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和这种人计较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我是锦鲤体质,甚至都不需要我动手,骂我的人自会反噬。 可是。 我和迟垣不打算再理会时,钱渡却忽然跳了出来。 那些风言风语,他显然也听见了。 万人捧的小少爷忽然就发了飙,脏话骂了一连串,他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 「谁说林溪是舔狗了?」 「老子才是!」 钱渡看了我和迟垣一眼,眼角似乎有点红。 「之前追我那是人家给我面子,我死要面子不珍惜。」 「一个两个嚼舌根,不是想听八卦吗?是我,老子爱而不得,追不上人家,想三人行人家又不肯带我。」 说着说着,他还委屈上了。 「再让我听见谁说林溪舔狗,这生日宴就他妈别过了!」 宴厅里鸦雀无声。 钱渡满意地扫视一圈,视线又落在了我和迟垣交握的手上。 这人忽然烦躁。 将头发揉了又揉,他骂道,「算了,不过了,都走吧。」 小少爷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所有人对视着,沉默着。 最后摸不清状况,都走了。 宴厅空下来时,钱渡看了我和迟垣一眼,搓搓手。 「有什么生日福利吗?」 我真想问一句,这个「福利」,它正经吗。 话还没问,那边的钱渡便惨叫了起来。 低头一看。 他脚腕上又缠着那条小青蛇。 这次,小蛇倒是没咬他,只是顺着他裤腿蜿蜒着往上爬,吓得钱渡小脸惨白。 小蛇这次似乎并没有攻击性。 一路向上爬着。 最后停在了他两腿间。×ļ 我原本想替他抓蛇的,但这位置,如今肯定是不方便了。 小蛇抬头,朝着钱渡吐了吐蛇信—— 蓦地咬了下去。 「啊!」 钱渡叫得格外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小蛇保准没毒。 最后,还是迟茵红着脸替他把蛇抓了,也不知钱渡是真害怕,还是在这使坏,他哭丧着一张脸看向迟茵。 「能……能不能帮我吸毒?」 「我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头一遭,迟茵重重甩开他的手,对他说了粗话: 「滚啊!」 迟茵红着脸跑走了,钱渡则哭丧着一张脸,捂着腿匆匆去了医院。 我和迟垣对视一眼,「那小蛇,你带来的?」 迟垣摇头,「可能是从你包里爬出去的。」 我一看,那条小蛇正轻车熟路地往我放在桌上的包里爬。 可能还真是。 这次过后,估计钱渡接下来很久都会对蛇有浓重阴影了…… 28 果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渡再没来过迟垣老宅。 不过,这货倒也没死心,而是买下了我们住宅的隔壁,搬了过去。 钱小少爷不会做饭,每天都来我们家蹭吃蹭喝。 当然。 迟茵被蹭的很开心。 周末的晚上,迟茵通常会做上一桌子饭菜,我们四人一同浅酌两杯。 这周也不例外。 饭桌上,钱渡今天喝的格外多。 因为…… 我怀孕了。 在我宣布这件喜事时,钱渡笑容僵了几秒。 过了会,他笑,「好事,恭喜啊。」 迟茵忍不住伸手碰碰他,「钱渡哥,你……笑不出来可以不用笑的。」 钱渡却一个劲地笑着。 「好事啊,好事怎么能不笑。」 他端着酒杯,指尖有点晃,「总不能哭吧,是吧。」 那天的饭桌上,钱渡喝了很多酒。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除了我,他们三个都喝了酒。 忽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就连头顶的吊灯都开始疯狂摇摆。 我愣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地震了! 「迟垣!」 我下意识地喊他,「地震了!」 然而,话音刚落,骤然加剧的震感袭来,我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转眼间,楼倒屋塌。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整个世界垮下的那一刻,有人扑到了我身上,死死护着我。 那人,似乎是迟垣。 29 当我醒来时,世界一片黑暗。 有人护在我身上,用身体牢牢地替我撑开一片天。 是迟垣。 他还醒着。 见我醒来,他将我打量一番,「哪里疼吗?」 我摇摇头。 哪里都不疼。 迟垣将我护的很好,而且,我们所在刚好是房间的角落,倒下的楼板刚好在我们这里隔开一处空间。 虽然不怎么能动弹,但好在两人都没什么事。 只是……不见迟茵和钱渡。 「迟茵!」 「钱渡?」 接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我心慌的厉害,又喊了几声,终于听见了迟茵的声音。 她独自被压在不远处,听声音,应该没有什么伤势。 只是,唯独不见钱渡出声。 「钱渡……」 我们喊了他很久,才听见右侧传来他的声音,很轻: 「吵死了。」 悬着的心也算落了下来。 大家都没事就好。 迟茵说话时,带了哭腔,「怎么叫了你这么久才应?」 「吓死我了……」 钱渡低声笑着。 「怕什么啊,老子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哪那么容易死?」 「刚才睡着了而已。」 为了防止彼此昏睡,我们四人约定好,每隔一会,便彼此说句话,让对方知道一切安好。 然而。 钱渡却几次都不出声。 直到我们高声喊他,他才不耐烦地说上两句。 「困死了。」 他不满地嘀咕,「有这精力还不如睡个觉恢复下体力,等着国家来救援呢。」 说着,他从缝隙里给我塞来了一只巧克力。 「看我命好不好?」 他笑,「刚好被压在餐厅这边,吃的喝的都有。」 说着,他问我,「要水不?」 水是递不过来了,他只能拧开瓶盖,顺着缝隙倒。 迟垣在这边用手接着,将唯一的混合着泥土的水,小心地喂给我喝。 迟茵和我们都没在一处,巧克力和水都没办法给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那边情况很好。 反倒是钱渡。 前面说要睡觉,嫌我们吵。 后来,我们都没了精力时,他反倒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林溪,你真的没对我动过心吗?」 我窝在迟垣怀里,「我都快当妈了,你觉着呢?」 钱渡笑了一声。 「也是。」 「但是,你当初明明追着我说喜欢的。」 我沉默了下,然后低声道歉,「对不起。」 当初见钱渡的第一面,手串亮了一下。 那时我不明所以,以为能破除我体质的那个人,就是钱渡。 所以追在他身后跑了很久。 直到,我遇见迟垣。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之前一直找错人了。 遇见迟垣时,手串热的发烫。 那热度经久不息。 事实证明,大师口中说的那人,也的确是迟垣。 听我道歉,钱渡那边还愣了两秒。 回过神。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怎么说也是我当初占了便宜,说什么对不起。」 气氛原本有些僵。 可下一秒,他话音陡转—— 「你要是实在觉着过意不去,要不带我一个?」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带你一个?」 「三人行啊。」 「我做小,出钱出力,事还少。」 说话间,钱渡又塞来一只巧克力,「这东西吃多了太腻,给你们吧。」 我透过缝隙朝那边看,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我们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够得救。 可是。 等待我们的,却是让人骇惧的余震,无尽的寂静与黑暗。 体力渐渐消耗。 无法动弹的逼仄空间里,手脚渐渐麻木。 无边的夜色,给了我一种慢慢等死的错觉。 幸好,迟垣一直在安慰我。 他始终护着我,告诉我别怕。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揉着我的头发,「你是锦鲤体质,肚子里的就是小锦鲤。」 「都会没事的。」 钱渡那边也跟着插话,「都死不了,放心吧。」 「我那有钱的爹不会让我压死在这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们都没了什么说话的力气。 反倒是钱渡,一直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30 不知过了多久。 废墟之外响起人声。 「有人吗?」 似乎是救援队。 「有。」 迟垣立马出声,嗓音哑的厉害, 「我们这边埋了四个人,我这里两人,右侧和后方各有一人。」 外面传来回应声。 救援队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