到方才误会他了,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愧疚。 可是,当时她也着实是急昏头了,还有她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为什么她看到的会是平安的脸? 他,到底是谁? 夜幕低垂。 沈绾绾找了些治外伤的药膏,前去顾云舟住的客房。 站在门外,看见屋子里的灯烛还亮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屋子里静静的,半晌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来开门。 沈绾绾咬了咬唇,轻轻喊了一声:“平安,你在吗?” 话音刚落,门这才开了。 顾云舟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配上他清朗的面容,倒是颇有几分少年风采。 他抬眼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有事吗?” 沈绾绾将手里的药膏递到他跟前,瓮声开口:“我……白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多谢你救了那个孩子,听说你受了伤,我给你寻了些药来,都是上好的外伤药。” 顾云舟冰冷的神情似融化了片刻,却没有去接她手里的药。 “我以为这些日子来,我们起码是朋友了。” 沈绾绾更是内疚,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说,她近日做梦,总是梦到一个长相同他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却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人吧? 她一把拉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也不管他要不要,将药放到他手里。 “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平安,你莫同我计较了,只是……那孩子他是我亲生的,是我关心则乱。” 说完,她脸色也难看了几分,转身欲走。 顾云舟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似乎挣扎了许久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