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醒:”我怎么好似听见些风言风语说是大哥儿拦着那假二姑娘不让嫁,把老太太都气病了,后来这事有没有下落” 田氏翻身:“老太太巴不得她早些嫁呢,不然那西席先生怎么在” 蓝可俊半晌咧出个笑脸:“这狗/男女” 乔费浔这日也歇得晚,留况苑在屋内喝茶,两人深夜才散,收拾一番,已是子夜时分。 他入了内室,踅到床帐之后,面前是一架顶天立地的大橱柜,拉开橱柜,伸手往前一推,半点暗淡天光泄露进来,面前是一条狭长甬道,沿着甬道前行,面前是一面粉壁,伸手触动旁的机关,粉壁裂出一道罅隙,往里行,就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榴园几重墙外就是外院书房,他让况苑建了条捷径,连通了两间屋子,这条路总有用得上的一天。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屋内半昏半暗,朦朦胧胧,她贪凉,只穿了件素衫薄裙,这时候,那薄裙已半卷在腿根,露出两只白嫩玉足和修长。 身旁似有声响,她睡得迷迷糊糊,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而后有轻吻落下来,睡意消退,她已清醒,心有微有诧异,却仍闭着眼。 他看着清瘦,衣裳下的身体却不容轻视,起初也只是双臂揽着她,将脸埋在她颈间,闻着她的气味安眠。 身体相贴,他身上难受,惹得她也烦躁,两人一动不动,而后他身体往后退了退,离她稍有些距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压抑的急促呼吸。 林南将身体蜷紧,紧闭着眼屏住呼吸,隔了半晌,许是不得趣,他附在她耳边沙哑道:“醒着?” 第51章第51章 乔费浔久未听见回应, 也半闭着眼:“过两日我就要走了,这一趟少则两月,若路上有事, 还不知哪日能回来。” 又道:“两年前南下往两广贩货,原也是三四个月就要回的, 哪知遇上国丧, 足足走了半载,回来那日早上看见妹妹对着我笑, 真像做梦一样。” 他未对林南提及此次外出,林南也不过问, 听他这时说起,缓缓转过身来:“行囊都收拾好了么?” 她眼神清亮,哪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模样,刚才的动静都听着呢,乔费浔揽过她的细腰转向自己, 两人面对面枕在一只软枕上:“也没什么好收拾, 几件衣裳罢了。” 他看着她,又含笑道:“妹妹替我收拾个行囊?” “你都说了没什么好收拾的,让我替你收拾什么?”她微撅着红唇,眼睛朝下瞟,几许娇纵和不屑, “就算要收拾,也是紫苏的活, 找我干什么呀。” 那尾音带着勾儿, 又娇又媚,颤巍巍往上一提,勾在他心上, 乔费浔忍不住翻身,将她双手按在枕畔,十指扣紧:“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轻喘夹着几分冷意:“往日多倚重的人,如今孤零零坐在见曦园里,家里人都背后偷偷笑话,知内情的人晓得是主子喜新厌旧,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大错吊打示众呢。” 她这话拐着弯骂他,乔费浔觉得好笑,抬头看她:“你多骂两句才好呢,往日看惯你嘴甜心甜,如今听你骂人更觉有趣怎么藏得这么好,滴滴水不漏的。” 林南冷哼一声,猛然拱起腰肢,轻蹙双眉,咬唇娇语:“你轻些呀。” 他这会还在伺候她,她将脸颊枕在他肩头,眯着眼。 云收雨歇,窗外月色清亮,虫鸣声声不住,竹簟上都是湿汗,这会儿更睡不着,她全身汗津津,闹着要喝水沐浴,她不要床头的豆蔻水,想着睡前还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剩下一小碗被宝月搁在盛冰的铜盆里。 乔费浔将酸梅汤取来,玻璃碗盛着,色泽如赪霞,碗沿还结着水珠,自己先喝了一口,尚且冰凉:“再喜欢吃也要节制些,吃多了容易肚子疼。” 她癸水刚过,这么热的天正是要吃冰的时候,见乔费浔端着酸梅汤一口接一口,心头便有些不乐意:“我好着呢。” “若真好,每月那几日就不会只捂着肚子躺着。”乔费浔将酸梅汤端给她,“只许你一口喝。” 她就着他的手只呷了一口,待要再喝,他不肯,她眼巴巴地看着,剩下小半碗酸梅汤都被他一口含住,不吐不咽,眼神柔软看着她。 乔费浔捧着她的脸颊,将吻衔过去,她直直想躲开,又突然直起身子,半闭着眼等他。 酸梅汤微凉,唇舌也是凉的,吻当然也凉,触感软软,滋味酸甜,吞咽声放大在耳边,暧昧又迷离,还有一点汤汁顺着唇角蜿蜒往下,淌过雪色肌肤,被追逐的舌带回来,复回到纠缠的唇中。 低浅声音水波一样荡漾在夜里,潮湿,柔软,馥郁,闷热,密不透风的网,两条竭力挣扎的鱼。 他也安抚她:“我出门这阵儿,你好好呆在榴园里,我办完事,早些回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知道。” 他又说:“若是有谁惹你生气,给你不舒坦,回来我替你出头。” “谁能惹我生气?”林南伸手掩住哈欠,“我跟人又没仇没怨的。”她翻了个身,“但你可要把我安顿好每日里吃的穿的用的,一点也不许少我的,不然回来我不理你。” “谁少你吃的穿的了?”他替她揉腰,笑问,“桂姨娘苛待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你一走,我可少了人撑腰。” “若有什么想要的,你也莫去找桂姨娘,让宝月去找孙先生要,他知道的。” “好。” “乖乖等我回来。”他笑,“我有惊喜给你。” 她懒得连眼也睁不开,迷迷糊糊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明早再走。” 林南微诧,想起一事:“这么晚你从哪儿来?怎么进的榴园?晚上院门锁了,你又叮嘱宝月替你开门?” 他搂着她要歇:“以后再告诉你。” 第二日一早,林南睁眼时天已大亮,宝月进来服侍,时辰已不早,更衣时宝月见林南身上的痕迹,也微微吃了一惊,林南问她:“他什么时候走的?” 宝月懵懵的:“不不知道啊婢子没见着大哥儿。” 林南坐了片刻,往主屋去见施老夫人,主屋刚撤下早饭,桂姨娘和田氏陪着施老夫人说话,乔费浔和芳儿在一侧下棋,云绮观战,众人见林南袅袅而来,容貌娇艳,眉目含情,别有一番韵味,俱多望了两眼。 林南一来,田氏倒想起一事,朝林南笑道:“昨日厨房里清点碗碟,发觉独少了两套八宝攒盒,几个盛冰雪圆子的玻璃碗,查来查去才知是二小姐院子里的小婢女拿去,一直未得还回来,姐儿回去跟她们说一声,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若误当丢了,挂在管事的人头上,他们鬼哭狼嚎一阵,也是闹心。” 林南点头:“多谢婶娘提醒,我回头管教管教她们,东西是用是借,时长时短,哪来哪去,这些都是有规矩的,不能惫怠。”顿了顿,又问,“婶娘说的自家厨房还是施家厨房,我问得清楚些,免得婢子回头送错了地方。” 她话音刚落,云绮在一旁冷笑一声,不管是哪家厨房,也终归不是她的。田氏脸上挂不住,用帕子抹抹唇角,讪笑:“自然是施家厨房。” 施老夫人听她两人说话,指着田氏道:“近来你婶娘帮着你桂姨娘管厨房,近来天又热,镇日里烟熏火燎的在厨房守着,也是辛苦,你们可得念念婶娘的好。” 林南朝着祖母拜了拜,笑着回:“这是自然,家里这好光景,全赖着祖母、姨娘婶娘们悉心操持家事,我每日里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感激之余,心里也觉过意不去,不会帮忙,倒只会添麻烦。” 乔费浔在一旁听着她说话,唇角带笑,只觉她说话句句动听,也忍不住笑道:“二妹妹平日也休要惫怠,若真感激祖母和婶娘姨娘的好,每日里也帮着分担些,跟祖母请个差事,让婶娘和姨娘松快松快。” “那大哥哥瞧着我能做些什么?”林南歪着脑袋,笑嘻嘻道,“我脑子笨,写写算算不如三妹妹精通,也不如四妹妹聪明能出主意,家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乔费浔将棋子搁下:“笨鸟先飞,先不如每日在姨娘处坐个一二时辰,耳濡目染,看看姨娘是如何辛苦持家,一来懂些世事人情,二来也能体谅长辈们的苦心。” 桂姨娘也禁不住笑:“阿弥陀佛,瞧你们兄妹两人你来我往,把我拔得高高的。我每日做的不过就是些杂事,盯着人扫地擦窗,买菜送饭,琐碎小事,算不得辛苦,也不用学,自然就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