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才肯让他们接受乡亲们吃的吗?” 宴忱没有说话,但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林沐欣皱着眉,简单解释了句:“文革前我爸带着我和我妈在这儿支过教。” 她顿了顿,又问:“可以了?” 宴忱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杨凯。” 外头的杨凯应了声,走了进来,察觉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团长,有什么指示?” 宴忱看着林沐欣,声音低沉:“大家跋涉几天都累了,都吃口热乎的吧。” 杨凯脸上闪过抹诧异,下意识看向面无表情的林沐欣,感慨这老师嘴皮子这么厉害吗?居然能说动向来把‘军令如山’、‘纪律为重’挂在嘴边的宴忱。 但能吃上新鲜的食物,杨凯心里也乐呵,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林沐欣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也赶忙跟了出去。 宴忱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看地图的心思全都没了。 他曾以为这辈子都和林沐欣无缘了,可在千里之外的南省,两个人又这样遇见了,这是不是说明,老天爷是在给他机会? 宴忱眸色渐深,冒雨走了出去。 外头,林沐欣正做着翻译,帮村民们传话,即便光线很暗,也能看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 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对谁好像都会笑,唯独对自己…… 林沐欣转头间,撞上宴忱的视线。 宴忱不由自主上前,杨凯把雨衣披在他身上:“团长,把雨衣穿上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见林沐欣表情僵凝了瞬,然后她像没看见一样移开了。 宴忱目光暗了暗,利落穿上雨衣。 为了报答村民们的好意,乘着天还没彻底黑完,宴忱带着一些人去帮家里漏雨的村民修房顶。 修好李三东家的房顶后,宴忱扫了一圈,没看到林沐欣,下意识问身边不停道谢的李三东:“林沐欣住哪儿?” 第33章 李三东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也勉强能听出意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宴忱问的是林沐欣,立刻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亮着灯的瓦房。 “谢谢。” 宴忱道了谢,立刻大步过去。 屋子里,煤油灯的火光被风吹得忽明忽灭,正在改作业的林沐欣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一滴水落在了头顶。 她抬头一看,雨水正从破损瓦片的空隙漏进来。 林沐欣叹了口气,只能把桌子移开,出去准备从厨房拿个盆来接着。 谁知刚开门,宴忱就迎面走来。 她一怔:“你……” 宴忱看了眼里头‘水帘洞’似的漏水,微微蹙眉:“一会儿可能下暴雨,我们帮着乡亲们修修屋顶。” 林沐欣朝外头看了看,的确,不少人家的屋顶上都趴了人。 她又看看自家的屋顶,这间房子比她岁数都大,平时雨稍微大点就会漏水,弄得屋子又潮又湿。 只是……怎么偏偏是宴忱…… 捕捉到林沐欣眼里的纠结,宴忱薄唇轻启:“只是帮你补个屋顶,不会睡你这儿的。” 听了这话,林沐欣‘噌’的冒了火苗,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谢谢,不过你想睡也没地方。”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再矫情,索性开了门。 宴忱走进去一看,里头很简陋。 正中间放着张不太稳当又破旧的四方桌,桌子上还放着个接雨的铁盆,一张长椅,两张小板凳摞在衣柜前。 衣柜的暗红色的漆已经掉完,衣柜门上贴着一张褪色日历。 一张看起来刚刚移动过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摞书和批改到一半的作业本。 整个屋子,也只有角落的那张单人床幸免于难。 “你一直住在这儿?”宴忱眼底划过抹心疼。 林沐欣家境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即便随军到了西北,也没有现在这么清贫。 “比起一些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的人,我条件已经很好了。” 林沐欣看的很淡,一边回答一边挪动书桌。 宴忱眉拧的更紧了,上去直接把书桌不费吹灰之力地抬起,放到床尾去。 “有梯子吗?”他问。 林沐欣指了指门口。 宴忱把梯子扛到外头,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林沐欣站在屋檐下,听着上面的动静,心情有些微妙。 屋顶的瓦大部分都已经破损,宴忱便找来一块尼龙布盖住固定,又翻了翻屋檐的瓦,见水顺利往下流才下来。 这时,天已经黑完了。 宴忱把梯子放回去,回身时,林沐欣倒了杯递给他:“谢谢,辛苦了。” 他怔了怔,面对她客气又疏离的眼神,喉结一动:“……谢谢。” 宴忱接过水一饮而尽,两人陷入无言中。 林沐欣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有些生硬地打开话匣子:“你赶紧去休息吧。” 她这是下逐客令了? 宴忱承认,他并不想走,他总觉得两人应该有很多话说说才对。 他抿抿唇:“我……” 宴忱刚一开口,一道有些粗狂的男人声音直接打断了她。 “晓晓,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第34章 宴忱转过头,只见一个三十来岁,高高壮壮的男人拎着一条草鱼走来。 他脚上的解放鞋全是泥,绿色的裤子裤腿卷到了膝盖,外罩着件发黄的棉麻衣,里头只穿了件工字背心。 男人皮肤黝黑,国字脸,五官周正,但右眉上有道半指上的刀疤,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凶神恶煞。 林沐欣走上前:“二牛哥,你咋来了?” 田二牛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鱼:“我不是去犁地了吗,回来的时候路过塘子,顺便摸了条鱼回来给你。” 说着,又指了指外头:“对了,村子里怎么多了那么多当兵的?” 林沐欣刚要解释,田二牛视线突然落在宴忱身上,他才发现这里还站了个男人。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军装,外罩雨衣的男人,脸上有警惕也有不满。 宴忱冷着脸,虽然听不懂他们两个刚刚说了些什么,但看到林沐欣和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很熟的模样,就是觉得扎眼。 “他谁啊?”田二牛问道。 林沐欣解释:“……他是宴团长,他们路过这里,暂时修整。” 田二牛不知道团长意味着什么,但在林沐欣家里看到其他男人,就让他不舒服。 他刚要伸手拉过林沐欣,宴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田二牛眼一横。 宴忱看了眼愣住的林沐欣:“说话就好好说,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听了这话,林沐欣面色一僵,眼中有些不悦。 他什么意思?是在教训自己? 常年训练的宴忱手劲很大,让干惯了农活的田二牛都有些吃不消,他龇牙咧嘴地抽出手,瞪着宴忱的眼神更加不和善。 田二牛看想林沐欣,像是在劝告:“晓晓,这当兵的要不得,赶紧让他走吧。” 林沐欣头隐隐作痛:“宴团长,屋顶事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宴忱没有动,反而问:“他是谁?” 林沐欣头更疼了。 看她不说话,宴忱面色一沉:“你的再婚对象?” 林沐欣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是田二牛,是支书的侄子,是我朋友!” 得到这个回答,宴忱的表情才松了些。 再看面前站在一起的两人,根本不般配,林沐欣就算要再找,也不该找田二牛这样的。 见宴忱还是不动,林沐欣又气又无奈,偏偏田二牛在,她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头看向田二牛:“二牛哥,你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