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兰脸上血色尽消:“阿寅哥哥。” “别叫我!” 谢寅满是嫌恶地甩开姜姝兰想要拉他的手:“舒窈,我不知道……” 他想解释,想说他不知道姜姝兰身份。 可姜舒窈却只是面色嘲讽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给他台阶下的意思:“那表哥可真蠢。” “你!” “被女子哄骗是蠢,被姜瑾修欺瞒是蠢,不知真相就替人出头更是蠢上加蠢。” 谢寅被骂得脸乍青乍白。 眼见周围人憋着笑意肩头抖动,他怒极羞愤之下转身就走。 容渟伸手支着头,长睫微落带起一片笑意。 这小海棠,还挺凶的。 第9章再敢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见谢寅居然跑了,姜舒窈愣了下才恍惚过来,她居然将人给骂走了。 她手心有些微颤,下意识抬头去看上首的男人,就见他支颐扬唇,温和散漫,那双墨色剑眸望着这边时,像是渗进了四周摇曳的光影。 容渟在笑。 舒窈有些狂跳的心忽地就平静了下来,不知为何添了底气:“姨母,我不喜欢表哥。” 铖王妃本就是个偏心眼的,半点不觉得她伤了自家脸面,只是心疼说道: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表哥这般亲疏不分,好赖不辩,被个贱人几句话就糊弄着欺负你,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还有姜家,姜鸿居然敢拿外室女冒充庶女逼你认亲,他们这么欺你,我跟姜家没完!” 见铖王妃毫不犹豫就护着她,姜舒窈红着眼圈险些落泪。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毁容断腿之后,姨母疯了似的寻姜家麻烦,差点提刀杀了姜瑾修,就连谢寅也险些被她打死。 明明这么疼她护她,可姨母突然病逝,她却是被关在那废弃院子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见舒窈突然掉了眼泪,铖王妃慌了神:“怎么哭了?” 姜舒窈靠在她怀里哽咽,那哭声不似嚎啕,低低啜泣却惹人心疼。 铖王妃心都被哭得拧巴了起来,搂着舒窈就哄着:“乖乖,别哭,姨母替你做主,没人能欺负你……” 容渟看着伏在铖王妃怀里的舒窈,原本散漫眼眸落下阴影。 他坐直身子开口时,那嗓音凛冽中带着渗人的凉: “本督记得这外室属私通,其子女私合而生,不得族眷,你们钱家这门槛是做得太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赴宴,也不怕沾了晦气。” 钱宝坤无辜躺枪,脸色漆黑。 旁边钱夫人也是气怒盈眼,今日她本来宴请的是姜大夫人,可是姜老夫人早起身子不适,姜大夫人要留在府中侍疾,便让这庶女来了。 她原瞧着来的是个庶女已经有些不喜了,可看在那姜瑾修对这妹妹颇为看重,又是亲自送到府前与她见礼后才离开前去当值。 钱夫人这才忍了下来,可谁能想到这上不得台面的居然连个庶女都不是。 姜家叫个外室女来给她儿子新婚道贺,他们存的是什么心思?! 钱夫人忍着怒气开口:“我钱家的帖子是送给姜家大房的,可没唤什么阿猫阿狗过来,来人,请这位姜小姐出去。” “钱夫人……” 姜姝兰惨白着脸,见没得应声,她只能扭头看向舒窈,“妹妹,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我呸!” 舒窈刚想抬头,就被铖王妃摁了回去。 “我家舒窈可没你这种不知根底的姊姊!” “滚回姜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待会儿我会亲自去姜家跟他们说你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姜家多大的胆子,竟敢让你来碍我阿姊的眼!” 见铖王妃话落,那姜姝兰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挂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钱夫人满脸晦气怒道:“府里的下人呢,都死了吗,还不把她给我轰出去!” 外头连忙有下人涌了进来,直接将姜姝兰团团围住。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那满是鄙夷的目光让得她浑身发抖。 完了。 她的名声全完了。 都是姜舒窈!! 她明明已经有那么好的出身,明明已经有最好的一切,她明明都享用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让一让她又能如何。 她为什么还要毁了她!! 姜姝兰嘴唇都咬出了血来,死死看着姜舒窈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她只恨不得能杀了姜舒窈,可下一瞬就觉得脸皮猛地一疼,一道茶盏飞落在了她额前,伴随着冷漫肃寒的嗓音。 “再这般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姜姝兰慌乱抬头就撞上男人黑眸,只轻轻一瞥,瞬间让她从头发丝冷到了脚底。 她恍然就想起京中关于容渟的传闻,听说他杀人如麻,冷戾阴暗,凡是落到他手上的人皆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姜姝兰慌乱至极,连忙捂着脑袋上的血转身朝外跑了出去,而喜堂里其他人见到容渟突然动怒都是心神一紧。 容渟抬眼时神色泛着沉:“看什么,本督脸上有画儿?” 众人齐刷刷地移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朝着舒窈走去,那高人一等的身形让得铖王妃下意识护住舒窈。 容渟却没理会,只临过门前时,玄色鹤氅落在舒窈脚边骤停。 “想对姜家做什么,放手去做,本督在别庄与你说的话都算数,若是受了委屈铖王府护不住你,就来城南积云巷找本督。” 姜舒窈垂着脑袋没吭声。 “姜舒窈。” 他低声唤她的名。 明明没什么怒气,可舒窈却是头皮一紧。 “知道了……” “嗯?” “我说知道了!” “与谁知道了。” 舒窈脸颊涨红,“……阿兄。” “乖。” 容渟目光回温,伸手轻拍了下小姑娘发顶, “都听见了?” 他回首看向厅堂之内,“姜家舒窈从今日起便是本督义妹,本督这人护短,也不怎么讲道理,往后诸位大人和夫人记得叮嘱家中人,平日里多让着我家小孩儿一些。” “她若难过了,本督也不好让大家太开心。” 众人:“……” 容渟也没管那些人神色,只侧头看向钱宝坤:“今日叨扰钱尚书了。” “不敢,容督主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你既盛情,那本督就留下?” 周围那些原本瞧见这煞神已经打算走了正松口气的人,闻言都是对钱宝坤怒目而视,就连钱夫人也恨不得能直接挠秃了他头发。 钱宝坤心里苦,他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礼貌客套挽留一句,可谁知道这容督主不讲武德! 容渟见钱宝坤脸上笑容绷不住,哂笑了声: “这喜酒就不喝了,今日扫了钱尚书的兴,晚些时候本督会叫人送贺礼过来,连着本督义妹一起,算是为打搅令郎大喜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督主能来已是喜事……” “那本督留下冲个喜?” “……” 姜舒窈偷瞧着钱尚书那瞬间僵硬的脸,哪怕强忍着也险些笑出声。 她眉眼刚弯,就对上容渟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