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都嗦(说)只有黄鼠狼才爱吃鸡。」 不孤接过地瓜,忍着烫咬下一口地瓜:「呼呼!你、你才是黄鼠狼!」 尽管非常喜欢地瓜,可是不孤还是大方地与我们分享。 我和小龙都没吃,觉得没必要跟他抢这点吃的。 不孤吃得眯起了眼睛。 我们决定等到明日天亮了,再做打算,如果实在没线索,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不孤得意地拿出了他的窝,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我果真没说错吧,还好我带了窝。」 说完,还邀请我们去睡。 小龙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冷笑,自己找了个角落盘起来了,而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不孤的邀请——说实话,这个窝垫得很软,睡起来还挺舒服。 不孤解除了缩小的咒语后,窝变回了原状,几乎占据了整个地板。 我头一次和不孤挨得这么近睡觉,他看起来也很兴奋,与我头靠着头,呼吸可闻。 由于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发生变化,所以我仍小心地维持着呼吸和心跳。 只是,睡前他摸了摸我的手:「曦曦,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我说了个女孩儿通用的理由:「嗯,体寒。」 「没关系,我很热的!」他把尾巴盖在我身上,毛茸茸的尾巴尖尖卷着我的腰,脸红红的,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看着他的脸,竟然也觉得有点热了,有些不自在地闭上了眼睛:「睡了。」 「好哦。」他用手围成一个圈,放在我耳朵上,小小声地说,「祝曦曦好梦。」 我稍微偏过了头,遮住莫名其妙就笑起来的嘴巴。 他不是傻狐狸,是个烦人精。 本来这晚确实该有个好梦的,托烦人精的福,我睡得很安稳。 直到我耳畔出现若远若近的幻音,好像有很多人围着我,发出又轻又细的嬉笑。 这嬉笑声说不出的诡异。 既有一种铜铃相碰的清脆悠扬,又断断续续的,仿佛古琴裂弦。 刺着我的耳朵,十分难受。 我在睡梦中皱眉,终于还是被迫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刹那,我看见门口影影绰绰站了一堆人——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到奇怪,是谁没有关门吗?明明睡前我看着不孤关的门啊…… 我慢吞吞地从窝里坐了起来,身旁不孤还睡得很熟。 门口的人群抬起手挥动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空中飘浮的萤火虫的微光。 我知道他们是在朝我招手,叫我过去。 于是,我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去,可当我走到门边时,面前却是关好的门。 我有些犹豫,耳畔的幻音挥之不去,且越来越明显,原先还轻快的嬉笑此刻已经逐渐变得尖锐起来。 拍了拍脑袋,我打开了门。 外头一片漆黑,寂静得连虫鸣都没有。 可是,我看到在不远处,他们还在那里等我。 萤火虫仍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那点点萤光,好像小小的灯笼,指引着我慢慢靠近。 奇怪,我的肉体好像变成了木偶,神思游荡在这密不透风的深坑之中,只觉得飘飘忽忽的,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我随着那群灰扑扑的人影走远,走入密林深处。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我感觉我仿佛已经融入了他们,也快变成一条细细的人影。 终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石屋。 这栋石屋与村子里其余的屋子不一样,它孤独地坐落于此,远离村落和人群,没有依傍着大树,也没有飞翘的檐角。 方方正正的。 哦。 是一座石棺。 我这样想着,也没觉得害怕,只是有些恍惚。 这座石棺太大了,应该能埋进去很多人吧? 我扯掉周围的荆棘刺林,手上被尖刺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血滴在草丛里。 我毫无知觉。 我半跪在地上,看到植物根系牵扯起泥土,在泥土之下有什么东西。 我彻底地跪了下去,用双手刨出一根细长、坚硬的——我举起来,抹去上面的土,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一根骨头。 这是谁的骨头? 谁死在这里? 是狐狸吗? …… 我呆呆地想着,身旁是一圈鬼影重重。 他们都低着头,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我的耳朵更吵了。 嬉笑声不再清脆悠扬,尖利干涩,好像指甲划在瓷片上的声音。 其中夹杂着无数人的喃喃自语。 「埋起来,埋起来……」 「别抬头,会被发现的……」 「尾巴断了,又断了一根……」 「天坏掉了,风大人不见了,没人能救我们……」 「把尾巴砍掉!砍掉就好了!」 终于,我终于听懂了——那根本不是嬉笑,而是哀泣。 只是这声音过于尖细,似哭似笑,叫人分不清楚。 原来,是一群狐狸在哭。 我手里还抓着那根骨头,也不知是哪一部分,慢慢地抬头,一张狐狸脸突然出现,不,应该是半张,它的另一边的耳朵、眼睛全部都没有了,只剩血肉模糊的伤口,黑乎乎的。 那森绿的眼珠沾着血,却仍与我对视。 我抓紧了骨头,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对这张狐狸鬼面的伤口感同身受。 眼珠子也痛得快掉下来了。 「死后方生,想要离开……只能死……」狐狸盯着我,没有开口,我却听到了它说话。 「……越要消亡则越疯狂,他已经疯了……都疯了……天坏掉了,没有人知道……」 我说不出话来,好像有什么力量封住了我的喉咙,我听见它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如同在地底埋了数百年的尸骸。 「风大人不见了,没人能帮我们,我们躲了……起来……他在找我们……」 狐狸的脸在滴血,分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它的伤口仍然在不断地流血——好像它一直在痛苦之中。 「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别、别被他找到……」 一滴血落到了我的脸上,我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张可怖的狐狸脸消失了。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流失,我立刻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黑影围拢了,他们又抬起了手,我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萤火虫,一直混沌的思绪终于清晰,连虫鸣都没有的地方,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这分明是一双双狐狸的眼睛啊。 死去的、深埋的、无数年的,狐狸的眼睛。 他们在向我挥手作别。 「你也要躲起来啊……大人……」 我感觉十分疲惫不堪,耳畔的幻音消失了,睡意再次来袭,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清醒中,我仿佛看到不孤正朝我跑来。 11 我和不孤正在挖坑。 小龙……小龙在旁边监工,他说自己没有爪子,刨不了土。 我有心想说他只是犯懒,但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自从来了这地方,小龙也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了。 不孤说昨夜他发现我不在窝里,立刻叫上了小龙一起来找我。 还好四周都是草丛,踩踏过的痕迹十分明显,他们顺着足迹找到了我,那时我已经昏倒在一座石屋前。 「是石棺,这不是个屋子,是棺材。」我提醒他。 不孤瘪了瘪嘴巴,非常小声地辩解:「可是棺材什么的……我害怕嘛,就当它是个屋子不好吗?」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身旁的石棺,不自然地往外边挪了一点。 「我们到底在挖什么啊曦曦?」不孤心不在焉地挖着土,还总是去瞟那个石棺。 在白日光线明朗的时候看来,这个石棺其实并不吓人。 就像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屋子,只是没有门而已。 上面还雕刻着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