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飞也似的冲出了屋子。 「妖!妖物!」嫂嫂大叫了一声,面色煞白。 哥哥也惊慌地握住我的手:「兄弟,你家怎么有妖物!」 我不解道:「哥哥嫂嫂说什么呢,那是我家娘子,你的弟妹啊!」 两人又是大惊,颇为不解。 嫂嫂劝我去找道长,我当即恼了。 「嫂嫂,我知道我过得好让你不开心,可我家娘子貌美如花,你如何能说她是妖物?」 哥哥急忙扯住嫂嫂向远处行去:「兄弟,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吧。」 看着他俩失魂落魄地离开,我却极为开心。 嫂嫂向来不喜欢我,如今见我过得幸福,定然是起了嫉妒心。 「夫君,这是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的娘子,哥哥嫂嫂说下次再来看我们。」 「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说什么娘子,你能干,人又漂亮,他们自然是喜欢你的。」 说着我拿出卖布匹得来的铜钱,明晃晃,亮灿灿,她见了也开心地笑了。 织女附耳道:「夫君,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了。」 我当即大喜:「娘子与我洞房第三天就怀上了!当真是厉害!」 我看着她三张嘴,开心得不知道吻哪一张。 7 织女的肚子渐渐地大了,她的肚皮很薄,绿油油一层之下,隐约能看到两个翻滚的孩子。 我更为激动,却又有了一种初为人父的紧张。 我每日辛苦劳作,和黄牛耕地打猎,希望能给这两个孩子提供优渥富足的条件。 然而这一天,黄牛忽然对我说:「牛郎,你嫂嫂请了个道士,要来害你和织女!」 我骇然:「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必紧张,这道士是妖物化形,道行不高,你割开我的脖子,用我的血布个阵法,就能降了他!」 「这怎么行?我如何能害你?」我反驳。 黄牛却说:「无妨,我是天上金牛,这点小伤不足为惧。」 无奈,我只能割开黄牛的脖颈,接了一碗金黄的血液。 我按照黄牛的指示,在我家门口的路上布下了阵法,静静等待。 果然,当晚就听得屋外一声惨叫,恰似狗吠。 雷光闪烁,乌云缭绕。 我冲出屋外一看,却见一只人头狗身的妖物在阵法中痛苦挣扎。 8 「妖物,竟想害我!」 我怒火攻心,抄起斧头砍了上去。 噗噗几声,斧头砍在狗妖身上,他的人头狰狞嘶吼,狗身也在抽搐。 黑血流淌,我竟在狗妖脸上看到一种恐惧。 他竟是害怕我? 明明他才是妖物啊! 「了结他!」黄牛大叫。 我最后一下砍在狗妖面门上,彻底了结了他。 「黄牛,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要被这妖物所害,和娘子分别了。」 黄牛道:「无妨的,你知道我对你好就是了。」 「黄牛,我如今的幸福日子都多亏了你,我哥哥嫂嫂要害我,你才是我兄弟。」 黄牛笑盈盈地看着我,似是无比欣慰。 9 织女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男孩像我,两个眼睛,四只触手,就是嘴巴像他母亲。 女孩像她妈妈,或者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我开心坏了,初为人父,我激动得不知所以。 每天我耕地打猎回来,两个孩子就围绕在我身边,他们才三个月大,便能叫我父亲了,争着抢着要和我亲亲抱抱。 他们健康快乐地长大,让我和织女极为欣慰。 唯独一点不好的是,他们两个不喜欢吃生肉。 这让我颇为为难,人怎么能不吃生肉呢。 每次我打猎带回来的兔子和野鸡,都要让织女一口咬断脖子,尝那一口最新鲜的血液。 我自然也是极馋那一口,但是我爱织女,愿意看她吃到新鲜血液的开心模样。 可是两个孩子更愿意吃煮熟的肉,这让我难以理解。 为此我强制教育过好几遍,都没效果,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谁让我爱他们呢。 至于织女,她则是更加贤惠体贴了,每天都能消解我的疲乏,我爱她的每一张嘴。 原本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自然是幸福无比的。 只可惜,瑶池的「母」得知织女擅自下凡,大为光火,并带走了织女。 10 那天,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风云立刻袭来。 我正在田里抢收庄稼,天将已经奉了「母」的旨令,杀到了我家。 织女正在屋里照顾孩子,听到天将喝令,知道事情败露,又急又气。 她伸出根根触手要杀败天将。 可天将却说:「乖乖随我去瑶池见『母』,否则杀了牛郎!」 织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知道「母」冷酷无情,若是不听「母」的命令,她定然会杀了我。 为了保住孩子和我,织女只得答应随天将去瑶池面见「母」。 风起雨落,田中的黄牛忽然对我说:「不好,织女要被带走了!」 我大惊失色,跨上黄牛直奔家里。 远远地,我便看到天将将织女带上了天,她一颗颗眼珠闪动,落下泪水来,洒遍天空。 「黄牛,快飞啊,救救织女!」 「牛郎,我也无法违抗『母」的旨意。」 屋里孩子在哭喊,我却只能看着织女的身形逐渐消失在天边。 「织女!!!」 我痛苦不堪,不明白「母」为什么要让我们这对有情人分别。 黄牛看着我,欲言又止。 11 织女走后,我只能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 我失去爱人,意志消沉,无心耕作打猎,而织女留下的布匹也很快卖完了。 两个孩子饿得哭泣连连,我心疼无比,却提不起任何气力去找东西吃。 又一次来到河边,我竟发现自己已经垂垂老矣,皮肤干瘪,触手失去了水分,疲软地耷拉着。 「我这是怎么了?」 回忆往昔与织女的幸福时光,我忍不住痛哭起来,痛骂老天不长眼,竟让有情人天地相隔。 孩子太饿,我只能先去兄长家借些粮食,再作打算。 然而兄长家早就荒芜,只有一个老婆子步履蹒跚。 「婆婆,可曾见过我兄长?」 老婆子站定了,细细看着我,忽地又被我吓得跌坐在地,惊恐不知所言。 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吓人,毕竟我的触手都干瘪了,织女走后,我思念成疾才成了这副样子。 「婆婆,你见过原来住在这家的人吗?」 老婆子忽然痛哭起来:「你这孽畜,为何要来寻我?」 我看着老婆子的脸,恍恍惚惚,模模糊糊,终于看清楚了。 原来她是嫂嫂! 12 「嫂嫂?你如何……变成这副模样了?」 我与嫂嫂才数月不见,她怎的成了一副老人样子? 隐约间,我觉得她的样子好奇怪,好丑陋。 嫂嫂哭了又哭,骂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都是你这孽畜引来妖物,吸走了我们的寿数,你这害人精!」 我大怒:「你这疯婆娘!又来冤枉我家娘子,她不是妖物!」 嫂嫂大叫:「那你年纪轻轻,短短五个月,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骇然不知所措。 「兄长呢?」我只能转移话题。 可嫂嫂哭得更大声:「他在哪,你难道不清楚吗?为何还要来问我?」 消瘦的嫂嫂抄起棍子就要来打我,我只能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委屈至极,兄长在哪里,我怎会知道? 13 回到家,腹中饥饿,两个孩子吵闹不停,我只能求助黄牛,它一向是有办法的。 黄牛无奈道:「村东头有三只死掉的野猪,你若是不嫌弃,就带回来吧。」 死掉的野猪定然是不新鲜的,我怀念一口咬断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