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乐,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江弦乐,你欠玉娆的,你该还给她。” 他们的话语带着肮脏的恶意,无孔不入地朝我扎过来。 我仓皇后退,捂上耳朵想要逃开,转头却只看到满目的黑。 黑暗里,有人哑着嗓音的笑声。 “……你的事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你还指着他们救你?” 噩梦一样的声音,此刻像同黑暗里粘稠的触手。 像要把我再拖进无尽的深渊。 “不要——!”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意识过了几秒才再度回到这具身体。 我对着周围发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叶晴安的房间。 我看了看时间。 九点半。 叶正云和苏涵玥已经上班了,叶亦谦估计也去上学了。 大概听我说请了假,就没来叫我,想让我好好睡会。 屋里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害怕。 我穿上衣服出门。 站在阳光正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我才感觉笼罩在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些。 可稍微缓过来之后,我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我要去哪呢? 我能去哪呢? 我迷茫地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发现我好像根本没地方可去。 我不愿回那个空无一人的叶家。 也当然不愿意去找宁华鑫。 于是我就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着。 我先到了江家的别墅。 这间别墅应该早就依法拍卖掉了,门口挂着的不知是谁的姓字。 隔着少许的爬山虎,落地窗里能隐约窥见一架钢琴的轮廓。 我一阵发怔,别墅的新主人居然没有把它卖掉,而是把它摆了出来。 小的时候,江玉娆总是什么都想学。 钢琴,绘画,舞蹈,什么她都要来一点。 但她又实在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东西买了私教也请了,但她总是上个几堂课就开始嫌累不学。 又或者是因为。 江家觉得一个人也是学,两个人也是学,就把我塞了进去。 虽然他们不爱我。 但把我好好培养成一个美丽的花瓶,再卖个好价钱,总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但只要我表现得比江玉娆好那么一点,她对这门课的兴趣就开始迅速的变淡。 再想起江玉娆和江家那些人。 我觉得恍如隔世,却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心口依然空空地坠着,叫嚣着要我找点什么去填满它。 看来这里,也不是我要来的地方。 我又来到江城大学的门口。 上课的时间,门口见不到什么人。 只能偶尔看见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裙子经过这里。 今年的流行是过膝的长裙,有风吹过,我看见她们白皙的脚踝。 我想起我刚入学那天,宁华鑫接过我的行李箱。 我通红着脸拒绝,却被他笑着打断。 “学长照顾学妹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行李很轻的,别有那么重的负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没有用。 和宁华鑫的回忆完全无法让我再有任何的波澜。 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心口那种空虚的感觉越来越重了,就好像不知不觉间被人挖空了一块。 我捂着胸口,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却不知道能往哪去。 不知不觉间,我又走到了江城心帆心理诊所。 天色已晚,正是诊所下班的时候。 有人正从安全门走了出来。 看到我,似乎tຊ是有些不敢置信。 “叶晴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