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可他记得清楚,有一双主动搂住他脖颈的白皙手臂,以及之后所有的温存。 他以为他和乔婉已是两情相悦! 可是,可是一切都错了?! 萧御琛的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他的脑袋里横冲直撞。 他的喉咙里发出极其破碎的一声,痛苦不堪。 乔婉见他如此,心底同样猛地抽痛。 可是她不能去将他拥入怀中。 正如谢止当年所说,他们不是一路上。 他该去做他的潇洒皇帝,而她只想与长南安稳度过此生,再不踏进皇宫半步。 乔婉攥紧手指,用力地将指甲嵌入掌心,逼迫自己忍下所有痛苦。 然而最痛苦的事,其实是她爱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能对他说一个爱字。 乔婉转过身,一滴眼泪无声滑落,嗓音却依旧平淡疏离:“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的萧御琛此时满眼戾气,口中死死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 他站在原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僵持。 只见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沈长南径直跑向萧御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亲昵地喊了声:“爹!” 第十九章 谎言为假 萧御琛满身戾气在一瞬被打碎。 他怔怔地低下头看着沈长南,面容渐渐柔和。 他正要蹲下身去抱他,乔婉却眼眶通红地转过身来看向沈长南,声音严厉:“长南,谁教你这么喊的?!” 从前乔婉很少发脾气,所以沈长南小小的身子抖了下,然后往萧御琛的身后躲去,弱弱地喊了声:“娘……” 乔婉上前想把他带出来,可沈长南怎么也不肯松开抓着萧御琛衣衫的手。 她眉眼间染上怒气:“松手,跟我回去!” 沈长南一双黑眸眨了两下,神色一瞬委屈,眼泪便从眼眶中掉落。 “娘,他明明就是我爹,你为什么不让我与爹相认?镇上的人都知道谢止不是我爹,他们都笑话我是没爹的孩子!” 闻言,乔婉当即一怔。 这些话她平时不是没有听过,但是沈长南从不跟她提起,她便以为他也不在乎。 可到底年幼,面对那些话,就算说者没有恶意,听者也会伤心。 乔婉心疼儿子,再也忍不住,掩面泪流不止。 这一大一小同时伤心落泪,萧御琛看得心中似一阵绞痛。 他抱起长南,将乔婉揽入怀中。 “乔婉,我才是长南的父亲,我该负起这个责任,给你们一个家。” 未等到乔婉回话,身后却倏地响起谢止冰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萧御琛身形一顿,揽住乔婉的手臂缓缓垂下。 他转身,直对上谢止的眼睛,脸色阴冷:“我做什么,你以何身份来管?” 谢止将乔婉拉到自己身后,语气带刺:“自然是以乔婉夫君、长南父亲的身份,萧御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料萧御琛闻言却是冷冷一笑,眼中满是讥讽:“夫君?父亲?谢止,是不是这个谎言说得太久,连你自己都相信了?” 谢止微怔,面色愕然。 “长南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然也不会总有人笑话长南没有父亲了吧!”萧御琛冷冷道。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怀中的长南抱紧了自己。 谢止的双手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竭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怒气,却仍是忍不住出口讽刺:“你出现之前,至少我没有让乔婉和长南哭过,可偏你来了,却害的他们如此!你凭什么想把他们带回身边?这么多年,你又尽到做父亲的任何事了吗?!” 萧御琛喉间一哽。 的确,不管是何理由,他确实错过了沈长南的诞生和长大。 如今长南长成如此模样,皆是由乔婉和谢止照拂,他没有资格自称父亲。 萧御琛沉声:“我承认从前千般万般错,所以日后我定会好好弥补他们。” 谢止冷嗤:“都说皇帝无情,你的承诺不可信。况且就算你要弥补,也要看乔婉和长南愿不愿意!” 话落,沈长南立即抱紧萧御琛的脖颈:“我愿意!我要爹!” 乔婉眉间一蹙:“沈长南,你给我回来!” 沈长南却是更执拗地抱紧萧御琛。 萧御琛看向谢止:“看来对于长南来说,亲爹与假爹到底还是有区别。” 乔婉抹去眼角泪水,走上前架住长南,算是蛮横地将他从萧御琛的身上扯下。 沈长南虽不愿意,却也只是瘪了瘪嘴,不敢再闹。 谢止手伸向外侧:“抱歉,这里不欢迎你。” 萧御琛明白此事过急不能成,便深深地看了眼乔婉的长南,随后面色冷峻道:“谢止,不要让我反悔曾经说的话。” 他的眼神那般冰冷残酷,当真是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严模样。 谢止忍住心底那一抹颤栗,目送着萧御琛离开,才缓缓垂下手。 终究,还是躲不过了吗? 第二十章 轻举妄动 萧御琛离开。 乔婉将沈长南抱到木凳上,面色严肃凝重:“长南,到底是教你这样的?” 长南委屈地撇撇嘴:“娘,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他肯定是我爹,你对他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闻言,乔婉一怔:“我对他如何不一样?” “前几日他来,我喊谢止叔叔爹,你都没有纠正我。”长南小嘴嘟起来,“你还撒谎你和谢止叔叔是夫妻,我就知道。” 乔婉和谢止显然是没有想到沈长南竟然如此敏锐。 沉默半晌,乔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倒是和他爹一样聪明。” 谢止眸色一沉,深思许久,缓缓开口:“清儿,或许……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乔婉抬眸,有一瞬的怔愣:“什么?” “我们离开这里,再去寻一个地方,让萧御琛找不到。”谢止说着,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乔婉却犹豫。 倒不是她不想离开,只是这全天下如今都是萧御琛的,他要是真的要找,去到哪里都还是在他的手掌心中。 瞧出她忧虑为何,谢止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但手在半路却停顿一瞬,转而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你从京城离开,他不也用了三年才偶然寻到你吗?我去找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定让他这次找不到我们。” 话落,乔婉垂眸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那便如此吧。” 一边的沈长南没有说话,但眼底却闪过一道光。 几日之后,谢止入夜后悄然离开金陵。 乔婉目送他离去,心底却莫名不安,好像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刚准备关上屋门,突然,院子里却传来几声人影落地的声音。 乔婉眉心一蹙,当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见着几个人影逐渐逼近,她死死地盯着他们,手缓缓摸向腰后。 多年胆战心惊的生活,让她习惯在身上别一把匕首,以防万一。 黑暗中传来几声阴笑:“嘿嘿,掌柜的,方才我们好像看见,你家男人出门了啊?他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是啊是啊,要是你跟了我,我才不舍得把你一个人丢下呢。毕竟一个女人家,多不安全啊。” 他们一开口,乔婉便知道他们是谁。 那是金陵出了名的流氓混子,从她来金陵的第一天,就一只怀着不轨的心思,但是一直碍于有谢止的存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谢止才离开没一会儿,他们竟然就胆大妄为地上门来了。 乔婉皱紧眉头,脸色冷淡:“我告诉你们,现在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流氓笑起来:“哟哟哟,不客气?我倒很像看看你对我们怎么不客气。” “嘿嘿,你就从了我们哥几个吧,大家快活一晚,谁也不吃亏是不是?” 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越走越近,乔婉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却是心里很没底。 一打三,她不一定打得过,况且长南还在屋子里睡觉。 谢止一定不知道现下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