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 “哈哈哈哈,真行,莫欢,你可真行,”她笑得古怪,神情扭曲,“陆谨言害死了你女儿,你现在还要给他生孩子,全天下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哈哈哈哈,真可笑!” 她觉得可笑,可是眼泪却往下掉。 因为她越是讽刺,就越是嫉妒,嫉妒陆谨言对她的好,那是她陪伴在他身边五年都没有的待遇。 她不甘心的。 莫欢她凭什么! 她恶毒的盯着蹲在地上,抱着太阳穴,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猛地将旁边的人推开,上前一把将莫欢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这个突发状态来的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莫欢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陆谨言赶到的时候,杨子涵坐在客厅又哭又笑,莫欢倒在楼梯口,身下蔓延出鲜红的血,像一把尖锐的刺,穿透了他的心脏,那一刻,他几乎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 他险些有些站立不稳,双腿发软的跑到莫欢跟前,不敢碰她,不敢动她,白着脸吼道,“医生呢,医生在哪儿,救命啊,救救她!” 杨子涵是第二次看到陆谨言这么害怕的样子,第一次是六年前,莫欢参加体操训练,从双杠上摔下来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她以为陆谨言对人只有两种面孔,一种是陌生人前的冷漠,另一种是在她面前相敬如宾,她为此沾沾自喜,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还会有第三种面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炽烈的,不加掩饰的疼惜。 她到底还是输了。 不是输给了莫欢,是输给了陆谨言。 不久,急救车就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警车。 杨子涵被警察靠上的时候,又哭又笑,甚至恶劣道,“陆谨言,我不亏,我赚了的,一条命换三条命,值了。” 陆谨言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可硬是这样的眼神,生生让她从骨子里冒出一股恐惧。 接着,她看见陆谨言勾了一下唇角,声音没有温度道,“放心吧,我会救你的,五年恩情,以及你对我跟莫欢所作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回报’给你。” 杨子涵打了一个寒颤,惊慌失措道,“我不要你救,带我走,快带我走!”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陆谨言的手段,他这些年迅猛发展,其中那些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如果他想对付她,多得是办法,并且每一个,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开始后悔了,她不该去招惹这个男人,也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激怒他。 小说:第三十八章 该死的是我 但是已经晚了。 杨子涵在谩骂声中被带上警车,陆谨言直接赶去了医院。 莫欢的身体本来就没有调养好,这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 那天晚上,陆谨言在病房外面抽了一晚上烟。 他把这些年的事情想了一遍,最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莫欢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神情是茫然的。 陆谨言一直守在那里,见她睁开眼,那一瞬间,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抓着她的手,哑声道,“莫欢,你醒了。” 莫欢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冰冷。 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红着眼盯着他,嘴唇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 陆谨言的心,顷刻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莫欢想起来了。 她从一片混沌中,找回了她的记忆,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依赖他,一声一声,叫他“谨言”的女孩儿了。 他的梦,醒了。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慢慢将手收了回来。 “我去叫医生。” 莫欢依旧没说话,眼神冰冷而淡漠。 陆谨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因为刚刚做了清宫手术,莫欢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身体别的地方倒是没有太严重的伤,这倒是让陆谨言松了口气。 医生离开后,陆谨言就呆在病房,问她饿不饿。 莫欢根本就不搭理他。 陆谨言便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莫伯父的身体好了不少,银行查封的东西现在也解封了,你哥量刑改为半年,缓刑两年,我问过那方面的朋友,只要这两年内好好表现,到时候会酌情处理。” 莫欢应该是听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任何表情,无悲无喜,似乎这些事情都跟她无关。 “莫欢,念念她——” “别跟我提念念!” 她情绪突然激动,记忆苏醒后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陆谨言,你哪怕拿把刀子捅死我都行,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念念,她才那么小,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她的眼泪直往下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对啊,你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你连我肚子里这个都敢弄死,念念又算什么呢,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呢,最该死的人是我啊……” “别说了。” 陆谨言嗓音沙哑。 哪怕是到了现在,莫欢都不肯告诉他念念是他的女儿,她是怕他愧疚到崩溃吗。 他当初是怎么狠得下心,那样对她。 他宁愿莫欢骂他打他,也不愿意她这样。 莫欢再一次昏了过去。 医生说她的精神目前非常脆弱,任何能够引起她情绪剧烈变化的事情,最好都不要在现在提起。 至少要等她的情况慢慢稳定。 陆谨言没再去公司,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在陪莫欢。 她很安静,能下床之后,偶尔会站在阳台上看医院楼下小朋友玩耍,样子安详。 陆谨言知道,她想念念了,甚至也可能在想之前怀的那个孩子。 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她在梦中,捂着小腹,满脸痛苦。 小说:第三十九章 谨言,我知道错了 他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事情,只希望多陪着她,走过这些阴霾。 两周后,陆谨言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同一天,陆谨言聘请的律师拿着杨子涵的“精神病鉴定书”将人从警局弄出来,送去了疯人院。 她被律师带走的时候,不停的说自己没病,这是陆谨言惩罚她的手段。 然而没有人将她的话当回事。 多少死刑犯巴不得自己弄一张“精神鉴定书”,去逃避法律的制裁,杨子涵这种别人带都带不走的,十有八九就是有病。 她的挣扎,她的抗议,没有人看在眼里。 杨子涵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也终于知道陆谨言这个人发起狠的时候,有多么的惨无人道。 他将她跟一个有暴力倾向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关在一起。 那是个真正的疯子,白天睡觉,晚上画画,画完画,找她看,不惯她说好看不好看,那个人都会拿着东西往她身上砸。 不到一个星期,她觉得自己也快变成精神病了,非但如此,每天还要被那群医生拉去灌药,每次吃完药,她就要抠着喉咙吐出来。 可是仍旧有一部分进入体内,她的精神变得恍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每天见到医生重复的话,从“我没病,放我出去”变成了,“我要见陆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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