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跳槽离开林姨,好好娶妻生子。 他被人戳脊梁骨多年,大约也是想给自己挣些脸面,真的和林姨提了分手。 林姨没有挽留。 她不能许给他任何未来。 男方在家里安排下相亲,订婚。 结果就是这么狗血。 结婚当天,他得知了林姨乳癌做手术的消息。 迎亲没有去,千里走单骑,奔赴林姨而来。 病床前给她喂羹汤,说经别人的手,他不放心。 靳叔这些年风流成性,一直在给林姨心口插刀子,后来林姨也玩起来了,但也都远远地,不会直撄其锋。 此刻病床前这幅景象,却实实在在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看着对方给林姨擦嘴角的时候那温柔熟稔的样子,很想把人呵斥走,但看着林姨插着的那一身管子,硬咽了回去,脸色之黑确是我生平仅见。 要么说这位千里走单骑的,呃,哥哥?叔叔? 也确实是主打一个勇字。 他直接去撵靳叔:「病人需要安静。」 林姨却叫住了他,表示要和靳叔说句话。 靳叔黑着脸,面容几乎抽搐着走了过去,听见她说:「离婚吧。」 当时要是没人拦着,我都怀疑他要把病房砸个稀碎。 这边这狗血大戏精彩纷呈,我怕被波及退了几步,却看见了走廊里失魂落魄的新娘子。 她的新郎为爱冲锋,终于打动了死神面前走过一遭的富婆情人。 那她又算什么。 她的婚姻,她的一切,又算什么。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什么都没说。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舞台不属于我们,我们就该给别人让路。 20. 大病一场的林姨的大彻大悟不仅体现在对她的小情人的态度转变。 甚至体现在了对我的态度转变。 突然又一次相信爱情的她不想让儿子听从靳叔安排和巴菲特家小姐联姻,反而旗帜鲜明地表示就要我当儿媳。 靳叔已经疯了一次,得知此事,再次发疯。 「人生很短的,」她一边享受着情人无微不至的服侍,一边拉住了我的手,「你是个好女孩,你们会幸福。」 你说人这东西可笑不可笑。 她老公流动性包七个情人。 她自己出轨 6 到飞起。 却相信自己「纯白无辜」的儿子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杨小军和李红霞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她就不怀疑一下吗?她就对自己的基因那么自信吗? 杨小军和李红霞能生出个什么孩子来,她也不怀疑一下吗?她就对自己的教育那么自信吗? 「孩子,我知道你当初跳湖是为了我。你那时候多难呐。从了你靳叔,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你没有。我对你的好只有那么一点点,但你宁愿死,也不想插足我们本已经拥挤不堪的婚姻。你是个有底线的孩子。」 我沉默了半晌,还是说了实话:「也不能说完全是为了您……」 「够了,孩子,够了,」林姨眉目温柔,「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我心里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了。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那些好像能带来巨大利益的,都是虚的,都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子言最近犯了傻,冷落你,听他爸的去接触 Ines。你别灰心啊!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这就是林姨傲慢的地方了。 她没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 也许我并不想要嫁给靳子言。 我也不想去和任何人抢老公。 亿万家财人人爱,但这豪门我不想多待,只让我觉得疲惫又恐怖。 我刚摇摇头,林姨就又握紧了我的手。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小茹。子言那边我已经教训过了,他会明白利弊的。下个月十五号,慈善之夜,我会对外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你不是一直喜欢 Marchesa 的高定吗?我特意给你定了一条流苏裙,成衣都出了,你试试微调一下就可以上身。你一直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圈子,这次,我会让你成为全场最靓丽的公主。」 听到林姨这论调,我在心里又想笑了。 名媛们聚会到底是个什么路子,我难道还真能不知道吗? 雅诗兰黛集团的继承人,LVMH 集团的小姐,才是真 C 位。她捧我,我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吗? 「准备一下吧,展示一下你自己,世界会知道,你是配得上子言的。」林姨拍了拍我,「你不是一直想叫我『妈妈』吗?」 我瞬间被定在了当场,好半晌都无法动弹。 21.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那件高定。 确实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基本合身,微调的地方很少。 林姨的眼光绝佳,那条裙子是香槟金色,美不胜收,带点盖茨比的风格,但又性感华丽十倍百倍,网纱薄如蝉翼透出大片肌肤,层层叠叠精致繁复的刺绣遮住关键部位,缀连其中的流苏随动作跃动,流光溢彩。 我会跳舞。 子珊学跳舞的时候请的家教捎带着带过我一段时间。 后来子珊因为身高窜得太快,渐渐变得不适合跳了,主要是靠舞蹈调整仪态,老师倒表示我的根骨很好。 林姨给我定制这样一条裙子,未尝没有让我展示身段的意思。 但我不想跳舞。 我想唱歌。 要去班门弄个斧,关公面前耍一次刀。 慈善之夜上,林姨拖着病体、戴着假发,仍然盛装出席,虽然脸色苍白,但整个人状态并不算差。 她的小情人一直扶着她,眼里柔得能溢出水来,甜蜜得光明正大。 可林姨还记得今天到场的目的,要展示她的佳儿佳妇。 靳子言笑容勉强,但也非常配合。 靳叔私生子女无数,能分给他多少要打个问号。林姨虽然也有情人在侧,好歹子女数量稳定,跟着林姨,好处更多。 不出意料,有人起哄架秧子给我难堪了。 何德何能、怎堪匹配。 林姨淡淡冷下脸,仍然拉着我的手往靳子言手里放。 我却不着痕迹地向后缩了缩:「我给大家唱首法语歌助助兴吧。」 百万麦克风,早已架好。 下面不少人都笑坏了。 一个个都在用眼神说,会点法语就能充贵族了吗?真贵族 Ines 可就在台下坐着呢。 我们俩今天好巧不巧衣服有点撞,我是香槟金,她是卡其裸,她一身镶嵌水钻,我一身刺绣钉珠,她是浓颜欧美范儿,我是复古中国妆,孰优孰劣,各花各眼。 可靳子言看我的眼神很平静,看她的时候,已经平静不起来。 此刻,我居然在一个有法国血统的混血情敌面前卖弄法语,这败犬之吠可太难听了,让人想笑。 我没有意外,依然大大方方上了台,对准了麦克风。 后台乐队接到了我的曲谱,还派人来和我确定了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唱这一首。 我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肯定。 乐队表示这首歌一般都唱节选版,我是不是真的要唱全部。 我再次表示了肯定。 灯光亮起,台下群星璀璨,Ines 坐在很显眼的位置淡淡看着我,多少人在等着我装逼出洋相的丑态。 但我不在乎。 能唱出这首歌已经是成功,演唱水平,都在其次。 那是法语原版的《悲惨世界》主题曲。 伴奏响起的时候已经有人轻轻挑眉。 这伴奏太过慷慨激昂了一些,实在不符合大众对于轻柔呢喃的法国香颂的印象。待我开了口唱出第一句,这种违和感加深了。 「*Àla volontédu peuple, (为了人民的意愿) Età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