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让她下意识开始挣扎:“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尖利的声音让走廊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何雪莹再怎么挣扎,何雪莹还是被带走。 徐林彦看了眼手表:“我也得去趟公安局。” 傅嘉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重新进病房。 坐在病床边,他忍不住握住颜衣晚的手,她的手很凉,而且好像已经瘦到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她的双手。 看着颜衣晚苍白的脸,傅嘉宁第一次认真开始剖析自己的心。 不可否认,他们的婚姻源于他的冲动,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颜衣晚。 他真的不爱她吗?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不肯结束这段一开始就错误的婚姻。 莫名的,傅嘉宁想起那个扎着小辫子,笨手笨脚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懊悔和罪恶感像是荆棘,缠绕着他的心。 他拧着眉,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颜衣晚……” 尽管傅嘉宁想守在颜衣晚身边,但身份的职责让他还是得回军区。 天黑后,徐林彦才从公安局回来,恰好颜衣晚醒过来。 他还没关心两句,颜衣晚就问:“何雪莹……在哪儿?” “被抓去公安局了。”徐林彦坐下来,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你对自己是真够狠的,你不知道,把你我往医院送的时候,傅团长手都是抖的。” 闻言,颜衣晚眸光暗了暗,径自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公安……不来找我……问话吗?” “应该明天过来,就算何雪莹没有把你推下楼,她也没好下场。” 徐林彦顿了顿,摆摆手:“有些事儿等你好点了再告诉你。” 颜衣晚尝试抬抬手,可稍稍一动,胸前的骨头就像被拧起来似的疼。 她认命地阖上眼,现在伤上加伤,虽然把何雪莹给治住了,但跟傅嘉宁离婚的事儿估计又得往后拖了…… 想到这些,颜衣晚就烦躁。 夜渐深,徐林彦有事离开,病房里也只剩颜衣晚一个人,她没有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她目光一转,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颜衣晚的冷冷一瞥,像是冰锥刺在傅嘉宁胸口,痛又无可奈何。 他抿抿唇,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去:“我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在桌上,利落打开,里面有个馒头、稀粥和一些小菜。 颜衣晚看都没看,冷飕飕扔出句:“谢谢,我不饿,另外我好像说过,在离婚前我不想看见你。” 傅嘉宁手一顿,看向她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侧脸。 她现在的态度,和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 他下颚微微收紧,沉哑的声音透着股阴郁:“如果我不想离呢?” 第25章 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傅嘉宁看着颜衣晚,颜衣晚看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僵持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傅嘉宁的耐心几乎快耗尽,颜衣晚终于转过头,虽然看着他,但眼里没有他的影子。 “傅团长,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不离?” “我不是你的兵,没必要听你的命令,而且你虽然没有直接害死我妈,但你就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又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大度,毫无负担的面对你,可以继续跟你过日子?”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似的,把傅嘉宁压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寸头,现在颜衣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处。 他不断告诉自己,她伤得还很重,不能让她生气,也不能让她情绪激动…… 半晌,傅嘉宁才泄气似的松开紧握的拳头:“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谁知刚转身,颜衣晚又说了句:“你当兵的说话就要算话。” 傅嘉宁只觉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当然,你放心,离婚前我不会出现的。” 说完,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颜衣晚才重重舒出口气,有些疲倦地阖上眼。 或许上辈子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去厌恶一个曾经深爱的人。 但这就是现实,曾经的‘哥哥’,曾经用一生去爱的男人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该舍弃的过去。 走廊。 傅嘉宁并没有走,站在门外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唇线紧抿。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可这时他很想像那些老兵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吞云吐雾,说不定那样,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夏天的夜晚并不长,傅嘉宁掐着点,在出操前回了部队。 没想到刚回去,就被政委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家属院出了那样的事,加上家属们风似的闲话,估计整个军区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傅嘉宁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政委堪比包公的脸。 “政委。”他敬了个礼,脸上也没有什么惧意。 政委抬眼,没好气地说了句:“傅嘉宁啊傅嘉宁,我看这政委给你当才是最合适的,要不然白瞎了你的‘风光事迹’。” 傅嘉宁沉默。 政委放下笔,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一个多月,你出了多少事儿?升衔都被耽搁了。” 傅嘉宁还是没有说话。 见他这样,政委又气又无奈:“你啊,真是在男人堆里混久了,被两个女人的事儿弄得稀里糊涂!” 当兵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训话的傅嘉宁面不改色地接受批评:“政委,是我没有处理好问题。” “明天写五千字的检查给我。”政委顿了顿,转移话题,“颜同志没事吧?” 傅嘉宁微怔,想起颜衣晚冷漠的眼神,眸光暗了瞬:“……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还要离?”政委又问。 傅嘉宁绷起唇线,点点头。 政委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去找她帮你说。” 第26章 政委明白傅嘉宁的心思,况且他又是自己带的兵,还是不忍心。 傅嘉宁却道:“不用了。” 政委嘶的一声,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人:“傅嘉宁,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她刚受了伤,情绪不能太激动,另外……” 傅嘉宁停顿了一下,神色沉了几分:“我们俩的确是很难再继续过下去了。” 政委欲言又止,他又说:“对她来说,现在跟我待在一起都是煎熬。” 无声半晌,政委坐了回去,又是一声长叹:“你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可惜啊,不会当个好丈夫。” 傅嘉宁没有否认,他的确不是个好丈夫。 当天下了晚操,傅嘉宁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去医院。 但他还是没有进去,一直站在病房外,从护士那儿听到颜衣晚睡着了,才敢进去看一会儿。 看着颜衣晚不安的睡颜,傅嘉宁的心跟针刺的似的疼,更嘲笑自己越来越窝囊了。 这时,徐林彦来了。 傅嘉宁立刻走出去,他也跟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听护士说你昨天在这儿站了一整夜。” 徐林彦盯着傅嘉宁眼里的血丝,心中感叹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强。 傅嘉宁沉默了一会儿:“今天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身体状况还可以,中午的时候公安来做了个笔录。”徐林彦停顿了一下, “衣晚说是何雪莹把她推下去了,当时房里只有她们两个,衣晚坠楼的时候又有很多军属们看见,我想何雪莹估计……洗脱不了嫌疑。” 说着,他看了眼病房:“就算她森*晚*整*理没有坠楼,何雪莹干的那些事,也活不成的。” 傅嘉宁没有说话,他知道颜衣晚想的是什么,她只是想让何雪莹的罪更重,好让何雪莹没有翻身的余地。 …… 之后两个月,傅嘉宁几乎每晚都会过来,他也不进病房,只是在外面站着。 因为有生意要忙,徐林彦在龙傅待了两个星期就回梧林了。 天慢慢转凉,颜衣晚的身体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这天中午下操,傅嘉宁乘着休息的空隙来医院,想悄悄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门忽然被打开,颜衣晚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有些惊讶。 傅嘉宁看着瘦了一大圈的人连站都站的摇摇欲坠,心底掠过丝担忧:“你去哪儿?” 颜衣晚敛去情绪,语气淡淡:“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的,我正好想去找你,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听她这么说,傅嘉宁只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他不该来,应该继续泡在训练场。 可颜衣晚没有给他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直接越过他就往楼梯走:“我临时证件已经补办好了。” 想起自己的证件被一个女人捡到,那女人又失足坠河溺亡的事,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总觉得是那个女人沾了自己的晦气…… 这时,颜衣晚长久没下床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下楼梯,傅嘉宁猛地冲到面前,伸出双手将人接了个满怀! 第27章 颜衣晚浑身僵住了,错愕抬起头,撞上傅嘉宁幽深的眼眸。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皱着一张脸挣扎:“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嘉宁没有放手,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