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就被一双手狠狠推倒在地。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害得苏家不够吗!”苏母双目通红:“我不要看见你,滚,你给我滚!” “娘……”秦芳遇怔怔的没有动,冷不防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去仙宫当你的帝后去,以后苏家没有你这个逆女!再敢回来,我便将你杀在你父亲坟前!” 苏母言辞激烈,悲痛欲绝,俨然已失去理智。 秦芳遇泪流满面,没有多加解释,只站起身伸手抹去脸上的一片冰凉。 她的背影消失在仙冢尽头,苏母才不舍地移开目光,泪如泉涌。 回到仙宫,仙婢将她接去了九霄殿。 秦芳遇木然洗漱更衣,眸光黯然,仿佛魂魄已失。 这夜,肖寺南拥她入怀:“孤已查清苏烈叛乱一事,的确属实。只要你肯认错,往后你仍是孤的妻,仙宫唯一的帝后……” 秦芳遇不答,一颗心沉如死水。 夜半,肖寺南在枕侧睡得很熟,秦芳遇却始终睁着双眼。 她起身在偌大的殿中行走,如同游魂。 内殿的桌案上,放着肖寺南白日未处理完的谏卷。 秦芳遇一张张翻看。 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可就是执意翻找着。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 一张卷宗中,写着:臣已令苏烈独身前往天门。 卷宗上朱字红批,熟悉的字迹令她浑身一颤。 秦芳遇悚然明白过来,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身形不稳,眼前已是阵阵发黑。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到了肖寺南震惊而恼怒的眼神。 秦芳遇嘲讽笑出声来,却是泪如雨下。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 第七章 笼中鸟雀 肖寺南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九儿,苏烈已死,多说无益……从今往后,孤会替他照顾你。” 秦芳遇后退,眼中是闪动的仇恨和痛苦:“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灭我苏家满门吗?!” 肖寺南不答,秦芳遇心中已然恨极,上前一把拔出他从不离身的万诛剑。 剑身出鞘,寒芒大作,四下皆惊,有仙卫立刻破门上前。 肖寺南一惊,沉声喝道:“放下剑,今日之事孤不予追究。” 秦芳遇戚戚笑出了声:“好一句不予追究……肖寺南,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肖寺南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沉沉,却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秦芳遇心中的恨意和悔意像一把火焰,简直要将她燃烧殆尽。 下一刻,她握紧那剑,却是反手就要将手上红线斩断。 “线断,情断!肖寺南,从今往后我要同你再无瓜葛!” 她说得如此决绝,字字泣血。 剑芒之下,红线在肖寺南惊怒的眼神中光芒一闪。 他不顾剑锋逼人,欺身上前一把打落万诛剑。 肖寺南迅速抓住她的右手查看,只见红线寸寸破碎,光芒几无,只有一线游丝相连。 他的心口一窒,眼中掀起暴风。 四下噤若寒蝉。 肖寺南双手握拳,额角青筋蜿蜒。 定定看着秦芳遇决然的神情,片刻之后,他狠然开口:“来人,将帝后软禁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忘忧宫。 宫中寂寂无人,秦芳遇坐在偌大的窗前,定定看着宫外冷雨。 一道似鸟笼般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忘忧宫。 除了肖寺南,无人能出,无人能进。 现在的她真就似那笼中雀,可笑可怜。 “母后!” 这时,殿外却传来凌舜的呼唤。 秦芳遇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去,却被结界止住步伐。 “母后,铱驊父王怎么竟将你软禁在灵笼中?”凌舜愤慨不已。 秦芳遇上前,伸手想摸舜儿的脸颊,却被灵笼所隔。 母子两人只能隔着结界手掌相映。 秦芳遇沉默片刻,却不回答,只是说:“舜儿,你立马继续下界历练,不要再理会仙宫之事。” 凌舜不假思索回绝:“不!我岂能留母后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父王糊涂,立帝姬、灭苏氏,废母后……哪点像是明君所为?” 秦芳遇心急:“舜儿,听母亲的话,不要忤逆你父王……” “明明是父王做得不对,这怎能叫忤逆?母后,你且放心,我一定救您出去!”凌舜坚定说完,快步离去。 “舜儿……”秦芳遇隔着结界,却怎么也唤不回儿子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秦芳遇心头越发慌乱。 到了夜里,肖寺南面色冷然而来。 秦芳遇这次没再像之前几天对他不搭不理,竟先对他行了礼。 肖寺南心中惊喜,以为秦芳遇是服了软。 谁知接下来她开口便是:“帝君,我教子无方,舜儿无才无德,不配当帝储。请帝君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派他下界历练,无事不得回仙宫……” “你说什么?”肖寺南眸光一沉。 秦芳遇跪坐在原地,重复了一遍。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这唯一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 哪知话音落下,换来的是肖寺南的勃然大怒。 “休想!你想离开孤还不够,还想叫舜儿与孤骨肉分离?!” 他既怒又恨,欺身上前,手指重重掐住秦芳遇消瘦的下颌。 片刻之后,朝她苍白的唇狠狠吻了上去,带着不容回绝的残忍…… 这夜冷雨不止,寒彻心扉。 时至黎明,肖寺南才起身离开。 “孤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就是坠入轮回,孤也要生生世世把你找到,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魂,无处可逃!” 秦芳遇衣裳凌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胸口涌起阵阵剧痛,俯身咳嗽,咳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她擦去唇边血渍,凄凄一笑。 腕上红线已黯淡如一截枯草,一如她快要散尽的仙魂。 “肖寺南啊肖寺南,你机关算计,却独独算不过命。我什么都给你了,唯有这条命不属于你……” 第八章 残阳如血 九霄殿内。 香芩见肖寺南来了,扭着杨柳腰肢快步迎上前:“帝君……” “你来做什么?”肖寺南面沉如霜。 “妾知帝君心烦,特来替帝君分忧解难。”香芩巧笑嫣然地开口,“帝后失德被废,妾愿为帝君打理仙依譁宫,让帝君后顾无忧……” 话音未落,就有一道疾风迎面而来。 香芩被这一巴掌扇得跪倒在地,回过神,捂着脸忙不迭认错:“妾惹怒帝君,妾罪该万死!” “帝后之位,还轮不到你来觊觎,若再被孤发现你痴心妄想,孤亲自送你上黄泉路!”肖寺南冷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叫香芩心惊肉跳。 香芩俯身,不敢多言。 待肖寺南转身进了内殿,她才直起身。 那张娇艳的脸上神色扭曲,她捂着被扇得麻木的脸,红唇勾起,嗤笑喃喃。 “觊觎?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叫觊觎!我倒要看看,除了有个儿子,她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一连几日冷雨飘飞,这日天色难得稍霁,秦芳遇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郁。 为何舜儿再没来过忘忧宫? 难不成也被肖寺南软禁了起来? 这日,她在结界边缘朝舜儿所住的宫殿张望,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姐姐吗?” 秦芳遇定睛一看,香芩穿着一身软似云的棠色长裙,头上戴着东海明珠、耳下坠着紫金琉璃,十足显贵。 她一开口,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帝储都身在水火之中了,姐姐竟还有心思在这儿闲庭漫步?” “你说什么?”秦芳遇听得心头一紧,“我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香芩掩嘴轻笑,藏住得意:“他反了,也败了,和他那个外祖父一样,现在快要死了。我看姐姐可怜,好心来带姐姐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天门外,残阳似血。 凌舜正率领苏氏一族残存的血脉苦苦厮杀,然而怎敌仙宫天将金戈铁马、骁勇善战? 背后已是尸骨累累,面前敌军依旧气势如虹。 惨败并未压弯少年的脊梁,想到惨死的外祖父,想到依旧被囚禁在灵笼中的母后,他清隽的面颊染血,挥刀大喝。 “暴君不仁,杀忠臣,灭良将,废帝后,立妖姬,我等不擒暴君,战死不休!” “不擒暴君,战死不休!”部下纷纷应声。 如雷的吼声中,身着青衣的凌舜一跃而起,以雷霆之势朝天门上一身白甲的肖寺南拔刀而去。 风声猎猎,刀剑相撞,电光闪烁。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身很快隐隐欲裂,而万诛剑依旧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