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小,但是算账脑子活络、做事果断。 你是个男人又如何?你年龄大又如何?不想着从正道挣银子,有份活计还不好好干,只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不义之财,你还不如个女子!你也不如十多岁的娃娃呵!” 另一个看押的中年汉子林多田瞥了眼,眼神鄙夷,对上宋明说道:“别和这种人废话,等下夫人和云主子来了,他就知道怕了!” 孙富贵倒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蛮不在意的得意嚷嚷:“乡下来的泥腿子想事情就是头脑子简单啊。 我问你,我属于哪家?告诉你们,我既不属于你们主家,也不属于温家,而是属于卫家! 打狗还得看主人哩,你们的云主子他敢处置我么?他处置了我,他如何向温家交代?温家如何向卫家交代?只要有温家二夫人这道姻亲关系在,他们就不可能处置了我!” 若他单单是温家的仆人,倒也罢了,冷家大夫人好歹也是温家的大小姐,就算处置了他,温家人也不会生了嫌隙。 但偏偏他是温家二夫人娘家的仆人,冷家大夫人就得掂量掂量,云主子更得掂量! 毕竟这其中牵扯的还有他长嫂如母的嫂子咧,他哪敢。 宋明不服气的刚要反驳,就见年长的林多田眉头皱纹能夹死蚊子,坐在那长长的叹气。 这些杂乱的亲戚关系他不在意,不过想到家里的娘特别注重娘家亲戚,生怕一个不周到让娘家失了面子,哪怕吃亏被占了便宜也全能忍住。 他们穷家小户的人尚且讲究,主家、温家、卫家这种大门大户的人家,还不得讲究死? “哈,没话说了吧?”孙富贵洋洋得意,哪怕趴在地上,那双倒三角眼仍然嚣张的扫了两人一眼。 旁边的三个伙计,见到孙富贵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又听他说的极为在理,脸上的沮丧逐渐消失,双眼升起浓浓的希望。 “孙哥,你可要救我们啊,只要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出去了我一定报答您!” “孙哥,我当时一直不同意来着,是你和我保证事成之后有一百两银子,我才给你打掩护的,你可不能只顾你自己,不顾兄弟我!” “家里老子娘和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周边的邻居,知晓我被火锅铺子挑中,为着我以后能给他们儿女介绍进来,往我家送了不少东西。 现在、现在银子银子没见着,这么挣银子的活计也没了,让我回去怎么交代?”最后一个说着说着哭了。 前面两个低头不吭声,半晌骂道:“既然当初想着搏一搏挣大钱,现在有啥后悔的!况且这是后悔就有用的?” “对啊,怕啥,出去了大不了跟着孙哥混,别忘了我们是为谁办事丢了活计的?现在一个月挣八百文,说不定跟着孙哥后面的那位,直接涨到一两银子!” 听到一两银子,哭着的年轻伙计抬起头,喜悦的问:“真的能有一两银子?” 要是能换到一月一两银子的活计,他就不怕了。 回去了糊弄一番,那些左邻右舍、亲戚六转的人只怕更加巴结他。 “好,孙哥,我出去了也要跟你混,你让你后面的那位直接给我个伙计,不用太好,比现在这个好就行了。” 孙富贵嗤之以鼻,真是三个傻棒槌。 没有拜师费、也没有三年的学徒日子,选中后每月就有八百文,包吃包住、发的衣裳也不用从月钱中扣除,干得好以后还能涨月钱,这样好的活计整个京城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们三竟然还想给他们安排个比这还好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们仨配不配! 就算有月钱一两的银子,那也是留给家生子、留给信得过人的,哪能轮到这三个棒槌。 他脸上挂上笑容, 保证道:“兄弟们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三,不过待会哥几个得好好表现表现,要是那妇人和孩子胆敢说送官之类的狠话,哥几个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大不了不要这条命了,死在这儿!看他们晦气不晦气!” “对!” “好!” “听孙哥的!” “糟了。”林多田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慌里慌张的站起,胡乱将抹布塞进四人嘴里。 可看到四人同样洋洋得意的神色,知晓已经晚了。 宋明在一旁拘谨的站着,自责道:“林哥对不起,都是我一时心软,看他们焉焉的可怜,没想到......都是我的责任!等会我会和夫人云主子请罪。” 林多田叹气:“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同意了,我也有责任。怪只怪我们见识少,不知道人心险恶,以后、以后 我俩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给夫人和云主子惹了大麻烦,怕是没有以后了。” 就是他俩吸取了教训,知道以后怎么看管犯人,主子也不敢用他们了。 宋明头低到不能再低,看向四人的目光似是淬了毒! 可孙富贵四人神情轻松、个个无所谓的模样。 当阴森利落的如同出鞘利剑、泛着寒恻恻利芒的冷霄踏着夜色,带着夜晚漫天寒意走进柴房时,面如死灰的林多田、宋明连忙恭谨站到一旁,等待吩咐。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审问 冷霄在简易的木凳子上落座,身后一旁是壮硕如小山般的冷天,一边是样貌相同气息截然不同的冷晨冷云。 破烂杂乱的柴房、简易没有扶手的木凳,坐在上面的男人精致无双的脸庞此时黑云压顶,凤目微微眯起,笼罩周身的皆是上位者气势。 宋明上前一步,刚准备请罪,就见冷霄伸手制止,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哪个是孙富贵?” 孙富贵原本见是气息骇人的冷霄前来,吓得瑟瑟发颤,听到他一上来就找他,心里燃起希望,啊啊啊的发出声音。 林多田连忙上前一步,恭声回禀:“主子,他就是孙富贵。” “提过来。” 壮硕的冷天走了过去,像拎沙袋一样拎过来。 嘭! 矮小的孙富贵被直直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啊”孙富贵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奈何嘴巴被抹布堵住说不出话来,疼痛到只能乱叫。 他惊恐的望向眼前的男人,尤其是一身冷凝独独坐着的冷霄。 他不想知道背后指使之人吗?好歹让他把抹布拿出来表明卫家仆人这一层关系啊。 哪有一上来就动刑的! 不怕,只要他扛住了这一波的痛楚,冷霄便是想知道幕后之人,也只能做梦! “你们俩出去把门守好。”冷霄凤目低垂,居高临下的看向趴伏在地上的四个人,不缓不慢的道。 哪怕冷霄没有指名道姓的明说,但冷天和冷云心里升起一股感觉:就是他们俩! 他俩对视了一眼,望向旁边垂手站立、眉眼隐在阴影中的冷晨,不服气的想凭什么是他俩出去! 唯独冷晨能留下来。 不过也只是想想,根本不敢提出来。 “好,大哥有事叫我。” “大哥放心,别说闲杂人等,就是只苍蝇它也飞不进来!” 不甘不愿的两人说完话,却又迅速果决的退了出去。 冷霄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冷晨。 冷晨仿若活了过来,将身侧随身携带的木箱子摆正,蹲在孙富贵面前,打开,拿出一整套的银针。 “银针入穴,微不可查,放心,最厉害的仵作也验不出来。”他清和内敛的劝慰。 孙富贵:.......他一点也不放心好不好! 旁边的三个伙计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冷霄低声嘱咐:“只折磨,不用死。” “是,听大哥的。”冷晨模样乖巧的应道。 可转过头对上孙富贵时,孙富贵却深深觉得眼前和冷云极为相似的半大孩子,堪比地底上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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