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很常见,作为家属,她应该早就习惯。 可这一刻,纪疏林的异样让涂乐潼怎么都无法忽视。 她待不下去,选择转身出门透气。 临近黄昏,夕阳染红了远方大片蓝天。 涂乐潼漫无目的的在操场上走着,却听见路过的搜救队员兴奋的议论声。 “队长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闻言,涂乐潼脚步顿了顿,故作寻常走上前:“你们在说什么?” 队员笑着说:“涂医生,你是没看见刚刚队长有多英勇,连云梯都没架好,直接冲上楼救下了那个姑娘。” …… 队员们还在耳边说着,可涂乐潼却什么都听不清。 她转头看向医务室的窗户。 透过玻璃,依稀能瞧见纪疏林往日冷漠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关切。 涂乐潼曲起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咯得骨头生疼。 直到下班,她才回到医务室。 里面空空荡荡,两人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桌上一幅手套。 纪疏林往日细心又谨慎,从不会丢三落四。 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关心则乱吗? 涂乐潼心里五味杂陈,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手套,放回了纪疏林的柜子。 回到家。 涂乐潼刚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纪疏林。 她愣了愣,走上前:“你的手套落在医务室,我给你放回去了。” 纪疏林“嗯”了一声,依旧那么冷漠,和下午那个满眼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涂乐潼心口微痛,压抑着情绪在他身边坐下,目光却控制不住的落在男人身上。 可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医务室的那一幕幕。 纪疏林和那个女人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涂乐潼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女人眼熟的原因。 第2章 纪疏林脚下一顿,回过身面无表情的冷睨她。 涂乐潼抬着头回望。 两人无声对峙。 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一瞬。 “是又怎么样?”纪疏林低沉的声音打破缄默,“在灾难面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听着男人承认的话,涂乐潼的心底泛起涩意。 蓝染在灾难面前是受害者,可在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她用力攥住手指:“你和她……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纪疏林不耐,“涂乐潼,结婚时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 涂乐潼一怔,当初两人领证的时候,纪疏林明说了不爱她,让自己想好再做决定。 可她暗恋纪疏林4年,结婚是唯一能抓住他的机会。 想到这,涂乐潼按下心头的苦涩:“我明白了。” 她故作平静,强行转移话题:“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你能陪我回去祭拜吗?” “没时间。”纪疏林冷漠拒绝,转身上楼。 涂乐潼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淡,总有一天能够捂热的。 直到今天看见了他对蓝染,才明白纪疏林只是不爱自己。 涂乐潼僵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按下情绪起身上楼。 卧室内,纪疏林已经熟睡。 她轻手轻脚的躺在男人身边,看着月光铺满他的背影后,慢慢阖眼…… 这一晚,涂乐潼噩梦环绕。 翌日,天色才刚刚泛白。 涂乐潼醒来,身边的被子已经凉透,纪疏林不见踪影。 她眼神黯了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前往陵园。 到时,远远就看见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伫立在父亲墓前。 涂乐潼走上前轻唤:“妈……” “一天不辞职,你就别管我叫妈。” 扔下这句话,涂母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涂乐潼僵在原地,拿着花的指尖微微发白。 自从父亲救人牺牲后,母亲就十分反对她继续留在搜救队。 即使自己退让一步转做了队医,母女俩的关系也没能没缓和。 涂乐潼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视线。 她回身看着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容,俯身把花放在墓台上,低声轻喃:“爸,要是您还在,一定会支持我吧?” 微风拂过树梢,没有回应。 涂乐潼陪伴了父亲良久,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墓园,就看见原本说没空的男人此时正迎面走来,身边还站着蓝染。 三人六目相对,神色各异。 蓝染惊讶开口:“涂医生?” 涂乐潼没有答话,她看着纪疏林,等着男人说些什么。 可纪疏林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蓝染轻笑着走到涂乐潼面前:“疏林从小就性格冷谈,我一直担心他不懂人情事故,在搜救队内里会吃亏,直到看见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才放心。” 朋友? 涂乐潼呼吸一窒,转头看向纪疏林,期盼着他能够开口承认两人是夫妻。 但男人依旧不发一语。 刹那,涂乐潼心里的期待退却成灰。 搜救队内情况特殊,纪疏林想要隐瞒夫妻关系,她同意。 但现在在蓝染面前,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 第一次,涂乐潼不想再隐瞒下去。 她看着蓝染轻声开口:“蓝小姐,我和疏林不是朋友,我是他的妻子。” 第3章 墓园门口,季风微凉。 蓝染脸上闪过不自然,她嗔怪的看了纪疏林一眼:“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结婚了?” “没什么好说的。”纪疏林淡淡丢出这句话。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 蓝染凑到纪疏林面前絮声说着,声音慢慢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涂乐潼被隔绝在外,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目。 临近中午的艳阳温暖,她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这时,蓝染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涂乐潼目送着她走去一旁接电话。 突然,纪疏林开了口:“刚刚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今晚队里值班,不回了。” 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涂乐潼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纪疏林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整晚,涂乐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 涂乐潼打起精神,回队里销假。 不料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里面自己的东西被清出来大半。 “怎么回事?”涂乐潼皱眉,快步上前问道。 忙着搬东西的队员们见是她,挠头解释:“涂医生,队长说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涂乐潼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今早的决定,现在通知你。” 熟悉的冷冽男声在背后响起,涂乐潼回头,就看见纪疏林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蓝染。 涂乐潼有些诧异,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却听身后的队员笑着和两人打招呼:“纪队,蓝医生,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蓝医生?”涂乐潼脑子一时空白。 蓝染笑着解释:“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以后还请涂医生多多关照。” 涂乐潼难以置信的看向纪疏林,期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男人只是绕过她,和蓝染一边走进医务室,一边商讨心理咨询室该怎么布置。 无尽冷意堆砌在涂乐潼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队里还空着这么多办公室,纪疏林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医务室? 涂乐潼攥紧了手,忍不住将人叫住:“纪队,我们聊聊。” 闻言,纪疏林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