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饮血的怪物。 苏景辰却有着十万个不放心,他愁眉深锁:“汐羽,爹刚得胜归来,朝中多少只眼睛盯着他,此时咱们若与贤亲王来往,定会惹来闲话,兴许还会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说着,他叹了口气:“王爷受皇上信任到没什么,只是苏家……” 苏汐羽岂会不知苏景辰的担心,若非功高震主四字,皇上也不会下旨让自己嫁给封玄奕,好让封家牵制住苏家。 但如今变数颇大,原本该在四月薨逝的萧翊寒活得好好的,还莫名其妙地要见自己,这一切让她更加难以把握。 “哥,是非只在人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苏汐羽笑着安慰道。 苏景辰拧眉思索了会儿:“我陪你一块去,就在门口等着你。” “好。” 贤亲王府。 萧翊寒又换了身素装,墨眸瞥了眼手边的面具,最终还是没有戴上。 京城中,除了皇上太后和王府的人,也没人见过他的模样。 对了,还有那苏汐羽,虽说她认不得自己…… “叩叩叩!” 叶霖在外沉声道:“王爷,苏小姐来了。” 萧翊寒指尖略过眉尾:“让她去后院。” 前厅。 苏汐羽如坐针毡,她悄悄打量着来往的丫鬟小厮,不免有些拘谨。 与将军府相比,王府的下人个个都像是经过敲打似的,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做自己的事,不肯多说一句,多行一步。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来:“苏公子,这边请。” 苏汐羽连忙放下茶跟了过去,谁知穿过门廊,丫鬟便扔下句“王爷吩咐,请您自便”就走了。 “喂……” 看着丫鬟潇洒的背影,苏汐羽嘴角抽了抽,这什么待客之道啊? 没人带路,她也只能自己走。 一路上遇见几个小厮,苏汐羽想多问几句,可他们行了礼就走开了。 她丧气地摇摇头,环顾着偌大的后院。 比起将军府,王府的气氛更加肃穆,有种说不出的森严感。 苏汐羽行至凉亭下,慎重落座。 就在她心思飘远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至。 苏汐羽神色一滞,倏然起身:“是你?” 萧翊寒见她满脸惊诧,薄唇轻启:“你回旧主这儿了?” 苏汐羽一噎,无言以对。 什么旧主,她跟贤亲王毫不相干,更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干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也在这儿?难道说他真来王府找自己,所以王爷才把自己找来兴师问罪? 苏汐羽余光扫了眼过路的下人:“回来拜见王爷,你呢?” “自然是来道谢。” 萧翊寒落座,矜贵慵懒的像在欣赏什么好戏。 这个丫头,比他想象中更加有趣…… 第二十九章 苏汐羽打量着他,目光掠过丝怀疑。 难道这个“甄北”就是贤亲王? 可他一身素装,也没戴面具,路过的丫鬟小厮别说行礼,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他。 再听他说道谢两字,苏汐羽头疼不已:“我早就说不需要道谢。” 萧翊寒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没有搭理。 苏汐羽抿抿唇,又问:“你……见过王爷了?” “王爷尚不得空,我们可在这儿稍等片刻。”萧翊寒语气自然地让人完全听不出他在胡扯。 苏汐羽悬着的心霎时落了地,没见到就好,没见到倒少了自己些麻烦。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生了打发他走的想法。 “太阳这么毒,要不你先回去,等我见着王爷,帮你道声谢?” 萧翊寒唇角微扬,不知是笑她还是笑她的话。 见他不作答,苏汐羽有些心急,她可以领兵打仗,但对这些人心小九九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半晌,萧翊寒才站起身:“你既如此热心肠,那我便去将军府一趟,这样两头都不会落下。” 苏汐羽愣住,想起方才苏景辰的话,面色一凝。 现在还不清楚他的身份,若将军府和王府之间的关系被他几句话联系起来,岂不是惹祸上身。 想到这儿,苏汐羽连忙追过去。 可站起身时,就听一道凄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她心一顿,下意识地朝声处望去。 那是…… 苏汐羽脸色瞬变,紧蹙着眉转步过去。 难道说传闻是真的,王府真是杀人见血的地狱? 苏汐羽刚迈出几步,手腕便被攥住。 她回过头,撞上男子带着警意的眼神:“别管闲事。” 苏汐羽愣了瞬气愤收回手:“什么叫闲事?奴才的命也是命,就算贤亲王身份尊贵,但也不能乱杀无辜!” 言罢,她大步离去。 萧翊寒望着苏汐羽远去的身影,目光渐冷。 没一会儿,他眼中的寒意渐渐褪去,如同接受了什么事实。 既然决定选择她,也该让她慢慢明白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也许苏汐羽不会被卷入皇权争斗,可苏家的赫赫战功和皇上的猜忌,也不会让她永享太平。 云遮住了毒辣的日光,却也为王府这偏僻的角落覆上许荒凉。 一阵风迎面袭来,苏汐羽步伐一滞。 是血腥味! “吱嘎”一声,不远处屋子的门被拉开,她慌忙躲到树后。 只见两个侍卫抬着一个丫鬟走了出来。 她鹅黄色的衣裙已被血染透,肚子上的巨大刀口隐约可见内脏。 即便是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肉横飞的苏汐羽,也不禁为眼前的一幕头皮发麻。 她看着侍卫用草席把丫鬟的尸体包起,不慌不忙地拉去了角落洞门。 丫鬟垂着的头摇晃着,瞪得老大的双眼直直望着苏汐羽。 明明是酷暑炎日,苏汐羽却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冲上大脑。 她以为贤亲王的狠毒无情只是讹传,可亲眼看见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丫鬟被开膛破肚,她才觉得这里真是个富丽堂皇的地狱。 苏汐羽看着地上刺眼的血,脸色渐白。 这个地方,待不得! 第三十章 王府外。 满心担忧的苏景辰正踱着步,见苏汐羽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立刻上前:“怎么这么快出来了?王爷同你说什么了?” 苏汐羽抓住他的手:“哥,咱们先回去……” 她少有这么无措的时候,苏景辰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点点头和苏汐羽回了将军府。 入夜。 萧翊寒看着桌上的玉佩和写着“玺于书房”的字条,他弯起唇角:“皇上可真会挑人,宁死不屈啊。” 渗人的冷笑让叶霖心生惧意:“王爷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他没想到皇上在王府安插的眼线忠心耿耿,宁愿吞下玉佩也不肯交出来。 只是他跟没想到对方选在苏汐羽来时找死…… 看萧翊寒的心思,似乎更在意苏汐羽怎么想,要不然也不会放任她离开。 叶霖吞咽了一下,小心开口:“王爷,苏小姐怕是误会了,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翊寒一个抬眼止住。 半晌,萧翊寒才拿起字条放在烛火上。 看着它燃烧成灰烬才开口:“她终归是会明白的。” 只不过现在,她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将军府。 苏汐羽趴在榻上,脑子丫鬟死不瞑目的画面挥之不去。 “叩叩叩!” 苏景辰敲了敲门,跨进房内。 苏汐羽回过神,有些无力地坐起身:“哥。” “王府外的确不是说话的地,但你回来几个时辰了,也没说一句话,到底出了什么事?”苏景辰问道。 苏汐羽目光中闪过丝挣扎:“哥……” 她抓着衣角的手慢慢收紧:“我们征战四方只为一个太平世道,可若我们所忠心的皇室蹂躏百姓,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朝廷,真值得我们流血牺牲吗?” “汐羽!”苏景辰变了脸,警惕地起身去关门后才低声问,“你怎么说这种话?” 苏汐羽欲言又止,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在死后眼睁睁地看着李朝因为皇上的多疑和狠决而走向灭亡。 她深吸口气,话锋一转:“你再跟我说说贤亲王的事吧。” 苏景辰微拧着眉点点头:“王爷虽和皇上年岁相差二十,却同为太后所出,因王爷是最小的皇子,先帝最为疼爱……” “十二年前先帝驾崩,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还下了道遗旨,无论王爷犯了什么错,哪怕是谋反,皇上也不能治他得罪,甚至连亲王之位都能由子嗣承袭。” 听着这些话,苏汐羽心中不免一怔唏嘘。 怪不得“活阎王”的言论在京城疯传,皇上也无动于衷,原来是有先帝的遗旨在。 也因为这道遗旨,萧翊寒在天子脚下也能为非作歹。 “既然先帝这么疼爱王爷,为何不直接将皇位传给他?”苏汐羽不解。 苏景辰低眉笑了笑:“皇室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他顿了顿,又追问:“王爷和你说什么了?” 苏汐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不说,只解释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