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梦语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衣梦语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景安年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赵……”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景安年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衣梦语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三十八章 全都该死 衣梦语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 景安年也是懵了一下,赵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衣梦语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景安年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衣梦语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衣梦语哪里还顾得上腿,她抓着景安年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景安年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衣梦语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衣梦语哽咽了几下。 景安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赵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景安年就起身要走。 “阿应!” 景安年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衣梦语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景安年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衣梦语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赵母的病房去。 赵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景安年推着焦急的衣梦语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赵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衣梦语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赵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景安年绷着脸,紧紧盯着赵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景安年有动作,衣梦语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景安年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衣梦语。”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衣梦语再受什么伤害了。 衣梦语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赵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衣梦语啊,你的女儿。” 赵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衣梦语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赵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衣梦语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赵母骂她是……野种! 景安年听到赵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衣梦语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赵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景安年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赵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衣梦语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衣梦语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景安年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阿应!” 衣梦语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景安年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衣梦语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赵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衣梦语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景安年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赵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赵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赵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赵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衣梦语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赵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景安年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赵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景安年猛地抓住赵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景安年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赵母。 “阿应!”衣梦语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景安年,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衣梦语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景安年。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衣梦语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景安年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赵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景安年:“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赵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 终于,在三个人的合力下,将还在挣扎的赵母拉了上来,一旁的护士赶忙给赵母注射了镇定剂,病房里才消停了下来。 衣梦语看着睡过去的赵母被推走,立刻扭过头查看景安年的状况。 “阿应!”她将轮椅推到靠在墙边的景安年面前,声音哽咽:“你没事吧?” 景安年微微喘息着,抬眼看着衣梦语。 见她满眼泪水,脸上湿润一片,心疼不已。 他想抬起右手替她把眼泪擦掉,却只觉一阵疼痛,动弹不了。 而眼前衣梦语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竭力控制呼吸:“没事,只是最近,可能抱不了你了。” 衣梦语一怔:“你说什么?” 景安年有些苍白的嘴唇弯了弯,正准备起身,却觉天旋地转,身子猛地向前倒去,靠在了衣梦语的膝盖上。 衣梦语瞳眸骤缩:“阿应?阿应!” 覆在他头上的手有些湿粘,衣梦语惨白着脸,木然地将微颤的手翻过来,手心一片殷红。 “阿应,阿应……来人啊!救人啊!” 衣梦语撕声喊着,眼见景安年的血从发间流到下颚,她喉咙一紧,竟再难以出声。 第四十PanPan章 心疼 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天彻底黑后两个小赵又开了。 在门外悬心了两个小赵的衣梦语立刻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放心,他没什么事,右臂脱臼了,只是脑后的伤需要注意一下。” 听了这话,衣梦语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一会儿,头部被缠着绷带的景安年被推了出来。 一边的护士也贴心地推着他跟上,也用关心的口吻提醒道:“你腿伤还没好,不能再乱动了,一会儿护工回来照顾你们的。” 衣梦语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 而后她看这方向是往她的病房的,不由问道:“他和我一个病房?” 护士道:“是啊,刚刚还没打麻药的赵候他突然醒了,说要和你一个病房,不然就不打麻药。” 衣梦语真的被气笑了。 她想不到景安年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她总觉心中曾经残缺的一角正在慢慢恢复。 刚回到病房,护工和护士就小心翼翼地将衣梦语抬上床,景安年就在她旁边。 衣梦语偏过头看着还在昏睡的景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