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痛。 更为苏明意不值。 “这五年,苏明意靠烈药续命,每次昏迷醒来都会给你发邮件,告诉你真相,可你已读不回,一次都没找过她。” “她得了绝症,拖着最后的时间回来见你……可你呢?” “你帮着白楚楚伤害她,还把照片曝光给媒体。”傅修文猛地冲上前,紧紧揪住傅寒时的衣领。 发狠地说:“她五年前就为你死过一次,现在她真的死了,你满意了吗!” 这话,忽然刺得傅寒时太阳穴钝痛。 他寒着脸,讥讽推开傅修文:“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信。” 苏明意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躲了他五年,惜命得很,怎么可能就死了? 这一定又是她耍的把戏。 这时,两人不远处忽然传来诧异一声:“傅总,傅三少?你们怎么都在这,我正要去找你们。” 傅寒时转头,看到曾经的主治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来。 心跳忽然顿了一下,有种莫名的不安。 却见主治医生身子侧向傅修文,对他介绍说:“傅总,三少就是死者的委托人。” 轰的一下,浓烈的不安敲击着大脑。 傅寒时像是从万丈高空坠落,平静的面具龟裂:“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不是我?” 傅修文红着眼抽出医生手里的文件扔到他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 五年前的捐肾记录证明,就这样狠狠刺入傅寒时的眼—— 捐献人:苏明意。 受益人:傅寒时。 ======第11章====== “苏明意”三个字刺得傅寒时眼睛发酸。 傅寒时感觉心脏被揪住,紧得发慌。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张发黄发脆的纸张,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我的肾……是苏明意捐的?”傅寒时声音嘶哑。 受到的冲击太大,饶是傅寒时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错怪她了? 医生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几分不忍:“五年前苏小姐和你配型成功后,毫不犹豫就签了字,愿意捐肾给你。” 傅寒时望向医生,眼眶微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医生叹了一口气。 “我做完那场手术后就去了国外进修,你还没有醒来,没想到竟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傅寒时脑中混乱无比,他痛苦地按住头。 医生见状,说:“傅总身体不适的话,另一个肾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傅修文赶紧拉住医生:“我正要说这件事,明意生前告诉我,不愿意再为傅寒时提供肾源。” 医生还没开口,傅寒时急了眼:“明意在哪?她还活着对不对?” 傅修文冷漠撇了他一眼:“她已经死了。” 傅寒时不信,红着眼说:“我要见她。” 傅修文眼中讥讽:“你没资格见她。” 说完,傅修文大步离开。 傅寒时被刺得说不出话。 他一个人站在急救室的大门前,绝望和懊悔如海啸般将他吞没。2 …… 傅寒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包房。 冬洛见他状态不对,上前询问:“总裁,发生什么事了?” 傅寒时沉默摘下眼镜,看着手里的捐肾证明出神。 半响,他哑着嗓子说:“给我把苏明意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总裁。”冬洛安静退出房间。 傅寒时视线终于从眼前的纸张上移开,将捐肾证明小心翼翼放进抽屉里。 他心里空虚万分,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抽离,亟需被什么填满。 傅寒时目光落在手旁的酒杯上。 …… 傅灵回家时,正撞见被冬洛扶着回来的傅寒时。 他满身酒气,意识尚且清醒,但根本站不稳,靠在冬洛身上。 冬洛本想把人扶到楼上,但傅寒时路过沙发时开了口:“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冬洛离开后,傅灵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看着傅寒时这幅模样,心下不忍。 “小叔……你都知道了?” 傅寒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领带早已取下,正抬手解衬衫最顶上的扣子。 傅寒时垂着头,不答。 傅灵终是松了口:“小叔,明天是她的葬礼,在修文哥的公寓。” 傅寒时终于抬头,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重新清醒过来。 “真的?”他看向傅灵的眼里布满血丝。 “嗯。”傅灵别过头,起身上了楼。 关上房门前,她看着楼下傅寒时颓然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 傅寒时一大早就出了门。 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直到现在傅寒时也不信苏明意死了,一定是她为了逃离自己才想出来的办法。 医生和傅修文都在帮她遮掩罢了。 傅寒时走近了,发现傅修文的别墅门上挂着黑布白花。 整个房子布置得肃穆森然。 他脚步顿住,忽然不敢再靠近。 如果…… 傅寒时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不可能。 傅寒时按了门铃,忐忑等待。 开门的人是傅修文。 他一见是傅寒时,蹙着眉就要关门。 傅寒时一把抵住门:“让我进去。” 傅修文冷着声说:“明意不希望你出席她的葬礼。” ======第12章====== 傅寒时被这话刺得心口一缩。 傅修文冷脸看了他一眼,又要关门。 傅寒时顾不得那么多,强行闯了进去,把傅修文撞得一个趔趄。 他看着傅寒时冲进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追了上去。 “傅寒时,你究竟要怎样?死了也不放过她吗?” 傅寒时置若罔闻。 到了大厅,却一眼看见桌上摆着的灵牌,赫然写着苏明意的名字! 傅寒时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倒在桌前。 灵魂仿佛被抽离。 他仰头看着灵牌上方苏明意的照片,眼睛酸涩不已。 “明意,你真的不在了……” 黑白照片里的人笑得温柔,眉目含情,仿佛也在看着他。 傅寒时眨眨眼,眼泪忽的落下。 苏明意才27岁,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了? 这时,慢了一步的傅修文愤怒上前,把傅寒时推开:“滚!你不配留在这里!” 傅寒时额头撞在桌角,磕出了血。 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看着眼前苏明意的笑颜。 傅修文见他赖着不走,叫来了保镖。 保镖见要赶的人是傅家一把手傅寒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8 傅修文见状怒不可遏,一把将傅寒时拽了起来。 傅寒时反拽住他,和傅修文对峙。 四目相对,傅修文眼里的悲痛和愤怒仿佛有温度。 傅寒时被灼伤般收回目光。 他自知没有资格再继续留在这里,黯然道:“我会离开。” 话落,傅寒时最后看了一眼苏明意的遗照,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傅寒时终于转身,挣开傅修文的手,出了别墅。 …… 傅家别墅,地下酒窖。 傅寒时脸上泪痕还未干,额角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干涸的血迹挂在眉角。 但他全然不在意,抱着手中的酒仰头喝。 旁边散落一地的空瓶。 他靠着背后装酒的木桶,眼前仿佛看到了苏明意的脸。 傅寒时看不真切,又猛灌了一口酒。 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仿佛在灼烧他的血液。 傅寒时心跳得飞快,可眼前再也看不见想见的人。 他声音很低,呢喃道:“明意,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见我了……” 傅寒时垂着头,酒瓶从手中滚落。 整整三天,傅寒时都泡在酒窖里,不肯出来。 直到爷爷傅运乾来劝。 “傅家的掌权人,何时这么颓废不堪!” 傅运乾下了楼梯,手中的拐杖用力一杵,将傅寒时震得太阳穴一跳。 傅运乾是傅家上一代掌权人,将家族的产业交给傅寒时管理后,就退了位,在家养老。 听说傅寒时已经三四天联系不上人,这才找上门来。 傅寒时有些狼狈地爬起来,身上的西装沾满了灰尘。 他忽然站起,大脑供血不足,眼前晕眩。 傅寒时赶紧扶着旁边的墙,应了声:“爷爷,你怎么来了?” 傅运乾看着满地的酒瓶,冷哼一声:“我怕再不来,我傅家就要改朝换代了。” 待晕眩过去,傅寒时抬眼对上傅运乾的视线。 老人矍铄的目光看得他胸口添了几分愧疚。 傅寒时垂下眼:“让爷爷担心了。我马上去公司。” “别辜负你爸对你的信任。”傅运乾走之前说。 傅寒时听到这话,眼里闪过沉痛。 他暗暗握了下拳。 出了酒窖,傅寒时给助理冬洛打电话。 他语气阴沉:“去查五年前苏明意失踪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3章====== 冬洛应下:“是,总裁。” “还有,留意傅修文的动向,有异常立即跟我汇报。” 挂断电话,傅寒时捏着手机,转身上了楼。 管家见他终于肯出来,忙上前问道:“先生,想要吃点什么?我让佣人去做。” “不必了。”傅寒时眼睑下一片黑沉,整个人透着疲惫。 他转身上了楼。 这三天傅寒时几乎没怎么睡觉,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一下子到了阳光明媚的地面上,反而觉得刺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