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慢慢跟你算账!” 陈烨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对裴瑾年这样的心境感到担心。 回去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路途,他们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裴瑾年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担心会出事。 陈烨秉着性子,沉声道:“返航我来吧。” 裴瑾年冷笑一声:“怎么,先是想要迟初柠,现在想要机长的位置了?” 陈烨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在跟你争什么,我们是要送我们的同胞回家!” 他真的觉得裴瑾年理智都快丧失了。 裴瑾年没有搭话,只是眼中的寒冰让陈烨不寒而栗。 在修整了一天以后,一百五十三人的遗体全部被运上飞机。 裴瑾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从未得到迟初柠死讯一样平静。 陈烨也一句话不说,两人带着耳机谁也不看谁。 裴瑾年看着控制台上的航线,紧绷在脑中的弦有一瞬间的放松却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他紧紧握着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出来。 他想这条航线再久一点,给他多一天的时间思考怎么去找迟初柠,怎么去向她解释三年前的事,怎么去告诉她,他心里有了些后悔…… 但他又想下一秒就降落,下了飞机后立刻打个电话给迟初柠,确认她平安。 这样的矛盾加上隐隐作痛的心,压得裴瑾年喘不过气。 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这么封闭的驾驶舱。 直到一天后,上午十点,搭载着遗体的飞机降落。 裴瑾年交接了任务,急匆匆地赶到机长休息室,将手机开了机。 与迟初柠的通话记录中还是停留在她要公寓钥匙那天。 裴瑾年看着手机中“迟初柠”两个字,眼眶不觉一涩,竟又想起三天前那份死亡名单。 他指尖一颤,久久都没有按下拨通键。 犹豫了将近五分钟,他咬咬牙,按下了那一小块绿色。 第十四章 逃避 裴瑾年将手机贴在耳边,还没拨通,他就已经仿佛听到了迟初柠那温软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他紧绷的唇线一僵。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般的女性提示音此刻听的裴瑾年心口冒了火,却更为落寞。 他挂了电话,再次打了过去,依旧是提示对方关机的声音。 一遍一遍,裴瑾年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停地打着。 “叩叩叩——” “进来。”裴瑾年头也没抬,声音却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门开了,陈烨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夜辉。”他叫了一声, 听到陈烨的声音,裴瑾年眉头一蹙,将手机攥在手中看着他:“出去。” 从他得知当年事情真相开始,他对陈烨就多了几分厌恶。 最重要的是,陈烨明明知道当年的事,他不仅没有说,居然还肖想迟初柠。 陈烨脸色难看,但并不是因为裴瑾年的刻薄,而是迟初柠的短信。 “迟初柠走前给我发了条短信。”陈烨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东西应该放在我家信箱,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裴瑾年在听到迟初柠的名字时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机上的字后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叫只有陈烨一个朋友,希望陈烨不要恨她又是什么意思? “出去。”裴瑾年依旧是冷冰冰地态度,就差没亲自上手把陈烨轰出去了。 陈烨收回手机,声音渐渐拔高:“裴瑾年,连警方和公司都已经确定迟初柠就在飞机上,你还要逃避吗?”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一百多具遗体,大部分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除去可以分辩的遗体,剩下的就算分辨不出来,迟初柠的出境记录和身份证已经是铁证了。 裴瑾年难道非得要看到迟初柠的遗体才肯相信她已经遇难了吗? “说完了?”裴瑾年眼底的怒火蠢蠢欲动。 陈烨紧了紧拳头,咬着牙:“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裴瑾年靠着桌沿,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恰好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看了眼手机,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去换了身便服,出了机场。 裴瑾年开车至公寓楼下,曾有几日看到晾晒衣服的阳台已是空空荡荡,肉眼可见的清冷。 他下颚一紧,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得路边的一直流浪猫叫了一声。 裴瑾年忘了,迟初柠说过,她不要房子,只要钱。 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吞噬了他。 他对迟初柠了解的太少了,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去哪儿,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打电话,没有别的办法找她。 突然,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瑾年眼眸忽的一亮,有些慌乱却又揣着期许地将手机抓了过来。 在看到来电人那一刻,眼中的光亮顿时又黯淡了下去。 “喂,妈。” “夜辉,夜辉,刚刚有个女人跑家里来说迟初柠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佟母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裴瑾年眉头一蹙。 他摩挲着方向盘,声音低沉:“没事。” 他只是暂时没找到她而已。 第十五章 迟初柠的安排 佟母听了裴瑾年的回答似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元宵都过了,迟初柠都还没来过,你这两天有时间带她回家看看。” 裴瑾年心一紧,吞咽了几下才应道:“好。” 佟母虽然面上对迟初柠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心里确实已经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正当佟母要挂断电话时,裴瑾年又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佟母带着点鄙夷的语气道:“个子挺高,头发卷卷的,长得挺好看,就是妖里妖气的。” 裴瑾年眸光一沉:“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冰霜。 不用细想,佟母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许彤。 他倒是小看了许彤,不仅能找到家里去羞辱迟初柠,居然还能跑到他父母家里去嚼舌根。 裴瑾年眯了眯眼,决定先将许彤的事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迟初柠。 此刻,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陈烨。 裴瑾年下意识的想挂断,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来敬善养老院一趟吧。” 陈烨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这让裴瑾年更添了些许烦躁。 “干什么?”他冷飕飕地回了一句。 “迟初柠的母亲在这里,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电话被挂断,裴瑾年手不由的收紧。 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顷刻间成为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