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表?” “您的母亲当年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亲自指婚,皇上明媒正娶进来的柔王妃,若不是经历了那场变故,放到现在,也该是封为皇后的!云婉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生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说罢,她又想到云婉是皇后娘娘的人,登时又泄了气:“主子,您不会真的要写这奏表吧?” 云姝却答非所问:“青黛,你前几日是不是刚出宫去给我买了几盒胭脂?” 青黛有些疑惑:“是,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你去给我拿过来,还有,再去尚食局取一些白面。” 青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便起身去给云姝取东西了。 上辈子她忍了,也让了,可最后呢?皇后和云婉也没有放过她。 这辈子,她可不会让云婉和皇后这么轻易就得逞了! 现在毕竟皇后和云婉都盯着她,她还是得先韬光养晦,既然云婉想要当公主,还想要霓裳宫,那她让给她便是。 只是,不能让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2章一来就装绿茶 另一边安氏从云姝处出来之后,便直直前往了皇后所在的玉芙宫。 她跪在地上回话道:“都劝好了,姝儿说明日便会写好给娘娘您送过来。” 皇后躺在贵妃椅上,身穿凤袍,雍容华贵。 手里还抱着一只猫儿,她一边百无聊赖地给猫儿顺了顺毛,一边斜睨了安氏一眼,漫不经心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办得好。” 她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这件事情,毕竟按照云姝的性子,答应是迟早的事情。 这么多年以来,云姝一直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在她面前甚至说话都畏畏缩缩的,没有半分公主的威仪和气度,所以她根本就没把云姝放在眼里。 她只觉得,要收拾云姝,简直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想来也是,安氏养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能耐? “娘娘谬赞了。”安氏唯唯诺诺答道。 “有时候本宫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皇后冷笑了一声,“哦对,本宫差点忘了,她那个狐媚子母亲早就死了,你不过是她的养母。” 安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她又赶紧赔笑道:“娘娘您才是后宫之主,您说什么,姝儿合该照着办的,这本就是规矩。” “倒是会说话,难怪能哄得皇上上你的床,可惜肚子不争气。”皇后又哼了一声,居高临下打量着安氏,“锦州最好的丝绸做成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倒有几分俗了。” 安氏怔了怔,又道:“这衣裳自然是穿在娘娘身上才最配的。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皇后颇为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安氏如释重负,匆匆忙忙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皇后到了正午才起身,随后便听到有人进来通传道:“娘娘,不好了,大公主那边出事了!还请娘娘过去一趟!” 皇后顿时脸色一沉,不就是写个奏表,能出什么事情? 她颇有些厌恶地挥了挥手:“走吧,去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云姝正躺在床榻前悠哉游哉看着书,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进来通传,说是皇后过来了。 云姝这才懒洋洋起身,道:“青黛,赶紧把昨日准备好的白面拿过来。” 说完,她便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些白面,又把昨夜早就准备好的“带血的手帕”拿了出来——那根本不是血,不过是她用胭脂和着水调出来的染料罢了。 她本就生得温婉动人,此刻这么一装扮,活脱脱就变成了一朵即将在风中凋零的莲花,脱尘绝俗却又惹人怜爱。 “还有洋葱,洋葱!”云姝又喊了一声。 青黛谨记昨日云姝的吩咐,赶紧用洋葱往自己的眼角抹了抹,她只觉得眼角火辣辣的,仿佛眼泪马上就要涌出来了。 紧跟着皇后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颇为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一回事?” 青黛扑通一声跪下,眼角噙着的泪水立刻流了下来,抽噎着回话道:“大公主昨日夜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就突如其来病倒了,可公主念着奏表还没写完,便只能一边泣血一边强忍着往下写,奴婢们劝都劝不住啊皇后娘娘!” 青黛话音刚落,床榻之上就传来了云姝的咳嗽声。 “青黛,奏表呢?奏表赶紧给皇后娘娘!”云姝的声音沙哑着,虚弱无力,“咳咳咳咳咳咳!” 紧跟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青黛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将一旁的奏表递给了皇后,道:“娘娘,奏表已经写好了,您瞧瞧。” 皇后颇有些不耐烦地捂住了口鼻,慢悠悠打开那奏表。 可刚打开不过片刻,她便像是撞了鬼一般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将手中的奏表扔了出去,喘了好几口气,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围人凑上去一看,那奏表乃是用血书写成,最后几行字周围还染了一大滩血迹,看着极为古怪瘆人,难怪皇后被吓成这般模样! 青黛哆哆嗦嗦跪到皇后跟前,解释道:“殿下……殿下也是强撑着身子才勉强写完的,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这奏表背后的意图,可怜云姝生了如此重病,还要写这等东西! 说不定这病,也是给气出来的,否则怎么会无端的如此重?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母后若是不满意……姝儿……姝儿这便起来再写!” 随后一张带血的手帕便被扔了出来。 “青黛,我是不是……快死了?” 青黛看着那带血的手帕,又哭了起来:“主子,您可别吓奴婢!” 皇后也瞥了一眼那手帕,看得心惊肉跳的,赶紧吩咐道:“快去传太医,给大公主瞧瞧!” 太医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前为云姝诊脉。 可诊了许久也没瞧出来云姝的脉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几个太医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说大公主没病,可大公主都咳血了,若说大公主病了,他们又什么都没瞧出来。 一时之间屋内陷入了沉默。 皇后见这几个太医都哑口无言,也急了:“怎么,到底是什么病?” 其中一个太医上前道:“娘娘,恐怕是大公主心中郁结难解,气血攻心,才会病得如此突然!” 其余几位太医见状,也只能跟着附和:“对对对,定是大公主思虑过多,气血不畅。” “心病还需心药医治呐。” “大公主往后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皇后听完,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脸色难看极了。 什么受刺激?这不就是明摆着暗讽她让云姝心堵了么? 云婉的公主之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今日云姝又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前朝后宫的人心都会向着云姝了。 “母后,姝儿这般病着,身上难免有些煞气,住一宫主殿只怕是会有些不吉利,既然如此,这霓裳宫便让给婉儿妹妹住吧!姝儿自请前往大觉寺修养一段时日!”云姝又缓缓开口道,声音纤细微颤。 “行了行了,既然病得这么重,你想去休养,那便去吧。”皇后道。 “多谢母后!那奏表还请母后带走,姝儿怕那些前朝的大臣们为难婉儿妹妹……”云姝又咳嗽了几声,挥挥手让青黛赶紧把奏表捡了起来,硬生生塞到了皇后手中。 周围的人又吸了一口凉气,云姝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替云婉着想! 反观皇后和云婉,这简直是要把人逼到绝处去呐!他们都快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前朝那些文武大臣了! 皇后看着那奏表,只觉得有些晦气,可云姝都这般说了,她若是再让她重写,只怕是宫里人都会在背后议论她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