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看着回头的喻夏,撑起半截身体靠在床边。 他昏沉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聊聊。” 在头疼难受时的秦时砚总归是乖巧的。 喻夏有些不忍,只好坐在床沿边:“你想聊什么?” 灯光晃荡刺眼。 秦时砚伸手灭了两盏,开了气氛灯。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吗?” 坦白局。 喻夏清楚的记得,这时她和秦时砚每次争吵后会玩的游戏。 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破局。 秦时砚不是个喜欢被隐瞒的人,有什么事情,他当面就会说。 反倒是自己,藏着的秘密,每一个都不敢跟秦时砚吐露事实。 “怎么?你现在不敢了吗?”秦时砚眼睛深邃,犹如旋涡,深深吸引着她,仿佛在蛊惑。 四目相对,总有一方沉沦。 喻夏也知道,今天不让秦时砚问个够,他不会罢休。 “开始吧。” “好,我先说。”秦时砚身体自然坐正,面容逆着光,能听到他忽深忽浅的吸气,语气认真诚恳,“我承认当初和岑绫分手……是因为你走了。” 这个答案倒是在意料之外,喻夏喉咙卡了下,好半天才回:“我当初离开,是希望你和岑绫没必要因为我的事产生隔阂。” “当我发觉,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想离开了。” 秦时砚微怔,目光中有些迟疑。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也没想到喻夏会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开。 他喉结动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走的这五年,我没有给你发消息,是因为我在生气。” “生气?为什么?”喻夏不解,这些砚来,她对秦时砚是十足照顾和关心。 她或许对其他人有忽视,但唯独对秦时砚是付出了百分百。 而秦时砚正反感喻夏这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将她锁紧自己的视线里,气息混沌低沉,带着莫名须有的试探和怨念:“喻夏,你当初为什么不敢承认?” 喻夏眼底还是透着疑惑:“什么?” 秦时砚看着她,一字字的开口:“承认……你喜欢我。” 一句话落地,喻夏身体宛如被定住,心口在阵阵收紧。 反倒秦时砚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醉酒起了冲动,他恐怕永远问不出口。 在之前,喻夏一直以为自己这十年的感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还是这些,只是秦时砚的试探和猜测? 不知道深吸了多久,喻夏回避了秦时砚灼热的目光:“你醉了。” 秦时砚没有放过她:“我送给你的那本《小王子》我都看见了。” 喻夏一怔,没想到秦时砚会看见那本书的秘密。 “你还想怎么解释?” 秦时砚目光如刃,周身布满危险的气息。 事情被公开,喻夏心里反倒觉得平静了,不用瞒着也好,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她冷静起身:“那也是以前,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秦时砚眼底显出淡淡冷意,一字一句仿佛碾在唇齿间:“你就忘得这么快?” 这次喻夏不受他情绪退宿,反而点头承认:“五年,已经够我忘记了。” 自秦时砚一个人被留在秦家后的十年,她对秦时砚的照顾几乎出自本能。 现在,也仅限于此了。 ======第三十一章====== 从酒店出来,冷清的街头徒然刮起一阵凉风。 冷风扫过喻夏身上,盘起的长发分出了几缕细丝贴附在唇边,她不禁用手挽过,但风声没停,耳边碎发也不那么听话。 喻夏握了握自己冷得发僵的手心,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也不知道宋知寒是不是再找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喻夏长呼一口气,从刚刚紧迫感中放松下来,她披紧了外套,回到了君悦酒店。 电梯‘叮’地一声。 将她送到房间的门Ns口,喻夏阔步走出,看着靠在墙面的人影一愣。 同一时刻,宋知寒也听到电梯声抬头。 看见喻夏的那一瞬,心里的紧张和担心落地。 宋知寒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你去哪儿了?” 喻夏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审问,也不会撒谎:“今天宴会上碰见秦时砚,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去酒店休息。” 宋知寒对喻夏一直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从喜欢上喻夏开始,他知道自己要坦然面对秦时砚和喻夏的过去。 宋知寒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语气温柔有耐心:“为什么不先跟我联系?” “忘了……” 宋知寒有些无奈地说:“夏夏,你对时砚的照顾我能理解,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也会担心。” 喻夏垂下眼帘,闷声认错:“下次不会了。” 宋知寒受不住每次乖巧听话的喻夏,没有过多责怪,道了一句‘晚安’就先走了。 在北城的工作一结束,喻夏跟着宋知寒做了连夜的飞机回了粤城。 卫展消息向来很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时砚。 秦时砚面上看似没什么表情,舌尖不觉顶着下颚,周身已经有了些压迫感。 两个人此时留恋在北城的玫瑰酒吧。 这酒吧平常不向外人开启,凌晨两点半,凭身份进入,来的人非富即贵。 滚动的彩灯照在秦时砚立体精致的轮廓上,他携身窝在卡座,酒杯里兑了雪碧,在滋滋地冒泡,他一口喝下去。 卫展拿烟的一只手帮忙移开了桌上的酒,就开始劝:“别喝多了,昨天你都不知道吐了多少。” 不知道秦时砚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沉默望着前方的打碟DJ,思绪很远。 秦时砚不是个喜欢玩的人,但绝不是乖乖学生。 很多时候,他也不觉得跟着卫展混迹那些混乱的场所,也会在毕业以后酗酒抽烟,养了不少恶习,和卫展能玩到一块,那种叛逆的性格还是相似的。 当初父母离婚,所有人都在问他到底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 秦时砚直接愤然离开法庭,谁都没有选,一个人生生熬过了那段孤独的时光。 那时,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来自喻夏,他把那当做亲情,对喻夏有依赖有占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喻夏谈恋爱,因为他不敢去想以后分手情况会有多糟糕。 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现在看着她和宋知寒在一起。 秦时砚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燥郁。 卫展带了几个朋友也不会脸色,就是挨个带了几个女人过来。 卡座上一下挤满了人,吵闹的厉害。 秦时砚脸色阴郁,没什么人敢过来找事儿,他就专心低头刷着手机,莹白的页面直接停在了喻夏聊天的页面。 重金属的音乐炸在耳边,到处充斥着奢靡暧昧的气氛。 他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忽然想给喻夏打个电话过去,他行动力比想法更快。 电话那端,响了没多久。 却是一道低冷疏离的男声先传来:“哪位?” ======第三十二章====== 秦时砚几乎在一瞬间猜出了说话的人。 宋知寒。 他语气骤然冷了一个调:“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然而对面也沉默了几秒,给出了截然不同反应:“不好意思,喻夏没给你的号码打备注,所以没听出来你的声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是刺向秦时砚的一把刀。 连备注都不愿打,原来他和喻夏之间那种亲密的关系,早已经生疏。 秦时砚脸色沉沉,的确有被宋知寒这句话刺激到。 不想还没说话,听他又继续问道:“你找夏夏有什么事吗?” 秦时砚紧抿了下泛红的唇,吐出一句话:“没事了。” 他跟宋知寒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撂了电话。 自此以后,秦时砚周身冷意更甚,没人再敢过来搭讪,也就卫展靠过来递过来一根烟:“你看你现在一个人没伴儿,还不是靠兄弟陪你?” “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女人放不下的。” 卫展就看不惯秦时砚这幅痴情种的模样,招了招手,好几个女人一并走过来。 “别傻愣着,秦哥又不吃人,过来一起聊聊。” 其实一个高马尾的女人胆子稍微大了点,在别人踌躇的时候,她首先拿着一杯酒,径直坐在了秦时砚的身边,碰了一下男人酒杯:“有没有兴趣聊聊?” 秦时砚视线一偏,就这么看着她,变幻的红灯扫过女人眉眼的脸上。 仅一瞬,他有些意识错乱,竟看见了点点喻夏的影子。 但是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