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身伤口又狼狈的陈小小彻底愣住。 而陈小小强撑着意识对着唐母欣然一笑:“妈,我不是季太太了……” 第九章 手术 陈小小休息了整整两天,才算缓和过来。 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唐母,悄悄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们自己有事需要出去几天。 医院门口。 陈小小把离婚协议交给季芸后,季芸将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勾唇讽笑:“不多不少五百万,够你活下半辈子了。” 说完,季芸拿着协议满意离去。 陈小小默然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去往银行,把卡中的钱尽数转给唐母,然后又转身回到医院。 按照季芸的安排,陈小小被推进了手术室,而沈木兮已经先注射了麻药正在昏睡。 陈小小望着这个她爱了四年,做了自己三年丈夫的男人,慢慢闭上了苦涩的双眸。 她轻声说:“明天后,我就不欠你了……但你我都知道,我从不欠你。” 医生进来,隔帘被拉上,陈小小挪开了目光,自此不相见。 这一晚,手术非常成功,季芸看着沈木兮被推进了vip病房,忙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季老爷子。 而与沈木兮vip病房相隔一层楼的普通病房里,陈小小眼中蒙着一层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三天后。 唐母接到医生的电话,才找到重症病房的陈小小。 她赶到病房,看着陈小小眼睛被纱布包裹,浑身插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颤抖的手不知该触碰陈小小何处。 “悠悠,你这是怎么了……” “妈……”已经痛了三天的陈小小,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声。 “怎么会这样,你的眼睛……”剩下的话,唐母再也说不出来。 陈小小害怕吓到唐母,她努力摸索着抓住唐母的手,强忍着剧痛安抚:“妈,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又能好好的了……” 唐母攥着她的手,想到银行卡里突然多出的五百万,早已泣不成声。 方姨站在一旁颤着声回答:“好……我们等囡囡出院。” 陈小小听后这才安心的放下手,急促的呼吸着。 唐母垂泪让方姨先照顾陈小小,而后去到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 “医生,救救我女儿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 医生赶忙将不停磕头的唐母扶起,他看惯生死离别,此时只能摇头叹息。 “作为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患者的真实情况。你女儿本就是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再加上这次的大型手术引起并发症,就算借助仪器也……” 唐母彻底定在原地,她什么时候生的病?! 医生叹了叹气:“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但同时也将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以说生不如死。” 唐母全身抖动着扶着桌面,她哑声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红着眼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同样为人父母,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瑞士……” 唐母眼带希望的看着他:“那里?” 医生摇头:“安乐死。” 唐母一下子瘫倒在地,扶都扶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哭红了眼的唐母回到病房,看着浑身插满了治疗仪器的陈小小,眼泪已经流干。 一夜,陈小小都睡不下去,她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疼得难受。 而唐母就那么默默地守着她,看着自己女儿疼的浑身颤抖,她绝望地让方姨买了瑞士的机票。 出发那天,陈小小被推出医院,她感受着冷风,小声地唤着:“妈……” 唐母表情木衲地轻轻抚着陈小小的黑发:“悠悠乖,咱们出国去治病。” 第十章 客死他乡 一周后。 是沈木兮拆线的日子。 季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沈木兮,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陈小小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悠悠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悠悠二字,季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沈木兮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季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季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枭寒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陈小小干什么?” “胡闹!她和枭寒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季老爷子眼中带着些唐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季老爷子。 季芸见状,微微不悦。 季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陈小小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出来,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季芸满是震惊,她只是以为陈小小将眼角膜给了沈木兮而已,没想到…… 而这时刚恢复清明的沈木兮心蓦然一紧:“她人在哪?” 陈助理脸色发白地看着几人,一字一句地说:“瑞士……” 季老爷子惊呼:“她生这么重的病跑这么远做什么!”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安乐死。” 沈木兮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陈小小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安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唐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唐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悠悠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陈小小当场明白了唐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对不起,沈木兮他根本不爱我......是我错了......”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唐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 眼泪顺着陈小小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唐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陈小小,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陈小小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唐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陈小小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陈小小!” 沈木兮话音刚落,就看到陈小小攥着唐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陈小小死了! 这一瞬间,沈木兮的脑中“轰”地一声,他的世界崩塌了...... 第十一章 眼角膜是她给的? 沈木兮的视线聚焦在陈小小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陈小小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唐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沈木兮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陈小小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沈木兮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陈小小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陈小小。” 沈木兮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陈小小,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唐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陈小小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沈木兮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唐母轻轻将陈小小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沈木兮粗暴的抓住陈小小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