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预计暴雪 顾淮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耐烦,连带周遭空气一起烦躁着。 他整个人戾气很重,眉眼轮廓隐在暗处,仿佛一头盯上了猎物,却仍然蛰伏着的野狼。 等待时机,将想要扼杀的目标,一举撕咬到内脏都掏空。 不会再给对方任何喘息、活命的机会。 斩断他人所有的后路,才是智者保住自己后路的绝佳方式。 方才被他用杯子砸中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一见到有血出来,当即就火冒三丈了。 从椅子上站出来,指着鼻子骂道:“你丫有病是不是?真以为拿下了一个顾氏集团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要是没有龙总,你算个屁啊?” 在场谁的心里不是门儿清。 他顾淮肆,区区一个身上只流了顾家半边血液的私生子,这次能被选中作计划的一颗首要棋子,纯粹就是运气好而已。 还真把自己给当成是一尊大佛了? 那位被称作为“龙总”的男人就是顾元龙,此刻正坐在包厢的主位上,放下了手中直接生吃的牛肝,而后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缝隙。 他不冷不热地说道:“和气生财,吃饭的时候吵什么架?” 一句话虽然讲得不透彻。 但其实责怪顾淮肆刚才动手的意思很明显。 瞥了眼那脸色仍然阴沉的男人,顾元龙笑得如同一只笑面虎,对被砸了杯子的男人说道:“你也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不懂?” 拉顾淮肆入伙儿,选他当盛祥诺空出来位置的领头人,帮着一起拿下顾氏集团是有背景调查的。 想不知道他和祝家那个大小姐的关系,都难。 脸上冒血珠的男人不知道骂骂咧咧了一句什么话,兴许是嫌丢人,起身往包厢外面走去了。 顾淮肆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只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耳边,这位他其实应该称之为“大伯”地男人给他倒了半杯子白酒,低声说道:“淮肆,你冲动了。” “顾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只是暂由你代理而已,等真正的人回来了,你是要让位的。作为补偿,刚才那人能不能活下去等权利,就交给你好了。” 毫无疑问,顾元龙是欣赏自己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小侄子的。 人狠话又不多,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 而且具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忠诚度也高。 就是感情方面有点问题罢了,不过这于他而言反而是一桩好事。 有了能拿捏这颗好棋的把柄,何愁这盘棋会输。 闻言,顾淮肆只是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他还按兵不动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 不谈其他,倒是真的对这位还未出现的未来董事长有了兴趣。 很显然,这场棋局里,顾元龙也只不过是“将”旁边的一颗“士”而已。 还没到真正收网的时候。 而至于那所谓的补偿,他不需要。 没碰那杯酒,顾淮肆径直站起了身,背脊挺拔如松,毫无要低头妥协的意思,语气虽说是出于礼貌的告知,但细听更多的是命令。 ——夹有绝对的服从。 他抿唇道:“失陪。” 双脚跨出包厢,朝着上一个离开的男人的方向缓缓走去。 最终在走廊尽头处停下。 果不其然,是一间男厕所。 这会儿除了他与他以外,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顾淮肆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厕所里。 等待站在便池前的男人解决完生理需求,将裤子拉链拉上之后,他才眯了眯眼。 那人转身,似乎是被他给吓了一跳,骂骂咧咧道:“逼玩意儿,走路来都没个动静声的?” 身后侧没拧紧的水龙头里正在不断滴着小水珠。 砸落在白瓷砖上,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啪嗒”、“啪嗒”。 男人脸颊上的血印子依然明显。 他往前走一步,见顾淮肆都没有要恭恭敬敬让开的意思,反而还懒洋洋地将双手插在了兜里。 正想撞过他的肩膀离开,“不长眼的东西。” 话音刚落,左侧脸颊硬生生地挨了一拳。 顾淮肆沉默着,无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就刚才这人在饭桌上意淫祝鸢的那几句。 够他死上个千百回的了。 “操,你他妈的有病吧!”挨了拳头的男人被揍得脑子都震荡了,不断“嗡嗡嗡”的响着,他朝一旁水池里淬了口痰。 带着因牙齿松动而溢出来的红血丝。 在这人准备直起腰时,顾淮肆径直操起了手边一个很大的蓝色水桶,一句话也没讲,快速流畅地将那桶扣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而那人也因为失去重力而跌倒在地。 后背是便池,不仅凸出的棱角撞击皮肤,疼痛难忍。 沾染得衣服也是又湿又脏。 顾淮肆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一只蝼蚁一般在不断挣扎。 那几句惹他心烦的话还是在心头经久不消。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又恹恹地走过去了踹了几脚, 全程都没讲上一句话。 被揍的人倒是,半死不活了。 顾淮肆走到水池前,洗了好几遍手才压下一点身体里的烦躁感。 也没再回那间包厢,而是去了一直都停在路边等他的那辆车上。 听到有开门声,原本还有些打瞌睡的沈达概瞬间清醒了过来。 车内广播还在低声放着:“中央天气台预计,明天北部等地部分地区有小到中雪,部分地区有大到暴雪……” 关闭了这广播,沈达概看了一眼后视镜,毕恭毕敬地问道:“顾总,今天是送您回去,还是继续……” 这几日,顾淮肆总上那座山。 有座寺庙恰好建在半山腰处,能够越过一片密密麻麻的绿色丛林,看到依山傍水的祝家别墅。 里面住着的人在做什么,自然是看不清的。 唯有那些房间亮着灯火,什么时候熄灭,才可以尽收眼底。 顾淮肆总去,爬上山之后,往往一待就是一整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再下山,日复一日地处理公司事情、见客户。 这种生活状态,光是想着都累。 因为沈达概即使不上山,只是等在山脚处的车里,坚持了几天下来,就好像三个月没阖过一次眼一样的累。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而且他深知,顾总不信佛。 以前谈再大的生意,包括是那种一举定夺整个君庭未来生死的合作时,他都只信自己。 不靠天,更不会求佛。 如今转换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那手腕上好像都带了一串住持送的菩提手链。 顾淮肆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道:“回去吧。” 在车子即将抵达雍景湾后,又补充了一句:“帮我准备一套最好的西装。” 亦是一份顶尖的礼仪与尊重。 “好的。”沈达概记下,问道:“您什么时候需要?” 拉开了车门之后,顾淮肆在寒风中站定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明天。” 手腕上的那串菩提愈箍愈紧。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再不去做,就真的来不及了。 ... @官养呢:存稿都一不小心发在昨天了,所以今天只有两更哦! 下一章是文案部分,然后计划是尽量在月底完结,谢谢已经陪伴到这里的大家!爱你们么么3 第287章 年会 祝氏集团的年会在傍晚时分举行。 太阳坠落下地平线,像一幅正在缓缓流淌着的油画,笔触细腻而柔软,与马路边,低像素的盏盏白灯交相融合。 晦暗的暮色里,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终于有了些要暂停的意思。 祝鸢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 地面上已然积起一层厚厚的白雪,将花园之中不少娇艳的花都压折了腰,除此之外,屋檐、树梢、霓虹灯顶…… 一切有棱角的东西都被雪花覆盖,只剩下茫茫一片柔和的空白。 多少有些寂寥的空虚了。 卧室门突然发出了“嘎吱”一声,祝母见女儿已经换上了那条耀眼的红裙子,喜笑颜开。 她说道:“客人们一会儿全要到了,你下去和你爸爸一起跟着打打招呼。” 闻言,祝鸢点了点头。 房门口的一小道缝隙里,透露进来了一楼客厅的灯火通明。 以及嘈杂热闹的交流声。 与她这只亮着一盏昏暗落地灯的卧室,大相径庭。 母亲也没再多说什么,离开前又帮她把房门给紧紧关上。 刹那间,隔绝了一楼那些烦嚣的声音。 祝鸢轻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直接倒在了床上。 如海藻般的长发散开。 她在好友列表的最上面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