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他。 师父和师娘在吃面条,见顾夏进来,两人扫了一眼,继续埋头吃面。 顾夏觉得奇怪,他俩怎么这么冷漠? 是嫌他耽误太久吗?他回家的事,向他俩请示了,他们也同意了啊。 第26章 天降“横祸” “师父,师娘,你们才吃饭?”顾夏在桌旁坐下,没话找话地寒暄。“师父感觉好些了吗?” 要是往日,师父、师娘会问东问西,问他吃饭没有,他爸怎样,妹妹怎样,庄稼怎样。 知道他没吃晚饭,师娘会放下饭碗,给他做饭。中午,顾夏吃了碗红苕稀饭,走了二十几里路,肚子早饿了,但没人问他。看师父师娘不高兴,他也不好说。 师娘继续吃面,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那样。”师父喝了一挂面,爱理不理地回答。 “吃饭呢?有胃口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柳老师他们呢?怎样了?” “还行。” 见他俩爱答不理的,顾夏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好询问。他坐立不安,一会摸摸黄狗的头,一会看看师父脸色。 “我去一湄学校。”他没话找话地说。 师父、师娘似乎震动了一下,挑在嘴边的面,停了半秒。 看来,他们还是挺关心一湄的嘛。不过,按理说,应该是他们主动问起她的情况,而不是由他说起啊。 “她状态不错,学习也很努力。只是,好像瘦了点。” 听顾夏说完,他们才把面条放进嘴里。 “我还回了趟家……” “顾夏。”师父喊完,将最后一口面吃完,将碗里的汤喝尽,才不轻不重地说,“把东西收好。明天回去吧。” “啊?”顾夏脑里“嗡”的一声,像被五雷轰顶。 师父怎么了?为啥突然说出这种话?是他听错了吧? 不可能! “你明天回去,不要来了。”师父看他没听懂,面无表情地重述一遍。 “为什么?”顾夏自觉没做错什么,无论怎么,也没到逐出师门的地步。 “你说为什么?” 王桂珍的声音,从院坝外传来。 话音刚落,人已跨进门。 她怒气冲冲地指着顾夏,两眼发直,嘴唇发紫。“你,你说说,我们,我们对你,哪点差了?” 顾夏起身,面对一湄妈站着。他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与一湄有关。 莫传芳端了个竹椅,让弟媳坐。 王桂珍低头看了一眼,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并不坐下,眼睛仍盯着顾夏。即便隔着一定距离,也能听见她鼻孔出气的声音。 “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不忘。”顾夏不慌不忙地说。 王桂珍冷哼道:“说得好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顾夏,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顾夏更觉莫名其妙了。不过,他冷静下来,想先听她说。 “你说你,一分钱没给,她大伯教你学手艺。供你吃,供你住。我们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你。把你当亲侄儿样看待……”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湄妈,舔舔嘴唇,双手交互揉搓。 “你、你为什么?!”一湄妈往后靠了靠,紧咬着牙齿说,“你都结婚了,居、居然……!” 顾夏呆呆地张开嘴,身子往后挪了一两步:她怎么知道了? 这事他从未提起过。不是存心隐瞒,是认为没必要说。估计在母亲的葬礼上,一湄妈得知了这件事。 他终于明白,前段时间,她们突然对好,给他介绍对象,是同情、可怜他。 “我、我……” 不知该怎么解释,该不该解释。他更关心的,是后面这半句——不知道他是否在无意中,做了伤害他们的事。 正在他纳闷的当儿,忽见一湄妈冷汗淋漓,眼仁一翻,身子往后倒去,竹椅也跟着后退,发出“咔咔”的声响。 “不好了,搞快!” 柳木匠喊了一声,莫传芳丢下碗奔过去。 在他俩到之前,顾夏已扶住她后背,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这时,一湄爸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的同时,瞧了顾夏一眼。那眼神,满含怨气,没了往日的慈祥与温和。 王桂珍坐定后,翻了翻眼皮,脸上恢复了血色。她刚缓过气,便指着顾夏,颤抖着声说:“顾夏,你、你没良心!” “有没有事?”柳启航看着妻子问。 莫传芳说:“生了这么久的病,身体本来虚弱,哪里还生得气。我给她兑点糖水喝。” “我们柳家,哪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王桂珍喘息着说。 “少说两句。”看妻子喝了糖水,气色好多了,柳启航对莫传芳说,“大嫂,你把她扶回去。” 支走两个女人。柳启航让顾夏坐下,用克制的口吻说:“顾夏,我内人说话直,你别见怪。” 顾夏惭愧地低下头,笑笑说:“没有。” “你可能理解不了我们的心情,将来,你为人父母后,也许就明白了。”柳启航接着说,“一湄妈生了好几个,都夭折了。好不容易生了一湄。” 柳启瑞给兄弟倒了杯水。 “我们把一湄当做掌上明珠,极少管教、约束她。让她养成了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性格。” 听到此,顾夏大体明白,他们说的这一切,与一湄有关。让他迷惑不解的是,他从未跟人分享过内心的情感,他们怎么知道? 莫非,他走的这几天,一湄给他写信了,信里写了什么? 或者,一湄跟同学说,他是她男朋友的事,被她父母知道了? 后者不太可能吧?才过去几天,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们虽不是富贵人家,但衣食住行,还过得去。只要能做到的,我们哪怕节衣缩食,也尽量满足她。不过,这几天,我也反思了。我跟她妈,还爱她、关心她不够。尤其生一清后,对她的关心更少了。 “比如,她一个人去看电影,我们竟不知情。她害怕得哭,我们完全不知道。幸好,你及时赶到。” 顾夏更惊讶了,看电影的事,他们怎么也知道了?他没说过,一湄按理也不会说。 “她才十六七岁,还不谙世事,人生观、世界观没有形成ᵂᵂᶻᴸ,也不知道人间疾苦。她的想法还很幼稚,思想不成熟。只要谁对她好点,她便会付出一切真心。也许,她会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他这么笃定,是知道什么吗?一湄不会对她爸说了什么吧?顾夏一脸雾水。 “一湄是个学生,不懂事。顾夏,你都成家,是成年人了。不该也跟着瞎闹啊。你明明知道,她上高三了,是关键时刻。她好容易静下心来学习,成绩也比较稳定。” 顾夏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哪跟哪啊?他承认,他对她动心了。 但是,他把这种情感,深深地埋在心里,未向任何人说起,连一湄都不知道。更没做出不利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