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明天要是有人问起，您就说您今晚不舒服。”

林英芝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洛嘉便回了房间，她拿出记事本，记事本上赫然写着“温湉——结婚——离婚——公司——证据”的顺序，记录的日期是一年半之前。

林洛嘉拿起笔，在最后两步之间，写了些字。

她放下笔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林横山回来。后他正在脱西装外套，余光瞥了她一眼。

林横山的脸色并不轻松，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沉重。

林洛嘉走到他旁边时，听见他开口道：“他怀疑你了。”

林洛嘉平静道：“他永远不可能放心我。”

“你的计划，恐怕得加快了。”林横山转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她冷淡道。

林横山顿一顿，有些局促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的生日快要到了，以前都没有用心给你准备过，今年我也，给了准备了个礼物，我……”

“是吗？”她温和而疏离道，“不过即便是你给我，我也会丢了。你没必要做这些。”

她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林横山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样悠长和心酸。

满腹心事，全部刻在了他几条皱纹里。

……

林洛嘉回到房间之后，发了会儿呆。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时，又是林横山。

林洛嘉疏远道：“你还有事？”

林横山借着聊叶晨曦的事，跟她多说了几句，他说着说着，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她跟你一点不像，但是她却跟你留着一半相同的血，这孩子，讨喜的很。”

林洛嘉沉默良久，道：“你得用心教她。”

“我一直在用心教她。”林横山道，“你吩咐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我。”

“即便，我不在了，你也不能算计她。”

林横山脸上的笑意这才浅了些，又是一副复杂模样，很久后，他语气难辨说：“你还这么年轻，一辈子还有那么多时间要活，又怎么会不在。”

林洛嘉跟他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207

林横山很快再次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你有什么愿望？”林洛嘉突然开口问道。

她和林横山的生日，又十分巧合的在同一天。

“我想吃一碗你亲手煮的寿面。”他在良久之后，小心翼翼的说。

林洛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林横山也没有再等到她答复，便飞速抬脚回了房间。

她倚在门边，盯着他的房门，看了半天。

往后几天，她照例替司泽看看合同，偶尔也会陪同去跟萧总吃几次饭，往常萧葛来这边的次数不多，最近倒是常来。

每次来，都必须叫林洛嘉陪着。

这一回萧葛故意造谣林洛嘉父亲出轨的事，笑道：“洛嘉，你爸爸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才子。”

林洛嘉听着这些造谣，一忍再忍，依旧脸色有点苍白。

而萧葛只是直直的看着她，最后浅浅含笑收回视线。

林洛嘉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下，几乎快要支撑不住。即便有很好的演技，很多时候情绪在细节，都会所有暴露。

每次和萧葛见面后，她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

林洛嘉在回酒店的路上，忍不住四肢发寒，一个人等待司泽的时候，时间也变得一场难熬，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能出现，跟往日一样，可以伸手抱抱她。

但这一天，司泽回来的很晚，情绪也很淡，一进房间，整个卧室的气压都在瞬间冷却了下去。

“怎么了？”林洛嘉蹙眉问道，“碰上事了？”

其实一连几天，司泽的情绪都不对。

司泽想起回来之前，萧葛朝他问，他是不是和林洛嘉走得近，即便他否认了，可还是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再加上她对他并不坦诚。她在他心里，始终蒙着一层雾。

司泽其实一直知道，林洛嘉接近他，怕是利用他的成分居多。

“没什么。”他敷衍的笑了笑。

林洛嘉原本正伸手上去，想抚摸他的脸，他却躲开了。这让她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洛嘉姐，听说你一直在自助国外一家孤儿院？”

她收回手，“嗯”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司泽回过头来看着她。

林洛嘉在他的注视下，平静的说：“因为那些孩子很可怜，你可能不知道，早年失去父母的孩子，这一辈子会过得有多艰难。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跟我一样。”

司泽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林洛嘉看了他好一会儿，偏开视线道：“司泽，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司泽没有再说话，只是进浴室洗了澡。

林洛嘉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她的情绪有一瞬间特别崩溃，但她又慢慢把心里那堵保护自己的围墙一点点筑起来。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脑子里却不断播放着萧葛那张充满笑意的脸。那样笑里藏刀，让她心惊肉跳。

很快司泽就出来了，他身上只穿着一条浴巾，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上。

林洛嘉朝他走过去，想做一点事情，能够暂时把脑子里的人驱逐出去，她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来，企图亲他，他却再次躲开了。

“累了，今天真的很累。”他说。

林洛嘉双眼聚焦在他脸上，他脸上有疲倦，但很多时候，再疲倦，他也从来不会拒绝她这件事。

“司泽。”林洛嘉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很难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没有保持着笑意，她只是斩钉截铁道，“我想。”

司泽却道：“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吗？洛嘉姐，你对我有几分真心呢？但凡你对我有一点在意，你就该跟我说孩子的事情。”

208

司泽的声音不小，尽管忍耐，但还是能够听出几分怒意，他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疏远。

林洛嘉感觉他的声音似乎都在房间里回荡了一遍，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她愣住了，随后平静问道：“什么孩子？”

司泽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还能是哪个孩子？什么孩子，你会不清楚？林洛嘉，你真会装傻。你也不必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没必要的，你要是不想说，就说一句不想说就成。”

他的眼神很冷，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这样冷漠疏远过了。

林洛嘉声音越发淡了：“我没有什么孩子。你又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

她抬眸看着他，认真反问道：“还是你觉得，我故意藏一个孩子，是为了伤害你让你难过？”

就算有孩子，林洛嘉不知道他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信任她。她把孩子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知道，为什么就不能认为这是一种保护？

以后司氏萧氏都没有好结局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谁又能猜到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有猜透过你。我从来就想不明白，你到底爱不爱我，也想不明白，我差在哪里。让你这么嫌弃。”

司泽失望透顶，他从床上起来了，沉着张脸把衣服换好，就在他准备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林洛嘉终于问道：“你要去哪？”

“我出去冷静冷静。”他说。

林洛嘉无言许久，最后只道：“多穿件衣服出去吧，这时候晚上还是冷。你也得注意身体。”

司泽也很沉默，他道：“孩子我没有找到，不知道你把孩子藏去哪儿了。但是你之前医生带着的那个孩子我肯定是你的。你给那边汇钱，无非是为了孩子。帮助其他孩子？你林洛嘉当时连自己也顾不好，又怎么可能去顾别人。”

林洛嘉再次安静下来，她勉强笑道：“司泽，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待着总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在考虑很久之后，到底是恳求道。

司泽在身边，她总是要睡得安心许多。脑子里不会闪过那些不好的画面。

“孩子你愿不愿意交出来？”他再次问道。

“没有孩子。”林洛嘉抿唇说，“希望你也不要在外面提起这件事。”

“你放心，谁还能想到你有孩子？你计划得那么周密，在他们眼前流的产，谁还会怀疑什么？也就是我天天跟你睡一张床上，才有所察觉。”他讽刺道。

只要她不承认，他确实也没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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