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你没事一个人乱跑什么?这种深山老林你也不怕出点什么事?”季奕榕语气很急,带着严厉。 萧琪雪自知理亏,抿抿唇不反驳。 季奕榕从找不到她开始,一颗心就吊在半空中,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松了这口气,他忽然觉得很累,坐在地上不自觉地靠向萧琪雪。 距离拉近的那一刻,季奕榕简直要被疲惫冲散了。 他握住萧琪雪的手,手指霸道地嵌进她的指缝,直到十指相扣。 第六十六章 萧琪雪一怔,稍稍动了下。 季奕榕把头抵在她肩上,语气委屈巴巴的:“我好累,让我牵一下。” 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萧琪雪有点想说,又不是她让他来找自己的。 但想想,还是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这种寂静的气氛让萧琪雪有些不自在。 她淡淡问:“听伯母说,你两年前就辞职了。” “恩。”季奕榕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但他又继续说,“那时候想安排好所有事情,这样就算突然死了,也不用担心之后的事。” “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计划,每完成一项,就划掉一项,但实际上我感觉我像是在划掉自己剩下的寿命。” 他垂下眼,手很轻地颤了一下。 虽然很轻,但萧琪雪的手和他握在一起,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又安静了半晌,季奕榕突然轻声叫她:“柠柠,对不起。” 他感觉掌心里萧琪雪的手指一紧,接着空了,她把手抽出去了。 季奕榕慢慢坐直,转头看她:“我只是想和你好好道歉,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当初都伤害了你,就算我觉得是为你好,但却是都是我的错。” “一个人瞒着做了那些事,夜不归宿,故意冷漠,提出离婚,让你难过了,让你受委屈了,还把你一个人置于那样无人依靠的地步,全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别说了。”萧琪雪的声音微微颤抖,在狂风暴雨的嘈杂声中也很清晰。 可季奕榕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一个人去看病治疗的那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抱歉,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没有勇气和我说。” 萧琪雪浑身一颤。 她心跳突然跳的很快,她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动摇,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因为季奕榕的对不起太认真,不同于说出真相时的那样迫切,也不是在提起旧事时带着痛的样子,他的突然道歉来得没有缘由,却比任何一次听起来分量都重。 季奕榕的头有些昏,他闭了闭眼:“柠柠,那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你这两年过得很好,我替你高兴,那和我当初决定离开你的时候所希望的一模一样。我希望你过得好,哪怕没有我。” “但……”他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但我控制不住,总还想着能离你更近点。” “对不起。” 萧琪雪皱着眉别过头,发现看不清东西,她眨了下眼睛,才意识自己哭了。 她一直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以为她可以在提起往事的时候面不改色,也可以冷眼相对。 但现在才发现,季奕榕的忏悔对她来说仍旧是能轻而易举地打破她巩固的城墙。 有些事情是永远存在的,比如她对他二十几年的爱。 萧琪雪深吸了口气:“是好事,现在我们都还好好活着,以后就算面对命运的安排也可以坦然面对了。” “而且这说明,我们的确分开更好。” 季奕榕摇头:“不,我不好。” 萧琪雪隐蔽地擦了下眼泪,攥紧手心。 “如果愧疚让你很难受……那季奕榕,我原谅你了。” 第六十七章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 季奕榕转过头,怔怔看着萧琪雪。 萧琪雪重复了一遍:“我原谅你了。” 付出的爱没有错,哪怕它最后收获了一个不太好的结局,没有完成她想要白头偕老的心愿,但不能因此否定。 那些爱本身是无罪的。 但萧琪雪紧接着开口:“其他的就算了,要是你不想做陌生人,就做普通朋友。” 季奕榕还是愣愣的,完全说不出话。 普通朋友……也好,总之比陌生人好,至少现在的萧琪雪愿意稍稍接纳他,不会再冷若冰霜地拒他千里之外了。 可那句“其他的就算了”,又像一碰冷水浇下来。 他的一颗心仿佛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饱胀的兴奋里掺杂着失落。 该知足的,可他还是想要更多。 雨停了,乌云散去,光线亮了些。 萧琪雪站起身:“走吧。” 可一垂眼也看见季奕榕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她皱起眉:“你发烧了?” 季奕榕撑着站起来,没回答,伸手抱住了萧琪雪。 “柠柠,谢谢你原谅我。” 顺着原路返回,剧组还留在原地,吴茜看见两人赶紧迎上来:“哎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没事吧?” 萧琪雪摇摇头:“我没事,但他得去医院看看。” 吴茜一看,季奕榕的白衬衫湿透了,头发也是,唇色有点白。 她连忙喊助理要送他去医院。 临走的时候,季奕榕转头看向萧琪雪,犹豫着问:“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去看医生。”萧琪雪说。 季奕榕点点头,再没停留,像是个听话的孩子。 等他走远,吴茜戳了戳萧琪雪:“他被你拿捏死死的,真羡慕啊。” 萧琪雪扯了下嘴角:“别乱说。” 医院。 季奕榕坐在输液厅里吊水,正要睡着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件白大褂。 “咱俩刚分开应该没有几小时吧,这种见面的频率,我会以为你喜欢的不是萧琪雪。” 沈寻在他身边坐下,难得调侃。 季奕榕没回答,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睫。 半晌,他才低声说:“她说她原谅我了。” 但这句原谅带给季奕榕的却不是完全的解脱,也不是松了口气,而是对萧琪雪更深更浓烈的愧疚。 沈寻身形微微一怔,嗓音忽然有些哑:“那很好。” 又忍不住问:“那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很忙的,需要休息。”季奕榕回答。 沈寻有点坐不住了。 他抿紧唇站起身:“等下输完液上来,我给你做检查,今天别想跑。” 季奕榕抬眼看他,却倏地笑了笑:“沈医生,你真的很称职。” 沈寻脸一黑,转身走了。 两个小时后,季奕榕离开输液厅,去了沈寻的诊疗室。 检查的步骤很快,等待结果的时候,季奕榕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寻忙。 突然,他出声问:“沈寻,其实你和柠柠根本没在一起,对吧?” 沈寻愣住,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好半天才回过神。 “你怎么知道的?” 第六十八章 季奕榕缓缓地将目光移到沈寻身上,慢慢悠悠地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沈寻一敛眉,差点把手中的资料丢他脸上。 活了这么多年,被人将了一军,这感觉属实不怎么好受。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了。 沈寻只能回到医生的身份,把刚才的不快压在心里。 “你的病情最近恢复的还可以,但还是要注意,要保持心情愉快,绝对不能想一些消极的事情。” 季奕榕淡淡一笑:“知道了,沈医生。” “上次给你开的药都吃了吗?”沈寻拿着笔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吃了,还有。” 沈寻点头:“行,吃完了记得来拿。” 一个多小时后,季奕榕回到了剧组。 没找到萧琪雪的人,他想了想,问吴茜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吴茜给他发了个位置,说:“正在讨论剧本,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推开门,就听见讨论声。 演女一的演员皱着眉:“唐编剧,我真的觉得男主对女主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如果这样,这部剧根本就没有什么看点。” 萧琪雪一向不是个牙尖嘴利的人,抿着唇坐在一边不说话。 听见开门声,众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 “顾先生。” 萧琪雪看了眼季奕榕,又收回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奕榕竟然在那一眼里看见了依赖。 他在萧琪雪的身边坐下,很公事公办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到底是男人的气势不一样,女演员撇撇嘴,声音都放轻了不少:“我觉得剧本不合理,顾先生,上次您也想改剧本来着,您应该明白我的感受。” 女演员以为季奕榕一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然而她不知道,上次已经是上次,现在的季奕榕只会无条件顺从萧琪雪。 “她是编剧,你是演员,你的任务是演好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在这里找编剧的麻烦。”季奕榕皱起眉,目光有点冷,“你们导演呢,不管管?” 说完,他拉起萧琪雪的手臂就往外走,还不忘给了女演员警告的一眼。 走出会议室,走廊里不断有人来往,看着两人的眼神带着点探寻的意味。 季奕榕感觉到萧琪雪的稍稍挣扎,随便推开一扇门进去。 这才松开了手。 沉默了会儿,萧琪雪偏过头:“其实你用不着那么严厉,要改剧本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不会太稳定。” “但我见不得你受委屈,你不想改,那就不改。”季奕榕看着她,语气温柔,“刚才不见你和那个演员这么正面对峙。”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 他温柔似水,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