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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捡她的东西。

小时候有一次靳叔和林姨吵架,她气呼呼躲到了地下室,正撞见我正在和她的旧玩具娃娃过家家。小说靳子言靳茹代价与否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热门小说靳子言靳茹(代价与否)最新章节阅读

我尴尬极了,触电一样扔了娃娃,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贼。

可妹妹没说什么,只是返身上了楼,没多一会儿,抱来一大堆毛绒玩具,扔在了我的「床」上:「都给你,我不要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她就跑了。

妹妹 10 岁,我 12 岁那年,她的身高超过了我。

于是我有她淘汰下来的衣服和鞋子可以穿了。

她的衣服和鞋子一般都只穿过一两次,有的干脆没穿过,看起来都是新的。我至今穿在脚上的还是她 12 岁那年穿的鞋子,香奈儿的,不是太舒服,但……那是香奈儿啊。

我穿过了,妹妹不会再要,尤其是这鞋对她来说已经小了。

但王婶会把它们拿去挂闲鱼,卖给不知晦气的倒霉买家。

香奈儿呢。

门一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这是魔都的初春,下着冷雨,我穿着棉袜的脚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刺骨冰凉。

我恍若未觉,只这样一步步地走着,走出了大门,走在别墅区的小路上。

不远处有一个漂亮的人工湖,里面养着几只天鹅。

天鹅很凶,经常追着人咬,远不像它们看起来那么优雅随和。不过今天,天鹅都去躲雨了,阴沉沉的天空下,湖面上只有一片白惨惨的波光,映着天色,也映着鬼似的我。

靳叔一定不想让我死在这里,会影响房价的。

但是……

他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

房子晦气,就搬走吧。

赔点钱,就赔点吧。

没死在家里,我已经尽力了。

你说人活一世为什么不快乐呢?我亲妈不快乐,就靠恨活着。她是穷啊,她是没有娘家撑腰啊,她是只能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报复啊。

可为什么林姨也不快乐呢?为什么靳叔也不快乐呢?为什么妹妹也不快乐呢?他们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原来人不管拥有多少都永远不会满足的。

比起在山村里长大的靳子言,其实我拥有的也不少。

但是我这十八年,更是不快乐。

我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就把他的一切都夺走了。

我的亲生父亲杨小军,是一个无耻混蛋烂赌鬼。

我的亲生母亲赵红霞,是一个偷人孩子的贼。

这样的基因不该传下去。

传下去也只能产生罪恶。

我走下了木质的栈道,踩上了湿滑泥泞的水草,一步一步往湖中心走。

刺骨的冷水漫了上来,从脚背到小腿,再到膝盖,再到大腿。

我学过游泳,虽然学的不怎么样。

所以我斟酌再三,还是在岸边选了一块石头抱着。

石头真沉啊。

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我也许该留一封遗书,不然警察还要尸检才能确定是自杀。

可是又留给谁呢?

想卖了我的人?

我亏欠的人?

想拿我当玩物的人?

没必要吧。

我喜欢林姨,虽然她不喜欢我。

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我选择了我认为对的方向,并勇敢了一次。

也够了。

水渐渐漫过了我的胸口,我觉得闷,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困难,但还是坚持向前走着。

快到湖中心了。

就快结束了。

水一点一点灌入我的口鼻,呛得我开始咳嗽。

气管火辣辣地疼,让我几乎抱不住这石头,但我用最后的意志力抱紧了它。

它就是我能抓住的一切了。

12.

救我的是靳子言。

他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我,倒是在家门口找到了我穿过的鞋,当时就觉得不妙,顺着保姆指的方向一路找到了人工湖,看见湖心在冒泡泡,想也没想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靳子言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是大江大河大浪淘沙练出来的,那河年年淹死人,他全凭水性好独善其身,救人很有一套。

后来他告诉我,农村妇女自杀的多了,喝农药的,像我一样沉塘的,但是像我一样明明会水还抱着石头往里沉的,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彼时的我不知道是他。

我只知道自己耳边传来了扑通一声。

与此同时,水不断涌进喉咙,甚至呼吸道,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拼命掰我的手,想让我扔掉那块石头。

然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鼻端萦绕着医院的消毒水味。

我的神志有些恍惚,转过脸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我的床边,满脸关切的神情,我就更恍惚了。

林姨?

她为什么会坐在我床边?她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胳膊却猛然被抓住。

回过头去看,面前是少年放大了无数倍的安静睡颜,骨相绝美,浓眉长睫,薄薄唇瓣倔强地抿紧着。

我这才意识到我此刻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在……病床上。

再回过头去看林姨,只见她对这一切反应十分平淡,毫不意外,脸上优雅温柔的笑容甚至没有丝毫变化。

「可怜的孩子,」她抚了抚我的头顶,「这十几年,是林姨亏待你了。」

我摇头:「没有没有……」

「有的。说起来,这件事也怪你妈妈。她哪怕把你送给我们做养女呢?我一定把你宠成小公主。可惜她偏要偷,偏要换,偏要带走子言……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一看到你,总想到你妈妈做的事情,总觉得在你身上花费感情,就是如了你妈妈的意。我这个人呐,心高气傲,一想到被你妈妈骗的团团转,就受不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应该的,林姨。」

可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抓住了我的手:「但你真的很好。我都没怎么教过你,你自己就长得很好。」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断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怎么就走到那一步了呢?子言说他找到你的时候,你紧紧抱着石头,他掰了好半天才掰开。你才十八岁,就这么铁了心要死吗?」

我没有说话,艰难地冲她笑了笑。

她凑近了我的耳边,揽过我的肩膀:「你靳叔在我怀妹妹的时候就开始出轨。夜总会、学生妹……没完没了。我们也好过。金童玉女,海誓山盟。结果他背叛我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那个时候也想过死。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只要活下来,总还是会有好事发生的。别再做傻事了。」

我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所幸这个时候靳子言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爬了起来,看见他妈妈,又低头看了看我们俩抱在一起的暧昧姿势,也有些尴尬,嘴唇翕动了半天,也没叫出一声妈。

林姨笑得宠辱不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好好休息」,优雅起身,淡定离去,还体贴地带上了病房门。

病房是双人的,旁边还有一张病床,但靳子言和我挤在一起。见林姨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他下了床,挠了挠头,坐在了另一张床上,好半天才解释道:「我不敢让别人守着你,怕你出事。」

我静默了半晌,欠身说:「给你添麻烦了。」

靳子言的眼睛慢慢眯起,好半晌才反问我:「怎么,不愿意说声谢谢吗?」

我又静默了半晌,才说:「我不该活下来的。」

「你不该活下来?」靳子言的声音猛然拔高,倾身向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是她唯一的女儿,难道我能看着你去死吗?」

我愣住了。

我看得出他对我妈有感情,但我以为,是恨多过爱的。

「她是个贼。她偷走了你,换了我。我是她的女儿,又怎么样?我死了就死了,你也不欠她什么。」

靳子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如疯似癫,笑得全身上下都在震动,好半晌才停下,指尖轻抚过我的面庞,然后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慢慢凑近了,说:「我不欠她什么。是她欠我的。所以,她欠我的十八年,你替不替她还?」

我怔住了。

那天他冷着一张脸爬上了我隔壁的床,钻进被子里就不说话了,态度极其恶劣却极其自然,以至于我都没办法追究他和我共处一室和抱着我睡觉的事情。

医生来给我检查,他都不露面,还顺便蒙上了头。

那个时候他还别扭呢。

想起他后来适应了真少爷的身份之后那副自矜自得自洽的样子,我就想笑。

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早有迹象。

但我真正意识到他的变化,是在一个简陋的塑料棚子里。

那年我们俩大一,他带我到大学城旁边的工地上吃了一顿盒饭。

13.

那个时候,工地盒饭还没成为大学生最爱的网红餐,我们俩每个人一身万把块的行头,坐在一群满身泥灰的建筑工人中间,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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