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林晚歌重重从床上摔落,猛然睁开眼,窗外骤闪的雷电照亮她煞白的脸。 两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冷汗如雨。 一场车祸,竟然让她重生到了五年前!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紧接着,低沉的嗓音刺破满室死寂。 “躺地上干什么?” 林晚歌抬头望去,心跳停滞了瞬。 刚洗完澡的男人只穿了条短裤,古铜色皮肤上的水珠顺着腹肌划入人鱼线,刀刻般的下颚微扬着,睨来的深邃目光含着疏离。 凝着那张脸,林晚歌失神低唤:“是你?” 江逸寒,她的团长丈夫! 愕然的语气让江逸寒蹙起眉,他迈着长腿上前:“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男人居高临下,淡漠斥责,却没有拉她的意思。 林晚歌咽了咽喉中苦涩,撇开眼缓缓站起身:“我现在真希望,你只是我的哥哥……” 他是她的邻家哥哥,两人青梅竹马,哪怕结了婚,他依旧不让她改称呼,她原以为这是夫妻情趣,可—— “你在闹什么?” 男人蹙眉俯身,撑着桌子,一字字揭露在他看来的违心回答:“我向你提结婚时,你说你从小就喜欢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我……” 林晚歌怔了怔,垂眸低语:“是啊,因为喜欢你,所以你随口一句,我就嫁了你,跟你随军到这里……” 五年后她才知道,他娶自己只是跟别的女人怄气,而她为了他,连阿妈临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江逸寒终于察觉到林晚歌的异样:“你后悔了?” 话是这样问,可他的手和往常一样,暗示着摩挲着林晚歌的腰,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后。 显然,他没把她的反常当回事。 林晚歌心口刺痛一瞬,红着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对…… 她后悔了。 上辈子,她深爱着他,却落了一无所有的下场。 但没想到可以重来一世,这一定是上天给她回头的机会。 这辈子,她只求回到阿妈身边,好好照顾阿妈,而江逸寒,她不要了…… 深吸口气,她转眸望向男人冷峻的侧脸:“我想抽个时间回桐州看看我妈。” 话落,江逸寒干脆抽身,揉着眉心躺下,淡淡丢出句:“随便你。” 漠不关心的模样让林晚歌又一哽。 片刻后,她压下难过,整理好衣服躺床上,背对着江逸寒躺下。 重生后的第一夜,她没有合眼。 起床号响起之前,江逸寒就起身换好衣服出门。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林晚歌又红了眼眶,心头自嘲。 结婚两辈子,江逸寒从来没陪她吃过一次早餐,从前她以为他忙,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懒得应付她罢了。 有幸重来,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深呼吸一口,起床换好衣服,林晚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结婚证,去了政治机关处。 在值班人员的诧异下,林晚歌坚定将手里的证件和结婚证放在桌上,声音清晰—— “请帮我申请一份离婚报告。” 第2章 林晚歌拿到崭新的离婚报告后,去了通讯室,凭着记忆拨通家里的号码。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阿妈温柔却疲惫的声线:“哪位啊?” 泪水瞬间蓄满了她的双眼:“妈……” 对面一愣,随即慌了起来:“绾绾,你怎么了?是不是在西北受委屈了,是缺钱还是缺票,妈给你寄——咳咳咳!” 听到阿妈剧烈的咳嗽声,林晚歌心狠狠一揪,忙说:“阿妈,我没事,我只是……想您了……” 上辈子,阿妈死后她才知道,阿妈怕她在西北受苦,日夜劳累,挣得血汗钱都给她寄了过来。 最后累出了胃癌,自己却没能见到阿妈最后一面…… 想到这些,林晚歌恨不得立刻飞回桐州,回到阿妈身边! 还不等她说下一句,身后便响起道尖利的催促:“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耽误大伙儿打电话的时间!” 她忙捂住听筒,转头看去,是隔壁吴连长的丈母娘王秀芳。 这老太太嘴碎蛮横,原本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江逸寒,后来江逸寒娶了她,这老太太总时不时给她找麻烦。 林晚歌不想阿妈担心,关心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也没理会王秀芳,转身往家属院走去。 王秀芳朝她背影啐了一口,拉着身边的人故意高喊—— “你们看她那矫情样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个家属院就她最金贵!” “听季团长的老朋友说,他以前那个知青对象要回来了,我看季团长迟早要和她离婚!” 刻薄的话让林晚歌心一紧,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跟人闹了。 她只想陪着阿妈,江逸寒和谁好,她不会再管。 想通之后,林晚歌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刚把皮箱从衣柜拿下来,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转身看去,是江逸寒。 他穿着作训服,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跑回来的。 男人扫过她手中的皮箱,脸色更沉,大步踏进来一把扯过皮箱:“你去政治机关处申请了离婚报告?” 对方锐利的凝视,莫名让林晚歌紧张到冒了汗。 但离婚这事,她知道瞒不住,也没打算瞒。 从口袋拿出折好离婚报告,她展开后递了过去:“我想我们还是做兄妹……更合适。” 刚说完,手腕就被狠狠攥住。 江逸寒用力一扯,她直接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子发酸。 “结婚四年,你现在来跟我说做兄妹最好,你不觉得荒唐吗?” 江逸寒看都没看离婚报告,薄凉的目光像冰渣,尽数投在她脸上。 林晚歌只觉心头发涩。 是荒唐……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们这段婚姻更荒唐的事吗? 凝着江逸寒浮起愠色的双眼,林晚歌问出了上辈子就想问他的话:“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妻子吗?” 哪怕在缠绵时,她不可抑止叫出的‘清鹤’,都会被他冷硬纠正成‘哥哥’。 江逸寒沉默,神色更没有丝毫波澜。 半晌,他放开手,紧抿的唇缓慢张合:“下个月晋衔大会上我准备升旅长,你别在这个节骨眼给我胡闹。” 短短一句,刺的林晚歌脸色发白。 原来他在乎的不是离婚,而是离婚会影响他的前途? 江逸寒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她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林晚歌看着手里的离婚报告,想起刚刚电话里阿妈的咳嗽,还有上辈子听见阿妈孤独的死在医院里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如果重来一次,还眼睁睁看着阿妈离世,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到阿妈身边! 没成想刚跑到楼梯口,就跟王秀芳撞一块了,她没在意,谁知对方一把薅住她,劈头盖脸叫嚷。 “林晚歌,我放在窗户上的黄金顶针是不是你偷去了,赶紧给我拿出来!” 林晚歌眼下正急,一把推开人。 可下一秒,王秀芳臃肿的身体往地台阶上一坐,哭天抢地起来——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团长家媳妇偷了东西,还要杀人灭口啦!” 第3章 老太太这嗓子,直接把楼上楼下的军属们喊了出来。 听见动静的江逸寒皱起眉,脚步停了瞬后还是折返回去。 见江逸寒回来了,林晚歌下意识要解释,却被王秀芳哭喊着抢过话:“季团长,你这媳妇心肠可真毒啊!偷东西赖账不算,还想把我推下楼呢!” 林晚歌忙看向江逸寒:“她胡说!我没偷东西,是她非要胡搅蛮缠——” 话没说完,王秀芳就捂着胸口哎呦叫起来:“你还不承认……哎,我这个心都被气得疼啊……” 林晚歌被她的无赖气红了脸:“你……” “好了!” 江逸寒冷声打断,她一噎,焦灼望着他寒凛的眸子。 江逸寒看向王秀芳,淡声问:“顶针值多少钱?” 王秀芳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眼中伤过贪婪:“可贵呢,至少五百块!” 得知这个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又嘀咕起来:“林晚歌要真偷了东西连累季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