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些不安:“你给我吃了什么……” 穆言衡字字清晰:“剧毒钩吻。半月内你杀不死单于,便会毒发身亡。” 第6章 林皎月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三年朝夕相伴的面容在此刻尤为陌生。 她本身就中了断肠草,要常年服用毒物,以毒攻毒。 可那是她心甘情愿! 如今穆言衡居然亲手喂她毒药…… 林皎月咬破了唇:“穆言衡,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话落,穆言衡双目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消失不见。 “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牢狱。 徒留林皎月瘫坐在肮脏不堪的地上,崩塌的情绪倾覆而来,将整个人淹没。 过了许久,牢门又一次被打开。 姜雨夭脸色漆黑地走进来:“林皎月,你居然敢勾引穆言衡和你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林皎月不想理会姜雨夭。 见状,姜雨夭更是气急。 想到昨晚营帐里林皎月那满身红痕的模样,她恨声道:“你别得意。” 忽然,姜雨夭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在林皎月面前一晃。 熟悉的雕刻,让林皎月倏然睁大了眼睛:“你从何处拿到的?!” 那块玉佩是林皎月的母亲的玉佩,乃御赐之物! 是云家夫人证身之物! 林皎月彻底慌了,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攥住姜雨夭的手腕:“你是不是见过我母亲?她在哪儿?!” 姜雨夭一把将人甩开,嫌弃的擦了擦被她碰过的地方。 “你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 林皎月撑在地上的手死死攥着,自尊让她不能跪,可想到生死不知的母亲,她还是跪了。 “求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她在匈奴牢里。”姜雨夭满意地看着林皎月的狼狈:“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云家之女。” “放心,我会告诉言衡哥哥云皎月已经死了,以后他的妻子便只会是我!” 林皎月已经无法思考了。 母亲在匈奴人手里,他们残暴弑杀,母亲该受多少苦?! 恍然间,林皎月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从匈奴牢笼中逃出来的?” 抬眼,却对上姜雨夭阴冷的笑容。 林皎月呆住了。 所以……姜雨夭才是真正的匈奴细作! 不行,她必须要告诉穆言衡! 这时,姜雨夭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瞬间换做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坐在地上,双眸微红:“林大夫,此去路途迢迢,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你为何要诬陷我是匈奴细作?!” 林皎月怔住了。 下一瞬,穆言衡快步走进牢狱:“林皎月!你又做了什么?!” 林皎月死死扣住了手心,不去在意心里被怀疑的痛:“穆言衡,她才是匈奴细作,我……” 我是云皎月。 可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穆言衡打断:“胡说八道!” 林皎月一怔。 只听穆言衡的声音再度响起:“阿夭不是你能随意攀咬的,没有下一次。” 这一刻,林皎月再无话可说。 三年边塞相伴,生死与共,穆言衡居然连自己一句真话都不信! 就算说出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 他不会信的。 酸楚与苦涩化作泪水溢出眼眶,穆言衡看在眼里,心漏了一拍。 他不愿去看,扶起姜雨夭匆匆离开。 林皎月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双眸里灰白一片。 转眼,出发之日到了。 林皎月站在楚营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贺寒郗等将士站在一旁,神情复杂。 这时,穆言衡带着姜雨夭走了过来,往林皎月面前扔了一套衣衫。 “穿这个。” 林皎月捡起,就发现那是一套女装。 她手都在发抖:“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言衡哥哥是想着你这身装扮怕是连匈奴营帐都进不去,扮做女子更方便些。”姜雨夭的声音跟着响起。 林皎月身子猛地一颤,能光明正大以女子身份出现在军营中的……只有军妓! 第7章 林皎月不敢置信,以为早就痛到麻木的心脏此刻又一次传来撕裂的痛! 她怔怔望着穆言衡,朱唇发颤,却吐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贺寒郗忙声阻止:“将军,此事不妥。” 穆言衡没说话。 姜雨夭笑着说:“有何不妥?林大夫既想刺杀冒顿,那以女子的身份是最为方便的。” “可是……” 贺寒郗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皎月给阻止了:“我换。” 事已至此,以何种身份又有何分别。 林皎月朝为自己说话的贺寒郗感激一笑,没看穆言衡一眼,径直走进帐内将衣服换上。 时隔三年再次穿上女装,却不想竟是这样的场景。 常年的征战,让她的身形比姜雨夭还要瘦一些,衣服穿上竟然还有些宽大。 等她再出帐,在场的人都顿住了。 同吃同睡三年,在战场上同患难,共生死,没有人想过林皎月竟真的是女儿身! “林大夫,你……竟是女子?!”贺寒郗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林皎月看了眼在场诸位将士,又看向穆言衡。 对视间,她倏然拔出匕首,在穆言衡警惕的目光中,抬手割断了一缕青丝! “此行之后,无论生死,我与你之间便如同这断发,再无瓜葛。” 说完,林皎月松开了手,孤身远走。 瑟瑟风声,将她的裙角吹起。 林皎月单薄的身影,慢慢湮灭在黄沙之中。 穆言衡站在营地门口,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 …… 在黄沙中走了三日,林皎月终于到了匈奴大营。 之前是想办法逃离,现在却要尽力进去。 真是可笑! 黑夜白天轮换,林皎月蹲守了四天,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出一道道小口。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熬不过去的时候,一队匈奴兵押解着十数个大楚女子走来! 林皎月强撑着疲惫的身子,找机会混了进去。 牢狱中。 她本想找个角落待着,却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眼熟的年迈身影。 林皎月全身一震,一步步走过去,颤着音喊:“娘?” 那女人猛地转过头,凹陷的眼眶中映出了林皎月的身影。 正是云家夫人,林皎月的亲娘! 母女对视间,双目垂泪。 “我的秋儿……”云母干瘦的胳膊抱住了林皎月。 久别重逢的痛苦让林皎月嗓子干哑,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喊着娘。 良久,云母平静了下来:“你怎么被抓过来的?” 林皎月小声说:“娘,我不是被抓。” 她隐藏了和穆言衡的那些纠缠,也隐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