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医生赶忙将不停磕头的唐母扶起,他看惯生死离别,此时只能摇头叹息。 “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患者的真实情况。你女儿本就是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再加上这次的大型手术引起并发症,就算借助仪器也……” 唐母彻底定在原地,她什么时候生的病?! 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 唐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 唐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 医生摇头:“安乐死。” 唐母一下子瘫倒在地,扶都扶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哭红了眼的唐母回到病房,看着浑身插满了治疗仪器的宋如念,眼泪已经流干。 一夜,宋如念都睡不下去,她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疼得难受。 而唐母就那么默默地守着她,看着自己女儿疼的浑身颤抖,她绝望地让方姨买了瑞士的机票。 出发那天,宋如念被推出医院,她感受着冷风,小声地唤着:“妈……” 唐母表情木衲地轻轻抚着宋如念的黑发:“悠悠乖,咱们出国去治病。” 第十章 客死他乡 一周后。 是薄司拆线的日子。 季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薄司,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宋如念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悠悠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悠悠二字,季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薄司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季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季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枭寒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宋如念干什么?” “胡闹!她和枭寒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季老爷子眼中带着些唐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季老爷子。 季芸见状,微微不悦。 季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宋如念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出来,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季芸满是震惊,她只是以为宋如念将眼角膜给了薄司而已,没想到…… 而这时刚恢复清明的薄司心蓦然一紧:“她人在哪?” 陈助理脸色发白地看着几人,一字一句地说:“瑞士……” 季老爷子惊呼:“她生这么重的病跑这么远做什么!”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安乐死。” 薄司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宋如念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安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唐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唐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悠悠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宋如念当场明白了唐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对不起,薄司他根本不爱我......是我错了......”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唐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 眼泪顺着宋如念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唐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宋如念,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宋如念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唐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宋如念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宋如念!” 薄司话音刚落,就看到宋如念攥着唐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宋如念死了! 这一瞬间,薄司的脑中“轰”地一声,他的世界崩塌了...... 第十一章 眼角膜是她给的? 薄司的视线聚焦在宋如念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宋如念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唐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薄司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宋如念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薄司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宋如念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宋如念。” 薄司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宋如念,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唐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宋如念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薄司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唐母轻轻将宋如念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薄司粗暴的抓住宋如念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宋如念!我让你起来!” 宋如念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薄司怔怔的看着宋如念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薄司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薄司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宋如念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宋如念死了。 薄司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宋如念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薄司硬生生的与宋如念分开。 “滚开!” 薄司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唐母怀中的宋如念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薄司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薄司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薄司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宋如念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唐母和宋如念。 薄司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薄司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薄司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薄司,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薄司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唐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唐母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宋如念,轻抚她额前的弋㦊碎发:“我们回家。” 第十二章 错觉 完全看不下去! 薄司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 “叩叩叩——” “进来。”薄司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枭寒,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季芸一进来就坐到薄司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薄司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唐母和宋如念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宋如念。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宋如念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季芸看着薄司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薄司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薄司!”季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宋如念?” 薄司翻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