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宫,陆执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他像是哑巴了一样。 要不是手指骨上鲜红的血迹,还以为这是个死人。 我将人领回了凤仪宫,坐在主座,陆执就梗着脖子站在下面。 既不跪,也不走。 我冲春桃抬下巴道:「叫小厨房做些吃的来吧。」 春桃会意,一并带走了殿内的其他人。 我半眯着眼睛打量陆执。 依稀倒是能看出些成年后的影子。 清瘦的少年还未长开,线条还不如成年后流畅,只是脊梁骨依旧挺直。 桃花眼梢天生带红,点漆一样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我,紧抿的唇因为过于用力,殷红如血。左脸上擦破了些皮,渗着鲜艳,衬着眼角一颗红痣,徒添媚色。 雌雄莫辨,貌若好女。 难怪让那浑不懔的齐璆一眼看上。 我慢悠悠地开口:「本宫不缺男宠。」 陆执一直梗着的脖子几不可察地松动一瞬。 我气定神闲地招呼他过来:「来。」 陆执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前来。 我去拉他手腕的时候,他明显不适,像是极其抵触肢体接触,却又生生忍住,看着浑身不自在。 我一寸寸展开他攥紧的拳头,好不容易粘在一起的血痂又崩裂开。 鲜红的血洇上了我的袖摆,陆执下意识要抽回手。 我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别动。」 陆执僵硬地悬着手腕。 九千岁何时这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过? 我忍不住嗤笑道:「狼崽子。」 小时候是狼崽子,长大了是狼犊子。 啧。 我随手拿起出宫之前放在榻边茶几上的帕子,按在他的伤口上,微笑着问:「疼吗?」 陆执小脸煞白,终于开了第一句口:「不疼。」 这性子倒是一直如此。 我暗骂了一句狗脾气,手上力度又加重几分,「不知道疼?」 陆执不说话了,只是咬着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将绣帕打了个结实的结,包好了他的伤口。 「知道疼,下次就别割自己。」我放开他的手,拧着眉心搓了搓指尖沾上的血迹,「叫什么名字?」 陆执盯着我指尖和袖子上的血,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陆执。」 「为什么在红袖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