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始准备了。” 楚南尘颔首:“定在了一个月后,6月14号。” 闻言,孟宛白猛地抬头看向楚南尘,不敢置信。 林晓琪也是一脸惊讶:“那天……不是宛白的生日吗?” 第2章 像雷劈在身上一样,孟宛白呆滞的看着楚南尘。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楚南尘说:“嗯,特地选的。” 孟宛白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楚南尘和林晓琪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楚南尘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孟宛白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楚南尘和林晓琪的订婚照。 “楚总,您和林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孟宛白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楚南尘,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孟宛白庆生,楚南尘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孟宛白喜欢上了楚南尘。 但现在,楚南尘将这份殊荣给了林晓琪,并延续一生。 孟宛白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楚南尘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孟宛白—— “说起来,孟宛白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楚哥和晓琪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孟宛白坐在离楚南尘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楚南尘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林晓琪……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楚南尘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孟宛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楚家的车上,楚南尘的助理打来电话:“楚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孟宛白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楚南尘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楚南尘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楚南尘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楚南尘到达了滨城机场。 孟宛白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楚南尘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楚南尘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孟宛白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楚南尘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孟宛白扭头看向楚南尘,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孟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楚南尘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楚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宛白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孟阿姨很想她。” 楚南尘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楚南尘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 第3章 孟宛白想过楚南尘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楚南尘,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孟宛白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林晓琪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楚南尘,话语里是孟宛白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楚南尘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林晓琪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孟宛白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楚南尘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孟宛白记得,自己离楚南尘最近的一次,就是二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林晓琪突然出国,杳无音讯。 楚南尘喝得酩酊大醉,是孟宛白去接的。 那一夜,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孟宛白留在楚南尘的公寓照顾他。 深夜,暖灯,心上人…… 她不可控制的凑上前,想要吻他。 却听他醉呓着喊:“晓琪……” 这一声,如刀捅进心,痛的孟宛白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孟宛白知道了楚南尘对林晓琪的感情,也彻底打消了告白的心思。 车上,林晓琪握着楚南尘的手:“南尘,你和宛白真的没联系吗?我们就这么订婚了,她会不会生气啊,也不回我消息。” 楚南尘面色不改:“没有。” 林晓琪叹了口气:“好吧,希望结婚之前,她能联系我们。” 楚南尘没有接话。 孟宛白坐在后座,转头地望着窗外,无声的说:永远,都联系不上了…… 楚家别墅,楚父不在。 楚南尘和林晓琪用过晚饭后,就进了卧室。 林晓琪看着半面墙的奖杯和证书,扭头看向楚南尘:“南尘,你什么时候学的泰拳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是为你学的。”楚南尘将她揽进怀里,“十岁那年,你为了我救我差点被绑架,自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变强,不再让身边人受伤。” 林晓琪笑的温柔:“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旁的孟宛白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林晓琪? 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楚南尘,还受了一身的伤,在家里养了一周才能动,那之后的一个月的盛夏,她都穿着长袖长裤出门,怕身上残留的青紫被人看见。 孟宛白想要问清楚,可无论她怎么嘶喊质问,眼前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她止住了声,静静的看着他们…… 深夜。 送林晓琪离开时,路经了繁茂的花园。 林晓琪被丛密的树影吓到,缩在楚南尘怀里:“吓死我了!南尘,花园里种的这是什么啊,好丑!” 楚南尘皱眉看着乱作一团的花卉:“这是扶桑花。” 孟宛白和楚南尘关系尚好时,楚家的花都是她来打理。 这扶桑花也是她种下的,代表着她对楚南尘的爱,永远新鲜,炙热。 没想到她走了不过一年,就乱成这般模样。 孟宛白伸手想去扶正,却虚无的穿过花瓣,她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酸楚。 送走林晓琪后,楚南尘就上了楼。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去公司,反而在客厅待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花园里,楚南尘倏然叫来管家:“把这些花,都砍了。” 管家愣了下,才领命下去。 孟宛白连忙拦在楚南尘面前:“不行,楚南尘,你不能这么做!” 楚南尘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五分钟后,满园的扶桑花分毫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