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在数百臣子的注视下落座到龙椅之侧早就摆好的位置。 而台下,以陆相陆行为首,带着台下百名臣子,当先躬身朗声喊道。 “臣等参见青相。” 第289章青相府重开 哪怕时隔近一年的时间再站到这个朝堂上,晏青扶亦不显几分生疏,她喊了起,目光一一掠过,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里面自然有去年见过的老熟人,这些人如今见她坐在上面仍忍不住露出些诧异。 实在太突然了,从流言说她是“孤魂野鬼转世”到言明当年青相没死,立在郊外的是假棺木,前后也只隔了没几天,这位女相就再一次站到了这上面。 到底是天生为官的料子,曾以女子之身力压所有人的质疑,生生抗住那些或恶意的揣度,或计谋想将她拉下马的动作,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两年,朝中和她打过交道的人自无人敢轻视她。 但多少也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新贵,见她喊罢起要开始早朝,当即眼疾手快地开口。 “青相。”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精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 “靳大人。” 那靳大人被她一双寒凉冷淡的眸子一看,顿时心虚了几分,可想起自己要说的话,登时又挺直了背。 “八王爷曾下令说,准青相陆相一同摄政理事,不知臣记得可对?” 他是才被底下提拔上来的新贵,不知道上层人的弯弯绕绕,一门心思想巴结自己的顶头上司陆行,他想着总无人不爱权势,没人不想站在上面那个位置风光,陆行不敢和这位有八王爷撑腰的“八王妃”叫板,那他就来先做这个出头鸟。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陆相此番必然记得自己,日后多少再提拔提拔他,自是美事一桩。 陆行听见这人提起自己的名字,登时蹙眉回头看去。 他对这个新贵自然是有印象的,但也只是模模糊糊晃过一个身影,仍在疑惑这人要干什么的时候,又听见他说。 “自然没错。” 晏青扶与陆行对视一眼,她看下靳大人开口。 “既是如此,为何如今坐在上头的是您,不是陆相? 恕臣冒昧,您纵然是奉先帝命令离京一年去处事,但到底离开朝堂已久,若论及办事的能力和本事,自及不上陆相更稳妥些。 到底如今已经到了和西郊那位叛贼要决战处理的关键时候,您若因为生疏朝政理事而做错了什么决断,岂不是拿咱们上京这些臣子和百姓的命做儿戏?” 他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说完见陆行看过来,还洋洋得意地想着陆相此番必然要提携自己办事了。 岂知陆行是看着他蠢不自知的样子心头一梗。 “蠢货。” 他暗骂了一句,刚要出声说话,晏青扶看过来一眼,对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虽然看似只是靳大人一个人出声质疑她,但晏青扶心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一个。 是以她掀起眼皮。 “本相若不记错,靳大人是今年科举上来的榜眼。” “自然。” 靳大人仰起头,挺直了身子,颇有几分自得之意。 “靳大人十日前才被选拔上来跟在陆相身边开始参/政,本相若说觉得你才不配位,此时要将你革职,你又当如何?” “青相不知道臣的本事如何,凭什么口出妄言臣才不配位,要将臣革职,您这是徇私枉法。”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怒声道。 “那同样,靳大人一个科举上来的新贵,不曾知道本相的本事,又怎么敢口出狂言本相配不上坐在这上面?” “臣只是说陆相更为合适,可没说青相才不配位。” 靳大人欲要狡辩。 “靳大人觉得本相是借势来向你施压,心有不服?” 靳大人低下头。 “臣不敢。” 饶是如此说着,他语气也多有愤愤不平。 他觉得晏青扶一口一个本相,无非是想借着容祁和她这个相位的势来让自己住嘴,可自己纵然寒门出身,也决不会畏惧这人。 不就是比自己早两年踏入官场,还是个借别人东风…… “本相是先帝十一年科举上来的文状元,与靳大人一样,亦是寒门出身。” 晏青扶看过去,淡声开口。 “居于相位的两年,本相曾亲往江岸城理水患,管制南境饥荒,刑部案子交到本相手里的,没有过十日而不能结案的,本相自以为若论本事,会比靳大人好上许多,最起码无需靳大人在此时,站在这质疑本相。” 靳大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新贵之中,靳大人的确是能力不错,但眼高于顶,心思浮躁,不肯一步步往上走,如此般的人本相见过太多。 但无一不是到了最后,也永远止步于自己现在这个位置。” 晏青扶一眼看透他心中想法,靳大人只觉大殿中一半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顿时脸一红,被拆穿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青相是全然凭借自己本事上来的吗?臣为何听说,青相早年在大昭的乱臣贼子手下做幕僚,是那位黄信大人,一手扶持上来的女相呢?” 陆行顿时眉眼一沉。 “你……” “既知道黄信是乱臣贼子,靳大人又为何要在此时提及他? 靳大人将本相的事情打探的这么清楚,难道就不知道再问一问,黄信是被谁查处送进刑部斩首的吗?” 晏青扶轻笑一声。 靳大人隐约品出几分不对劲。 “黄信能有几分本事扶持一个丞相?靳大人对乱臣贼子的事情如此清楚,不得不让本相怀疑,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和蛊惑,来此扰乱臣心,搅乱我京城。” 他顿时面色一白。 “你信口雌黄……” “靳明。” 晏青扶冷然看下来一眼,目光中的压迫让他顿时住口。 “本相肯与你在这说过这些,是因为你是大昭的臣子,而并非容许你一再污蔑本相,以下犯上。 大昭玉玺在本相手中,本相自然就是摄政理朝的第一人,若靳大人仍有不满,岂不是抗旨不遵?” “臣……” 靳明哆嗦着唇,哑口无言。 “靳大人此举,是借质疑来掩饰你对本相的不满,还是说……” 晏青扶冷笑一声,往下一一看过去。 被她看到的臣子俱被这一双冷然的眼看的心里发毛,饶是浸淫权术多年的人老臣,也不由得感叹这位女相的眼神实在太过锋利。 “还是说底下诸位同僚,都对本相不满?” “臣等不敢。” 众人齐刷刷低下头一礼。 不说晏青扶的能力也算有目共睹,如今玉玺在她手中,正值此危急关头,也无人会用这些东西来质疑她。 就算她再不行,京中还有陆相和沈世子。 何况…… 众人想起一年前她做丞相时候的手腕和本事,也不由得都埋下心中的心思,不敢生出半点不满。 “既如此,靳大人在今日朝堂上此举,又该如何说?” “臣……” 直到看见了底下这么多臣子都未敢生出一点不满和质疑,对台上的人毕恭毕敬的时候,靳明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蠢事,他哆嗦着唇想去看陆行,却见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靳明顿时心中一寒,当即跪下请罪。 “臣一时糊涂。” “既是糊涂做错了事,就要领罚,不然日后朝堂之中,若是人人都和靳大人一样信口雌黄,又该如何理事?” 他自以为自己认了错,晏青扶就会顺势放过他,毕竟一个才回相位的女人,若是第一天就大肆处置臣子,未免有失妥当。 可晏青扶偏生就是要借他这个出头鸟,来以儆效尤。 “来人,带下去,按规矩杖二十。” 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晏青扶一摆手,底下的人拖着就将他拖了下去。 她一番雷厉风行,臣子们更是大气不敢喘,晏青扶处理过了他,才道。 “接下来,是该商议与西郊的事了。” 谈及了正事,底下臣子才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文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