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月打开了梳妆桌上的胭脂盒,细致的上起妆面来。 午时。 司泽快马如约赶到梨南小院,云知画也从马车走了下来。 门外的两个小厮走上前:“拜见侯爷,殿下已经会客厅恭候二位多时了,请随我们来。” 在小厮的带领下,几人穿过一面面假山,最后停下了一座别致的小院前。 “二位请。”小厮站在门外低下了头。 踏进厅中后,司泽便看到北夜寒坐在茶几前,悠然自得的煮茶。 司泽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五殿下,我夫人呢?” 云知画跟在他身后,脸色一直是沉着的,手里的锦帕也攥成了一团。 闻言,北夜寒轻笑一声抬起眼眸,放下了手中的茶壶站起身走了过来。 “卫侯先别急,贵夫人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司泽皱起剑眉,冷眸凝着北夜寒不语。 两方不同的气场相互碰撞,在两方僵持不下时,门外的小厮传来声音。 “殿下,云小姐来了。” 第十七章 形同陌路 客厅霎时间寂静无声。 司泽的心猛地收紧,转身看向了门外。 微风轻轻吹起,林洛嘉穿着一袭白裙缓缓迈步走了进来。 一头青丝发只用一只白玉簪子盘起,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端庄而又优雅。 四目相对间,恍如隔世。 “你……你的头疾可好些了?”司泽本想出声关心,但话一说出又带上了几分冷硬。 林洛嘉明亮的眼波里没有一丝起伏,声音寡淡:“已经大好,无需侯爷关心。” 对于这样疏离的态度,司泽像塞满了一团棉花,郁闷至极。 “既然大好,那便先随我回去。”他不自觉的冷下声。 “侯爷,你我已和离,现如今已经毫无关系。”林洛嘉态度坚决,只觉眼前人所言的每句都荒唐可笑。 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从一开始她就该认清。 眼下她只恨自己当初还在自我欺骗,苦苦等着司泽回头。 司泽凝着面前的女子,明明就是林洛嘉却而他倍感陌生。 “莫要再胡闹了,只要你回去,前尘往事本侯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只要她乖乖回去,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可以一笔勾销。 但这话一落下,林洛嘉没有半分动容,径直走到了家姐云知画的身边。 温下声浅浅一笑:“姐姐,想必殿下和侯爷还有要事相商,我们便先下去吧。” 云知画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拜别北夜寒,连走的时候都没正眼看过司泽。 待二人一走,司泽就心便空了下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就是还在闹脾气,卫侯放宽心才是。”北夜寒缓缓走上前,手中递来一盏茶。 闻声司泽才回过神来,淡淡瞥了眼茶水没有接:“五殿下叫本侯来不简单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两人所处不同的阵营,意义上可以说是敌人。 北夜寒轻抿了几口茶水,而后微微一笑:“卫侯洞察过人,本殿的确有一事相求。” “何事?”司泽的墨眸慢慢收紧,等着下文。 “下月是太后的寿辰,我也想聊表孝心。” 此话一出,司泽的眉心皱了皱,众所周知太后不喜五皇子,只因觉得其出身卑贱。 在夺嫡的战争中,母族的势力其实已经就决定了大半结果。 “那殿下想如何?”他再次看向北夜寒,试图想从其脸上看出几分异样。 北夜寒笑得坦然:“本殿不会让卫侯难做,我只想戴上面具表演琴曲为皇祖母庆生罢了。” 司泽也不再多说什么,淡淡点头算是允了。 宫里眼线众多,他倒不担心北夜寒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那就在此多谢卫侯相助了,贵夫人的事情我也会从中帮忙的。” 北夜寒的话让司泽眉目一沉,不提还好,一提他就胸口烦闷的厉害。 倒是应了民间有句话,风水轮流转,如今的确是轮到他了。 就在这时,夜七匆匆走来,走到司泽身旁俯语。 “侯爷,谢郡主来了。” 第十八章 寒心难暖 司泽眸色一沉,转头看向北夜寒。 “我夫人住在哪间院子?” 北夜寒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唤来小厮:“给侯爷带路。” 司泽跟着小厮离开,没过一会儿,谢婉姚就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来。 一张口就毫不客气:“侯爷呢?” 北夜寒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幼年在皇宫时她便看到他被不少大臣子弟任意欺负。 现如今虽然都已长大,但她对他的轻蔑却一分不减。 感受到嫌弃的目光后,北夜寒也不恼,只对着门外的小厮出声:“把谢郡主请出去。”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请字。 谢婉姚本就因为没找到司泽心里有气,此时北夜寒又出声撵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我偏生就不走了,今日不见到侯爷我便在一直待在这。”她眉眼轻佻,带着薄怒。 北夜寒轻哼一声,不以为意:“既然谢郡主想赖在此地那本殿也无话可说。” 说完,北夜寒不再看她,转身就先走了出去。 谢婉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咬紧了唇。 另一边。 司泽来到了林洛嘉居住的小院,可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就见她关上了房门。 他本就不擅长哄女人,眼下更是没法子。 这简直比上战场单挑数敌更让他头疼。 站了一会儿后,夜七忍不住出声问道:“侯爷……我们就这样一直站着吗?” 闻声司泽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 夜七感受到他冷冰冰的视线,急忙低下头:“属下知错!” 跟在侯爷身边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等在女人的屋外。 两人静默下来,而屋内的两姐妹却聊的热络。 云知画一直拉着林洛嘉的手,眉眼里尽是柔意:“当日五殿下说有法子可以救你,我还不敢信,如今看你大好我也算放心了。” “以后有机会我定当会谢五皇子的救命之恩,我只是觉得自己无能让姐姐你背负了那么多。”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林洛嘉的心就沉了下来,被愧疚牢牢缠住。 “那些本就与你无关,莫要太忧心,你倒是该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如何。”云知画有些忧心。 虽然说现在妹妹已经无恙,但休书终究还是没要到。 两人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断不能离的不明不白。 说到底这和离终究还是没成功。 林洛嘉沉默不语,目光失神的凝向房门。 是啊,她以后该去哪呢,又能去哪呢。 过了一会儿,林洛嘉下颚微仰,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随后,她站起身走到门前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开了一瞬间,司泽的视线就看了过来,夜七识趣的退了下去。 林洛嘉走出屋子,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迈进,最后仅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两人彼此凝望,明明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可眼下却像相隔了一条银河。 林洛嘉微仰起头,眉目美如画:“侯爷。” 她的这声轻唤让司泽僵直了脊梁,屏住了呼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微风轻轻吹起,落下了朵朵白色梨花。 “侯爷,我跟你回去。” 林洛嘉的声音不冷不淡,却像一声爆竹声在司泽的心里炸开。 惊讶之余,他更多的是庆幸。 但不等他接话,林洛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跟你回去,到陛下面前和离。” 第十九章 风浪再起 司泽一惊,垂落在两侧的手轻轻颤动。 但很快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气就将这惊愕的感觉压了下去。 “你简直胡闹!是不是在外面待的太久让你都忘了规矩?” 林洛嘉面色平静,她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成婚多年,她了解司泽的一切甚至超过了自己。 可即便这样,满腔的苦涩感却不受控制,将她的心灌满:“侯爷,同上次一样我没有胡闹,和离之事是我思虑已久的。” 两次提和离,次次被他当成一场闹剧。 这终究应该该不幸还是该难过呢? 看到她眼里溢出的凄凉时,让司泽想说的话全哽在了喉咙间。 千言万语,最后都变成了一声无奈:“本侯只是想要你回去,这很难吗?” 他不明白林洛嘉到底在执着什么。 林洛嘉离开视线,将喉间的苦涩咽了下去:“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是大梦醒了我也看清了。” 爱是覆水难收,所以她并不否认爱他多年的事实。 但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