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谁都知道,沈安渔只是一个联姻的摆设。 没有孩子也没有娘家人。 从她嫁过开始,这一待,就是五年。 “婆婆病了,你回去看看她吧。”说罢,沈安渔转身,不愿多待一秒。 所谓的婆婆,其实是宋时蔚的奶娘,他自幼丧父丧母,全凭一身战绩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心性凉薄,唯独对这个奶娘,处处用心。 果不其然,宋时蔚听了以后,立马跟了出来。 “怎么不早说。”宋时蔚拉住了沈安渔的手,从后门走了出去。 厢房里,老太太已经病入膏盲。 大夫看后连连摆着手。 “大帅,这病已经不能治了,老太太年岁已高,还是让她安享余日吧。” “你说什么?”宋时蔚眉头一簇,似要发火。 陆医生吓的魂飞魄散,连忙求饶。 这时,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拉住了宋时蔚军衣一角,无力道:“你不要怪他,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奶娘,您说,只要您想要的,我都给你送来。” 宋时蔚跪了下来,握着老人太太的手。 “我还没有孙子。”老太太看着宋时蔚身后的沈安渔一字一句道。 沈安渔心里凉了半分,她咬咬牙,看向了宋时蔚,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会作何反应。 “好。”宋时蔚答应。 沈安渔的心,却彻底凉了下来。 她,是不能生育的…… ======第二章 喧宾夺主====== 沈安渔不能生育这种先天疾病,几乎要毁了她的一辈子,若不是几年前宋时蔚兵败城下,他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沈安渔隐忍着泪水,不动声色的回了房。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蔚才推开房门。 夜色昏暗,屋子里也没开灯,可宋时蔚知道,她还没睡。 “明日,我会带个姑娘回来。席家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女人,你也不会想我断后吧?至于你父亲那边……”宋时蔚像是铁了心。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被褥上,沈安渔一时难受,竟心口绞痛,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我会修书给父亲,你不用挂心。我累了,你回去吧。” 宋时蔚蹙着眉头,觉得沈安渔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可他怎么会关心这个女人? 所谓的联姻,倒不如说是她父亲一厢情愿的逼婚! 宋时蔚冷笑了一声。 “那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这话说的甚是讥讽,等到宋时蔚刚出了门,沈安渔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泪水肆意而出。 五年,她付出了全部,却换不到宋时蔚一丝怜悯。 …… 周若水是次日被宋时蔚带回来的。 一匹战马从百花楼骑到大帅府,闹得人尽皆知。 沈安渔原以为就算娶,也该是个闺秀之女或者名门小姐。 却不想,宋时蔚竟把那百花楼的女子给带了回来,他要让她跟这种女人共侍一夫?? 啪—— 药碗溅落在地,沈安渔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泪水夹杂着汤药,一股浓郁的味道散了出来。 “把这些统统收拾掉。” 沈安渔拧着眉头咳了咳,看着帕子上的血,声音却是不痛不痒。 “夫人,你这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爷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陪嫁的丫鬟哭着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要是走,席家还会有我一席之地么?” 沈安渔叹了口气,若是她这样回去,别说宋时蔚,就算是父亲,怕也不会再让她回来。 前厅里,热闹得很,就连几日未曾下床的奶娘都坐在了大殿之上。 宋时蔚拉着周若水正在敬茶,沈安渔本不想过去的,可她作为正室,不去难免被说小气。 撑着病弱的身子,嫣儿扶着她来到了前堂。 可谁知,刚一脚踏进去,宋时蔚就不乐意了。 “若水刚进门,你摆什么架子?”他一声呵斥,厅里便静的鸦雀无声。 “大帅,您别怪姐姐,姐姐若身体不适,便让她回去吧。”周若水倚靠着宋时蔚,瞧着,真是既多情又体贴。 宋时蔚不觉皱眉:“既然来了,喝了茶再回去。” “是。”沈安渔刚开口,却一时胸口疼痛,连连咳了几声。 她慌忙掏出了帕子,别过脸,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渍。 “不过出来喝杯茶,这么矫情。这一年四季,你日日都在咳,晦气!”宋时蔚不悦地翻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一年四季。 这病缠着身子几年有余,他匆匆一笔,一年四季就概括了。 周若水非常识眼色的端着一杯新茶,慢慢走了过来:“姐姐,您别和大帅置气,您请。” 她笑着端起茶杯,微微弯下腰,可沈安渔不过刚抬手,触碰霎那,杯子就摔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一声响,便成了稀巴烂。 开水烫了沈安渔一手,顿时红了一大半。 ======第三章 陆少爷说笑了====== “嘶——”手上的灼热疼地让沈安渔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呀,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接住了。” 周若水委屈的看向冷着眼的宋时蔚,半推半就的凑过去。 “大帅,若水是无心的,伤了姐姐,请您责罚。” 宋时蔚眸子都未抬,百般不厌的拉周若水进了怀里,揉搓着她刚刚端着杯子的手。 “她自己要喝,又端不住,还能怨谁?” 语罢,他看向沈安渔:“茶就这么一杯,要么舔干净,要么,就自己滚!” 沈安渔心口一阵刺痛。 如今,宋时蔚竟厌弃她到这般地步,连狗都不如? 看着一地残渍和自己烫伤的手,沈安渔唇瓣微张,艰难道:“倒也罢了。” 她走,便是了。 宋时蔚没有说话,看着沈安渔的眸子里,甚是还有些玩味。 周若水笑得眉眼弯弯,一股子俗魅。 沈安渔转头就要走,身后传来宋时蔚的声音。 “收拾一下,从院子里搬出来吧,去竹雅院。” 沈安渔颤了颤身子,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 竹雅院,那是一处偏院,如今佳人在怀,他这么快就容不下她了。 “好。”沈安渔撑着身子,脚下有一刻不稳,猛地扶上了门廊。 不过前脚刚踏出门的功夫,字句扎进了沈安渔的心里。 “奶娘,您不用担心,姐姐生不出来,我可以,日后啊,就让若水来孝敬您!” …… 这一年,雪下的特别大,心也特别凉。 周若水进门得事情没有大办,毕竟碍于她是烟柳之地的女子,可光是送到她院里的珠宝就足足五大箱。 应邀的宾客喝足了酒,陆清何还是壮着胆子敲了沈安渔的门。 “夏夏。” 那是她的闺名。 “陆少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沈安渔冷着脸。 多年前,沈安渔和陆清何也算是青梅竹马,可不知道陆家是从哪得知沈安渔不能生育。硬逼着陆清何与她断了联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阮老爷才会着急的把沈安渔嫁给了宋时蔚。 就这一件事,让沈安渔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你走吧,我不愿见你。” 沈安渔乏了,这些天她心力交瘁,胸口也越来越疼,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夏夏,宋时蔚已再娶,你一个大帅的女儿怎么能受这种屈辱,跟我回去吧。”陆清何还在游说。 “陆少帅说笑了,屈辱,什么才算是屈辱?跟你回去,做你的二姨太么?” 沈安渔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她强撑着身子靠在了门边上。 陆清何是有正方太太的,这些年帮着陆清何也巩固了不少的势力,这样的女子,哪里可多求。 “夏夏,当初我不该放弃你,这些年我也日日后悔才会跟来了这个地方,跟我走吧。” 外面的风凉,沈安渔头脑发晕根本听不清陆清何还说了什么,转手就要关门,却是这么巧,被宋时蔚撞见。 他一脸铁青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反手给了沈安渔一巴掌。 “我当你身子不爽利,原来是在这里√搭男人,沈安渔,你长本事了!” 宋时蔚握着拳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是自己没能满足她,还是周若水进门,沈安渔吃醋了? 这陆大帅的儿子倒也可笑,抢人抢到了自己的府上。 宋时蔚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就对着陆清何打了过去。 “砰——” 一声木仓响,顿时吓坏了前厅里的宾客。 ======第四章 莫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