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傅景琛回来,带你去卫生所!” 陈妤希连忙拦住人:“阿妈,景琛还得为咱家赚工分,我自己去卫生院就行。” 她依稀记得,小说里的自己也是在这一天碰破了头,阿妈去叫人,但傅景琛不仅没回来,还气晕了要强了大半辈子的阿妈。 她不能在眼看着悲剧上演。 说服阿妈歇了叫人的心思,陈妤希便独自去了卫生所。 挂号问诊拿药,这些流程她上辈子一个人重复了几十年。 明明早该习惯了孤独,可重来一次,心口的心酸却接踵而来。 陈妤希深吸一口气,对着缴费窗口的玻璃窗,为自己强行扯出一个微笑。 加油啊,陈妤希! 既然上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既然自己能从小说中觉醒意识,她也一定要把这辈子过的好才对。 从卫生院离开,已经到了中午。 陈妤希回村时,顶着一头纱布,一路上耳边充斥着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刚结婚就砸破了脑袋,多不吉利啊,我看八成就是报应!” “这陈妤希仗着自己阿妈是妇联主任就胡作非为,可怜傅知青和宋兰玲了,那两人才叫个般配。” 一直到院子门口,身后依旧有人指指点点,陈妤希装作没听见。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对照女主的倒霉女配,越是反抗越能制造书中所谓的‘爽点’,只要不危及生命,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她不搭理人,有人却变本加厉的嚷嚷:“人啊,就是不该肖想不属于自个的东西,傅知青结婚第二天就不要你,现在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了吧。” 这时,陈母气势汹汹的从院里冲出来:“乱嚼什么舌根,我女婿在挣两份工分,女婿心疼妤希,特意让她休息,他们关系好着呢!” 议论的姑婆们瘪嘴不信,但碍于陈母妇联主任的职位,也没谁敢接茬。 陈妤希垂头拉着陈母进屋,反而被陈母安慰:“她们就是嫉妒你有个城里老公,别理那些话。” 陈妤希点头,勉强笑笑:“阿妈,我进屋躺一会。” 房门一关,陈妤希强装的若无其事顷刻消散。 她无力靠在门板上,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心里的苦楚控制不住蔓延。 曾经有多欢喜这场婚礼,她现在就有多后悔。 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具体的发生什么她其实不太记得了,但她知道如果不改变剧情,阿妈会被自己牵连而死。 傅景琛,她不敢再爱了,也爱不起。 这辈子,她只想保全自己和阿妈的性命,安安稳稳过一生。 转眼,夜幕降临。 院外传来几声狗吠,同时还有敲门声。 陈妤希去开院门,一入眼就是傅景琛和宋兰玲靠肩站在门外。 宋兰玲不亏是书中的女主,就算是夜色浓浓,也遮不住她精致的小脸,和甜美的笑容。 只听对方解释:“妤希,我今天不小心崴了脚,傅知青特地送我去卫生院,所以才回来晚了。” 陈妤希望向傅景琛,他毫无解释的意思,好像守护宋兰玲就是理所当然。 哪怕知道女配和女主不能相提并论,但心还是被他的漠然刺痛。 深吐出一口气,陈妤希按耐心里刺痛,淡淡应声:“……进屋吧。” 陈妤希收回目光,一步步回到房间。 不久,傅景琛也推门进来。 听到动响,她缓缓抬头,凝望着门口的男人。 只见傅景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衣柜。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对她一直冷着脸。 从前,她还想争一争,可如今知道自己只是书里一个女配,陈妤希明白,自己得认命。 她酝酿一会儿,才缓缓冲着傅景琛的背影道:“我们离婚吧。” 第三章 话落,傅景琛随即转身,沉眸向陈妤希望去。 四目相对,他清晰睨见她眼底的沉痛,这样的陈妤希跟他印象中的她,判若两人。 可想到她拿名誉做局设计两人结婚,他又把这一瞬的诧异压了下去。 只微微蹙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陈妤希却摇头,语气和缓坚定:“没闹脾气,我是真的想离婚。” 说完这话,房门猛的被推开,只见陈母怒气冲冲的进来。 还没等陈妤希反应过来,陈母一巴掌就拍在她左手腕上,一边还骂着:“离婚?谁给你的胆子,哪有昨天结婚今天离婚的道理!” “你要是真离婚了,我们陈家的脸就要被你丢尽了!” 陈母对陈妤希又打又骂,而身后的傅景琛听到这些话后,表情漠然。 陈母见此,又是一个眼刀甩向陈妤希:“成天想一出是一出,不许出来吃饭,看能不能把你饿清醒!” 说完,陈母喊上傅景琛出去,哐的一声把门关上。 房内昏暗,陈妤希抬手按住左手腕,被打的地方其实不疼,可她眼眶却止不住湿润。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阿妈解释,他们的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 如果不和傅景琛离婚,她们母女两人结局注定凄惨……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陈妤希渐渐睡去,不知道傅景琛什么时候回房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陈妤希顶着红肿的双眼从床上爬起来。 下床后,却发现房内书桌上居然放着两个褐色鸡蛋。 这种表皮褐色的鸡蛋是大队发给做苦力活的,自己阿爸早年去世了,家里做苦活的只有傅景琛。 这时,陈妤希的肚子恰好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天气炎热,鸡蛋放着不吃肯定是会坏的。 她将鸡蛋拿起,心想等会自己吃了,下午傅景琛回来再还他两个。 吃完鸡蛋走出房间,就见阿妈喜上眉梢走来:“景琛一大早就去队上了,还自个说这几天你在大队上的活他来做。” 陈妤希狐疑,傅景琛会这么好?该不是阿妈逼着他去的吧? 可看见阿妈喜悦的神情,陈妤希只好把询问咽回肚子。 只是一天而已,应该不要紧,等晚上收工的时候,她再去跟傅景琛把话说开。 转眼,就到了傍晚。 陈妤希在路口踌蹴徘徊,手里揣着两个热乎的鸡蛋,时不时踮脚眺望前方。 这时头顶上方的广播喇叭发出喂喂的试麦声,陈妤希觉吵,往旁边挪了挪。 而后,她终于看到傅景琛出现,只是在他身边还跟着锦鲤女主宋兰玲,他们手里拿着书,有说有笑朝喇叭这边走来。 哪怕隔着这么远,陈妤希依旧能看清傅景琛的笑意。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就是今年恢复了高考,傅景琛和宋兰玲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就是并肩走过这条路,一起离开村里,再也没有回来。 而自己被莫名诟病婚外情,被抓起来严打送去劳改,和傅景琛的婚事也被作废。 阿妈也被她连累,丢了妇联主任的职位,还被车撞断了腿,很快撒手人寰。 想到这,陈妤希全身忽然冒冷汗。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广播声:“同志们,在1977年10月21日的今天,中央决定,全国恢复高考……” 第四章 喜讯传进耳朵,却宛如惊雷! 陈妤希手中的鸡蛋不自觉的被捏碎,脑子里一会儿是上辈子被万人唾骂的情形,一会儿是阿妈死不瞑目的场景…… 她再也无法面对傅景琛,转身逃也似的奔回家中。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陈妤希刚进门,陈母就发现她状态不好,立马关心问:“妤希,你怎么了?” 陈妤希还没缓过神,闻言只喃喃自语:“阿妈,高考恢复了,我们怎么办……” 陈母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怕景琛考中后就离开这里?傻孩子,你们是夫妻,他离村能不带你一起走?” 陈妤希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傅景琛离不离开,她只是怕自己和阿妈重蹈上辈子的悲剧。 越想心里就越疼,陈妤希虚弱开口:“阿妈,我有点累,先去屋里躺躺。” 陈母看着丢了魂一样的女儿,咬咬牙,悄悄回房拿出了一罐褐色药酒…… 另一边。 陈妤希把自己关在房间,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应付性的吃了两口。 在饭桌上更是不敢看傅景琛一眼,也没有注意到陈母给对方吃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半夜。 陈妤希被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吵醒。 她细听,确定声音是来自傅景琛的地铺处,忙下床点燃油灯。 有了光亮后,她才发现傅景琛此此刻狼狈撑着桌子,浑身汗津津。 “你怎么了?” 陈妤希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就被傅景琛严厉叫停:“离我远点!” 说话的同时,他双目赤红的望了过来,眼底的厌恶刺痛陈妤希的心。 接着,又听她傅景琛沙哑质问:“你阿妈今天晚上给我喝什么了!” 陈妤希楞在原地,细看之下,才发现傅景琛脸色涨红,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和傅景琛的第一次同房,就是阿妈用了加了鹿血的药酒促成的。 陈妤希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傅景琛冷酷的眼神给打了回去,只听他狠狠道:“你们母女俩真绝。 说完,傅景琛起身出去,重重的将门一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