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看在你千里奔袭的份上,你休息,我伺候你一遭吧。” 从始至终,她没问他如何得知消息,如何日夜兼程,如何救了她。 她知道,相处的时间短暂,她舍不得浪费丝毫。 他撇下他的家国信仰,只因为听到她身处险境;可是危机解除,他欣慰,更会内疚自责,接下来,便是风雨兼程地赶回去,履行他的职责…… 秦祁倒了凉茶给沈以茉漱口。 “盖戳了,不许赖账。”沈以茉无力仰倒在床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我以为你会害怕难过,所以来陪你。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要吸干我……”秦祁放下茶杯,抓起她一绺头发在手中玩弄,调笑道。 “是有些后怕,不过看到你,男色当前,那些就忘了。”沈以茉没羞没臊的道,目光逡巡在他精壮的腹肌之上。 还好,翻来覆去地看过,没有新伤。 秦祁躺倒在她身侧,把她抱在怀中,就听她道:“鹤鸣,本来今晚我是要给你的。可是,我怕怀孕,回去说不清楚……” 秦祁的心像被针扎过一般,翻身压住她,恶狠狠地道:“不许胡说八道!哪个敢说闲话,你都给我记下,等我回京,挨个清算!” 说着,他噙住她的唇,霸道而不容反抗地侵入…… 沈以茉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与他说了,道:“我真的没事,不过虚惊一场。你不用担心,回边城好好的,我在家等你回来。” 秦祁亲吻她的额角:“好姑娘!” 聪慧勇敢,坚韧善良,这就是他的呦呦。 “别的要求我没有,我只想你要拼命的时候,想想我。”沈以茉扭过头去,眼眶发热。“我对你的心,和你听到我身处险境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第304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好。”秦祁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温柔而亲昵,看着她的棕色眸子含情脉脉,缱绻留恋。 “快睡觉。”沈以茉红着眼圈,却故作凶态。 “再看看你,舍不得睡。” “别逞能,快睡。”沈以茉凶狠地道,“好好睡一觉!” “一起睡。”秦祁搂着她的腰,又心酸又嫌弃地道,“全是骨头,硌手。回去把肉养回来等我……” “你以为杀年猪呢,哼!”沈以茉在他胸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快睡快睡。” 秦祁闭上了眼睛。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身体已经熬到了极限,软香软玉在怀,秦祁很快沉沉睡去。 听着他平稳却略粗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胸腔之中砰砰的心跳,沈以茉觉得被满满的幸福包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她真的贪恋——贪恋他的气息,贪恋他的温度,贪恋他宽厚、粗粝却又温暖的掌心。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忍不住轻轻凑上去亲吻了下。 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静止,亲密相拥成为永恒。 可是,这都只是痴念罢了。 沈以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极其缓慢地从他怀中抽出身体,坐了起来。 她抓过床头白沈替她准备好的衣裳,刚想往身上套,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呦呦……” 沈以茉回头看,发现秦祁根本没有醒来,眉头微蹙,无意识地喃喃唤着她。 她心中酸涩,却笑着拍拍他:“你好好睡,我去替你准备吃食和赶路的干粮,然后就回来陪你。” 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微末的小事了。 秦祁却拉着她,许久都没有放手。 沈以茉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俯身亲亲他的脸,替他掖好被角,这才穿衣起身。 白沈正靠坐在门前打盹,听见沈以茉的脚步声,猛地站起身来。 “快回去歇歇。”沈以茉拍拍她肩膀,“这些日子,我没事,倒是辛苦你们一路寻找了。” 白沈的泪刷地下来,哽咽道:“只要您没事,奴婢们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姑娘,您以后别再吓唬奴婢了,好不好?” 沈以茉眼中晶莹闪烁,抱着她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白沈靠在她肩头,哭声压抑,身体颤抖,哭得像个孩子。 “好了好了,我去厨房做饭,你在这里替我守着将军……” “不,奴婢去叫杜将军来。”白沈道,“奴婢守着您。” 她怕再一眨眼,沈以茉又没有了。 “好。”沈以茉一口应下。 过了一会儿,杜景匆匆赶来,压低声音焦急地道:“……来了?” 他大概也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看到沈以茉波光潋滟、余情未消的眼神时,就得到了答案,更别提她脖子上难以掩饰的“草莓”和脸上幸福的神韵。 “杜将军进去在榻上休息,等他醒了你们两人说话。”沈以茉看着他眼中遍布血丝,心中不忍道。“这不是府里,没那么多规矩,回去路上还要你掌管大局。我要准备干粮,得忙到天亮……” “姑娘,我让厨下准备。”杜景连忙道。 “不用,”沈以茉淡笑,眼中有哀伤流露,“我能为他做的,就这么点事情了。你们这些日子比我煎熬,我时时想着逃跑,该吃吃、该睡睡,保存体力,比你们都好得多。快去歇着,我带着白沈去忙了。” 杜景只能应下,目送主仆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她说,她只能为将军做这点事情。 救命之恩,扶持之义,殚精竭虑为将军谋划,冰天雪地施粥义诊,这些在她看来,都不值一提。 因为爱,所以无悔。 杜景想起来之前,母亲正在跟他说,初步定下了婚事。 他还没来得及问是哪家闺秀,亦没有来得及怅惘茫然,就得到她被人掳走的噩耗…… 这十几日的心路历程,杜景过去没有过,将来应该也不会有。 还好,她还好好地活着,目光坚毅、乐观、柔软,一如从前。 杜景很高兴,即使是在看到她身上掩藏不住的暧昧痕迹后,还是很高兴。 没什么,比她鲜活地、美丽地活着更重要。 沈以茉带着白沈到厨房,白芷替秦祁烘完衣服,也找了来,再见也是激动地又哭又笑。 好在是官府驿站,里面的东西还不少。 沈以茉熬上了鸡汤,用温水和好了面团在旁边发酵,找了一大块猪肉,切成小块,加入多多的盐和酱油卤上…… 她挑着秦祁喜欢的菜式,水煮鱼片,孜然羊肉,蟹黄豆花,金丝银芽,白灼虾……满满当当做了一桌。 “姑娘,寅时了。”白沈提醒道。 沈以茉伸手擦了擦汗珠,把鏊子上最后一张饼翻了翻,拿过菜刀,在饼上熟练地划上纵横交错的虚痕。 “我先去叫将军起身,一会儿你们把饭菜端来。” 沈以茉走回房间,发现房间中灯光很亮,两个人坐在桌前的身影投映在窗户上。 她敲了敲门,不待回答便推门而入,果然见到秦祁和杜景相对而坐,正在说什么。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以茉笑道。 “睡好了。”秦祁笑着冲她伸出手。 杜景识趣地起身告辞。 “何必麻烦?陪我躺躺多好。”秦祁喟叹一声,拉她坐在自己膝上。 沈以茉向上看去,逼退泪意,假装若无其事地交代:“我给你烙了饼,一层面一层油一层盐,耐放耐饥,已经切好了,在马上从包袱里掏出来往嘴里放就行。还做了猪肉干,也是方便你食用……” 秦祁动容,捧着她的脸,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白沈、白芷进来放好了菜肴就都出去,把这有限的时间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沈以茉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他吃。 “来,喝一口。”秦祁舀了一勺鸡汤送到她嘴边。 沈以茉张口含住吞下,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却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