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轻:“既然爹如此不讲亲情,女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如今虽失了圣恩,但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若您要伤害大哥,就莫怪女儿……大义灭亲。”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重。 顾父还不知宋银和越狼王和离之事。 听闻此话,不由得害怕,甩袖气愤离开。 顾父走后,宋银眼眶湿润的握住顾谨墨的手:“哥,都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顾谨墨在牢房的这段日子,受尽了折磨,他靠在墙边,听着宋银的话,艰难的摇头。 “哥没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银含泪点头,保证道:“哥你再等等,婉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顾谨墨费力地答应:“好。”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 …… 宋银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就又回了宫中侍奉静安公主。 她想去求求公主,只要救下兄长的命便好。 刚入宫,路过御花园,她迎面就见柳雪走了过来。 柳雪看到她,笑得不怀好意。 “婉儿姐姐,多谢你识大体愿与夜寒和离,今后我和夜寒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宋银没想到越狼王这么迫不及待就把和离的事告诉了柳雪。 她心中一痛,面色不变从柳雪身边走过。 柳雪看着她离开时淡然的样子,心底暗恨…… 皇城的宫道很长,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宋银恍惚之时,就见不远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前面。 “姑娘,请问上阳宫如何走?”来人一身戎国铠甲,眼神坚毅。 宋银认识他,他正是随着戎国使臣一同而来的容峥将军。 她后退一步,躬身福礼:“见过容峥将军。” 话落,她伸手为容峥指了去路。 容峥这时也认出了她是前些日殿前献舞失仪的女子,在戎国并没有这么多规矩。 他临走前道:“姑娘,你跳的舞很好看,若有闲暇,可来我戎国一玩。”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宋银,她礼貌一笑,躬身拜别。 等容峥远去后,她才转身往公主府邸过去。 可还没行两步。 她就见越狼王面色冰冷的站在不远处! 第八章 非常手段 宋银眼睑轻垂,正欲从越狼王身边走过,可下一秒,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本督竟不知,你与戎国人这般熟络?” 宋银闻言,仰头看向越狼王:“我只是帮他指路。” 越狼王显然不信,阴鸷的目光如刀,手上用力。 “我劝你最好不要与容峥多有往来,戎国大将军你招惹不起。” 话落,越狼王松开了她的手,径直离开。 宋银怔在原地,脸上没了半分血色。 …… 常宁殿。 此刻挂满了红绸,宫女太监忙碌不已。 宋银还没走进内殿,就听宫女谈论说,几日后静安公主便要出嫁戎国了。 她没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照常伺候公主,这次静安从未有过的乖巧。 “婉儿,母后说嫁到戎国,就会多一个人疼我,是吗?” 宋银闻言,喉咙苦涩,答不出,只闷声点头。 不管是羌国还是戎国,皇宫中争斗不休,哪能得到皇帝真心相待?! “真好,静安也能和婉儿一样,嫁给欢喜之人……”静安笑着说。 宋银看着她脸上的笑,眼底莫名被刺痛。 本想求她救哥哥的事,也开不了口了…… 临近傍晚,宋银才从宫里出来。 回到客栈。 刚打开房门,她就被一身酒气的高大身影钳制住。 五年的夫妻,只接着朦胧的月光,她就认出了此人是越狼王。 “陆大人,你来做什么?” 越狼王低头将她锁在视线中,灼热的气息吐出:“自是行夫妻之事。” 宋银闻言,眸色顿变,就要将他推开。 五年来,他从未碰过自己,如今两人和离,他却…… 越狼王见她挣扎,毫不怜惜的将她压向房门。 宋银受伤的背狠狠撞在门板上,钻心刺骨的疼。 她紧咬唇瓣,抬手一耳光直接落在了越狼王冰冷的侧脸上。 “别逼我恨你……” 越狼王脸颊一阵滚烫,他幽冷的眼眸霎时冷了下来。 “你敢打我?” 他脑中清明了不少,禁锢住宋银的手微微松开。 “你会主动来求我!” 话落,他摔门离去。 宋银背靠着房门蹲下,泪水从眼角滑落。 翌日。 宋银照常去大牢看兄长。 可狱卒却告诉她:“令兄的事已被锦衣卫接手,陆大人下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想着昨夜之事,宋银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只能回锦衣卫指挥使府邸。 书房内。 宋银看着正处理公务的越狼王:“为何要插手我兄长之事?” “要你回府。”越狼王抬头,毫不掩饰道。 宋银身体一怔。 越狼王坐在桌前,眸色不明的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从府里带出去的银钱已经被散的差不多了吧,身无分文的你,如何能从天牢救人?” 宋银强压住心底的怒意:“我们已经和离了。” 越狼王轻笑一声,起身朝她走近。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本督从未答应!” 话落銥誮,他的手落在宋银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放低姿态。 “只要你回府,本督保证你兄长毫发无伤。” 宋银躲开他的手,眼眶发红。 “当初,怨恨娶我的是你,如今我放你离开,你为何又如此逼我?” 越狼王神色一怔,一时说不出话。 宋银满嘴苦涩:“若我哥出了变故,我绝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越狼王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想着宋银刚才的话,眸色逐渐深沉。 …… 宋银从指挥使府邸出来,就要去皇宫,求静安公主。 可还没到皇宫,就看见了从前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厮,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赶过来,唇齿轻颤。 “小姐,这是少爷给您的。” 宋银看着那封带着血迹的书信,只觉一道天雷朝着自己劈了下来。 第九章 前往和亲 小厮告诉宋银,顾谨墨是自缢而亡。 宋银却不敢相信,她颤抖着手,打开了信件。 信件上洋洋洒洒写满了字,但所有话都是为宋银着想。 在读到最后一句话时,宋银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羌国终年下雨,哥哥喜暖阳,当第一束暖阳照在你上身时,那是哥哥来看你了。” 宋银眼眶通红,看向小厮,喉咙哽咽。 “我哥哥呢?” “死在牢里的人不能留,按规矩,已丢至乱葬岗。” 听到这话,宋银心尖一缩,迅速朝乱葬岗跑去。 外面还是阴雨连绵。 宋银踉跄赶到乱葬岗时,举目望去,四周空旷无人,杂草成堆,荒坟无数。 可不管她怎么找,都寻不到兄长。 …… 锦衣卫指挥使府。 一侍卫急匆匆向越狼王禀报:“大人,顾谨墨已在狱中自尽。” 书房内,越狼王蓦然起身。 “夫人在哪?” 越狼王下意识不想让宋银知道这事。 可是侍卫的话却让他瞳孔一震。 “夫人去了乱葬岗。” 一阵脚步声响起,侍卫再抬头时,书房中已无越狼王的身影。 …… 乱葬岗。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银脚步蹒跚,衣裙沾满泥泞。 突然,宋银脚下一个趔趄,快要摔倒之时,忽然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给接住。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宋银堪堪站稳,目光落向越狼王。 “我兄长亡了……” 她含泪说着,苍白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陆大人,你现在满意了吗?” 越狼王看着她通红的眼眸,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宋银见他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夜里,寒风四起。 越狼王没有离开,紧跟在宋银的身后,许久他才开口。 “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 宋银听着他似是施舍般的话,声音冷淡:“我不需要你照顾,若不是你插手,我兄长也不会出事……” 越狼王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觉收紧,心里莫名一痛。 这一夜,越狼王一直陪在宋银身边。 曾经的五年里,两人从未像现在这样,隔得那么近,可又觉得是那么远…… 天色黎明之时。 宋银只找到顾谨墨的碎衣。 她知道这山上多豺狼,恐怕哥哥的尸体早已不在。 她只能给哥哥立了一个衣冠冢,磕头谢罪之后,独自往城内走。 越狼王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忽觉她真的要远去了一般,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现在要去何处?” 他本想道歉,可话在口中,又说不出。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掌管皇城的所有禁卫军,何时像如今这般低声下气。 宋银脚下一顿,语气冰凉。 “去哪也与陆大人无关,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话落,她扯开越狼王的手,一步步远去。 越狼王的手僵在半空,空空荡荡,让他呼吸一窒。 他强压心绪,想着等过几日宋银心境平复后,再和她好好谈谈…… …… 宋银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去到了皇后的翊坤宫。 “皇后娘娘,奴婢愿跟随公主去和亲,誓死照顾公主,不离不弃。” 第十章 一束暖阳 兄长已亡。 在这羌国除了公主,宋银早已没了牵挂。 皇后本就担心女儿,听宋银自己请命,自是答应。 两日后。 羌国长公主静安远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