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沈长安反问。 陆晓梦噎住,竟然回答不了。 似乎还真没说清楚…… 踌躇间,她努力拼凑着字眼:“我……我在这儿挺好的,我们也已经打了离婚报告,说起来已经没关系了……” “军婚在公社打的离婚报告没有用,我们还是夫妻。” 沈长安面不改色,就像在做汇报般正经。 陆晓梦愕然,办手续时,徐庆也没跟她说过啊。 空气一下陷入寂静,街道上人还不算多,只是沈长安的军装很瞩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陆晓梦抿抿唇,想打破这微妙的气氛:“你怎么来这儿了?是出任务吗?” “我请了四天假,后天就得归队。” 面对沈长安的回答,她心微微一动。 在她两辈子的记忆里,沈长安是从没请过假的。 从阳山村到沪南,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也就是说他在这儿也待不过两天。 “那你住哪儿?”陆晓梦下意识问。 沈长安看着她,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她的话。 陆晓梦也看着他,以为他在介意什么。 就在两人对视时,陆岩的声音响起:“梦梦,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啊?” 两人转过身,只见他领着装满菜的网兜,从路口走过来。 见沈长安也在,陆岩面露诧异:“长安?你怎么……” 没等陆晓梦解释,便听身边的沈长安叫了声:“爸。” 陆岩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叫自己,或许是常年被打压,被一个营长叫‘爸’竟然让他有些无措。 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衣服,哎了好几声后看向愣住的陆晓梦:“梦梦,带长安回家吃饭啊。” 最后,沈长安用车载着两人回了家。 厨房里。 陆晓梦正洗着菜,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客厅沙发上的沈长安。 他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眼神炯炯有神。 借着倒水的机会,陆岩拿着水壶进来。 “长安咋来这儿了?”他压低声音,“是来接你的?” 陆晓梦摇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沈长安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他那句‘我们还是夫妻’…… 见她不说话,陆岩也没有多问。 之前的事她也都跟他说了,女儿和女婿之间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 吃饭时,或许是喝了几杯酒,陆岩对着沈长安滔滔不绝起来。 因为担心他的身体,陆晓梦起身就要收走酒杯:“爸,您身体还在恢复,别喝了。” 陆岩立刻醉醺醺护住酒杯:“不行,今天你别管我。” 说着,好兄弟似的抓住沈长安的手。 “长安,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今天,就此时此刻,我求你以后好好对梦梦。” ======第19章====== 陆晓梦脸色微变:“爸,您……” “我会好好对她。” 沈长安看向她,冷毅的脸庞认真地像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陆晓梦心跳莫名一停,也忘了劝。 得到沈长安的回答,陆岩放下心似的,重重拍着他的手:“好,好……” 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人也陷入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低落:“我都没想过我还能活到现在,可是我又不觉得我还活着,现在谁还叫我陆老师,谁还敢叫我陆老师……” 他喝了口酒,声音多了分哽咽:“梦梦是我女儿啊,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想跟别人说,我女儿很聪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文化肯定比我还高……” “可是……他们不让我认女儿了,我不能认,我一认,梦梦就真的是‘臭老九’的女儿了,但……” 陆岩突然落下泪,像个孩子似的望着身边的陆晓梦和沈长安,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不是‘臭老九’,我是陆岩,陆老师,梦梦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 说到这儿,他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陆晓梦也忍不住,扭过头低泣。 上辈子她自从下了乡就再没见过父亲,被沈长安送进监狱跟愧于见他,以至造成终生之憾。 即便重来一世,她也永远体会不到,这十年里,父亲是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折磨。 他曾经的一身文人傲骨,已经被消磨到只剩下一个叫‘陆岩’的名字…… 沈长安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轻轻放在陆岩颤抖的肩上。 他知道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彻底摆脱那十年的留下的阴影。 陆岩哭够了,又给沈长安倒了杯酒。 眼见沈长安要和,陆晓梦忙擦掉眼泪拦住:“别喝了,你还得回部队。” “后天才回。” 沈长安拂去她的手,跟着陆岩喝了起来。 见此,陆晓梦也没再阻拦,坐到一边看他们跟好兄弟似的谈天说地,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夜渐深,陆晓梦把陆岩扶回房睡下。 出来时,见沈长安趴在桌上,俊朗的脸醉的通红。 看了眼沙发,显然容不下他那高大的身材。 可家里也只有两个房间……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将他扶起。 男人好像一座山,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肩窝,让陆晓梦浑身颤了颤。 她努力忽视心跳的混乱,半抱半拖的把人扶到床上。 脱了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借着台灯的光,陆晓梦坐在床边凝望着睡着的沈长安。 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她顿觉眼眶有些发酸:“我好像忘记自己已经重生过了,可是却又能想起那三十年在监狱的点点滴滴,长安,其实是我该好好对你……”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攥住,惊的陆晓梦屏住了呼吸。 沈长安闭着眼,嘴里呢喃着:“陆晓梦……” 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陆晓梦眸子微微收紧,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淌过心底。 或许在沈长安心里,她是有一块方寸之地的…… 轻轻抽出手,捻好被子后,陆晓梦关了灯,蹑手蹑脚出去。 收拾好桌子,她盖着毯子便缩在沙发上睡去。 夜渐深,冷风从门隙灌进客厅。 意识朦胧,陆晓梦半梦半醒地裹紧毯子。 忽然,身下穿过一双有力的手,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谁?”她一下惊醒。 黑暗中,沈长安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是我,回房睡吧。” ======第20章====== 皂角香混着残余的酒味钻进陆晓梦的鼻内,竟然让她也有了丝莫名的醉意。 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身下的床还有沈长安的余温,暖洋洋的像冬天的阳光。 “你……” 刚开口,便觉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 沈长安也躺了上了! 陆晓梦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长安将人搂在怀里,被子盖过两人:“睡吧。” 睡……哪里还会有睡意。 陆晓梦大气不敢出,只觉脸颊和胸膛又团火在烧,好像只要一动,火就会蔓延到全身。 床不是很大,勉强容得下两人。 虽说两人是夫妻,也做过更加亲密的事,但那都是在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时的清醒反而更加折磨人。 像是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沈长安突然发问:“怎么了?不困?” 陆晓梦捏紧了手:“嗯……你能不能放开我?” 说着,有些难受地挣了挣:“这样……我睡不着。” 可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