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死。 不,她似乎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 陆南瓷又想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周绍霆,“我中白木之毒,也是皇后所为?” 周绍霆重重咳嗽两声,血染红了前襟,陆南瓷匆忙用帕子给他擦,很快帕子都湿透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孩子?为什么?”陆南瓷一边慌措的擦着一边连声问。 周绍霆一把抓住陆南瓷的手,继而长呼一口气,“离开盛京……越远越好……” 陆南瓷摇头,“我不听你的。” “不听也得听!” “……” 这时谨烟往外面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不是回京的路!” 陆南瓷匆忙去看,马车已经离开官道,往偏僻的小路走了。 好在没走多远,马车停到一破旧的小木屋前,乞丐将周绍霆背了下来,放到屋里的草甸子上。 “你守着他吧,我去给他找解药。” 交代了一句,那乞丐就走了。 陆南瓷让谨烟想法烧点水来,她从马车上拿来一个枕头,抬起周绍霆的头,给他枕下面。 他意识已经有些乱了,但眼神仍追随着她,像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南瓷俯身过去,他伸手扶着她头,让她的额头抵着他的。 “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乖,别问。” “那你别死。” “以前我不想活,没意思,但现在,我真不想死。” 陆南瓷捧住周绍霆的脸,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她没有哭,因为她觉得他不会死。 按着上一世的轨迹,他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她又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她重生,改变了这一轨迹。 “我死了……你立刻离开这里……立刻……不要让宫里的人找到你……不要让东厂的人找到你……出城三十里杏林酒肆……等木槿……” “周绍霆……”陆南瓷不想哭的,可她还是哭了,不想心痛的,可心还是很痛。 这一世,他没有把爱给她,却要把命给她了。 “你和孩子……永不回盛京……答应我……”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这样对我公平吗?” “对不起……” 陆南瓷苦笑:“算了,你好像忘了,我也活不久了。” 周绍霆亲了亲陆南瓷的侧脸,“那我就不投胎,在下面等等你。” “别,我不想在下面见到你。”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很快下起雨来。 冷风灌进来,陆南瓷缩了缩身子。 “冷了?”周绍霆问。 “嗯。” 周绍霆拍了拍旁边,让她靠着他躺下来。 陆南瓷躺下,贴着他的身子,但他却很凉。饶是如此,她依旧紧贴着他。 她不怕冷,只是怕这暴风雨。 有他,便不那么怕了。 “周绍霆,你别死。” 陆南瓷说了这句,得不到回应,再看周绍霆,他已经闭上眼睛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夜色暗下来,陆南瓷埋头在周绍霆的怀里,手抵着他的胸口。 慢慢的,她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谨烟焦急的守在门口,不时冒雨到外面望一望。 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外面终于有动静了。 瓢泼大雨中,几人骑马而来,最前面的那位穿着绛红色的飞鱼服。 及至门口,那上官胥飞身而下,大步进了里面。 在上官胥进来后,陆南瓷打起精神,慢慢退后至门口。 周绍霆说过,不能受控于任何人。 她继续退,几乎要淹没在大雨里了…… “他还活着!”上官胥大喊一声,而后朝身后之人伸手,“快拿解药来!” 陆南瓷身子一软,亏得谨烟扶着,才没有摔到地上。她举目四望,夜色浓郁,看不清前路,没有退路。 如果只剩她一个人,真的能穿过这黑夜吗?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屋里走去。 上官胥喂周绍霆吃了一粒解药,再回头看向陆南瓷,眉头皱紧了几分。 “他想用他的命换你们娘俩的命。” 陆南瓷垂眸:“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得知道!” “知道什么?” “他死了,你们娘俩绝对活不成!” 说完,上官胥又快速离开了。 陆南瓷忙来到周绍霆身前,用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 她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东厂来人将周绍霆带走了。陆南瓷和谨烟回府,之后几日,她让子衿去打探,却没有半点关于周绍霆的消息。 老夫人受皇后指使,诓骗她去惠安寺,陆南瓷质问她,她倒也不抵赖。 “皇后的密令,我能怎么办,我敢违抗吗?”老夫人病还没好,说话的时候不时咳嗽一声,“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竟敢得罪这位!” 陆南瓷见她脸色极差,不用她找她算账,好像都活不久的样子。 这时,玉莲在外面嚷了起来。 “二夫人,老夫人身体不舒服,不许人打扰!欸,二夫人,不能进去!” 紧接着,门帘打开,二夫人薛氏进来了。 夜里已经上霜了,虽然还没入冬,但今天冷得早,大家都换上薄袄子了,而这薛氏却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有些日子不见,这薛氏瘦了很多,面色发黄,此刻头发散乱着,像是和谁打过一架。 她气汹汹指着老夫人:“你生的好儿子,他和外院的粗妇竟厮混到一起了!” “放肆,你指谁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老夫人怒喝一声。 “我都活不成了,还要什么规矩!” “你整日疯癫癫的,别胡言乱语了!” “你不信?”薛氏瞪大眼睛,神色有些癫狂,“那你跟我去看看啊,他们被我关在屋里,衣服可都还没穿呢!” 老夫人还是不信,直到二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追过来,证实了二夫人的话。 老夫人悲恸的拍床板,“这孽子,他要气死我啊!” 陆南瓷吃惊不小,不过不关她什么事,趁着屋里正乱,她悄悄退了出来。 出院门口的时候,她听到薛氏悲怆的喊了一声:“这是报应啊!” “可不就是报应,活该!”谨烟小声骂了一句。 陆南瓷拍了拍她的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好戏还在后面呢。” 用过晚饭后,那薛氏突然来了。 谨烟见她神色不大正常,拦着陆南瓷不让她出去见她。 “没事,我想听听她要跟我说什么。” 来到门口,那薛氏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陆南瓷走过去,也仰头看了一眼,今日难得一轮皎洁的明月。 “陆南瓷,我为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道歉,对不起。” 陆南瓷沉了口气,“有些伤害,非是道歉能弥补的。” “我不求你原谅。” “我也不会原谅你。” 薛氏沉默的望着那轮月亮,许久后又问:“你说我是从哪里开始错的?” “你要问你自己。” “我想了很久很久,大概是我嫁给他那时候起吧。” 陆南瓷想起上一世,二爷回府后不久就上吊自杀了,她把痛苦发泄到她身上,但因为伤心太多,身体渐渐不好,并没有活多久。 那时候,直至闭眼那一刻,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其实那晚那个乞丐并没有碰你。” 薛氏先愣了一愣,随后笑,“我倒是怀疑过,但一直觉得不可能。” “你去跟二爷说清楚,你们能和好如初吗?” “不能了。” 陆南瓷望向那一轮明月,许久后道:“你错在不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