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傅时深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郗芮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郗芮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傅时深看着画像上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头窜起。 他记得,从前,郗芮就很喜欢画画,她曾为他画了很多幅画,可自从她的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而现在,她拿起画笔,画的却是别的男人! 他的拳头捏得作响,黑眸里满是愤怒,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是什么?” “画像!”郗芮拿回他手里的画,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就受过伤,这样的力度让郗芮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傅时深,你放手!”她紧皱着眉头,想挣开他的手。 “放手?好让你去找这个男人?郗芮,你真放荡!” 郗芮浑身一震,整个人一下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一下子全数堵在喉头,发不出声响。 傅时深抓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跟这个男人也睡了?” 郗芮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在剐一般,一刀又一刀,痛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傅时深,你跟江雅做的事还不够恶心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郗芮看着傅时深,眼底说不出是痛还是怨。 一句话,像烈火一般焚尽了傅时深最后的理智。 他将郗芮一把按倒在沙发上,疯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我恶心?那今天我就让你恶心个够,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烈女吗!” 傅时深的动作粗暴,郗芮只能感觉到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脖子,郗芮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冷,令人绝望窒息的冷。 ======第九章 什么也不想做====== 空旷的客厅里,窗外的月光清冷洒落。 郗芮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暧昧的红痕,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傅时深已经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尽漆黑的漫漫寒夜。 郗芮双木无神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已经混乱成一团。 “叮叮叮……”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才木然回过神。 郗芮不想动,她什么也不想做,可来电显示的人让她又不得不拿起电话。 她掩住所有的痛苦,声音温柔得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小芮啊,你弟弟这几天都没回家,听说他现在每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阿城最听你的话了,你帮妈找找他,劝劝他,行吗?” “行,妈,你放心。”郗芮挂断电话,心头却沉甸甸的。 她心里清楚,郗城喜欢江雅,而现在傅时深跟江雅之间出了这种事情,他怕是难以接受。 酒吧。 喧嚣刺耳的音乐响彻大厅,舞池里的青年男女晃动扭摆着身子热舞,灯光交错,酒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郗芮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恐惧。 可是,她得找到郗城,不让爸妈担心。 郗芮在大厅一个一个找着,终于在酒吧最偏的位置找到了郗城,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半,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见郗城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郗芮一阵心疼,她忙跑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阿城,别喝了。” 可郗城没有理会她,又拿了一瓶酒继续喝。 郗芮忙拉住他的手:“阿城,爸妈很担心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郗城看向她,霎时间红了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吼道:“你劝我回去,倒不如回去看好傅时深?要不是你抓不住他的心,雅雅怎么会背叛我,怎么会跟我分手?” 闻言,郗芮一下震住了,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了一下。 阿城可以说是她自小带大的,可现在,连他也开始责怪她! 郗城看着郗芮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拉起郗芮:“我送你回去。” 郗芮眼神一紧,忙拦住他:“不行,你刚喝了酒怎么能开车,我们打车回家好不好?” 可郗城不听,非拉着她,将她塞到了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的风景变化着,夜风透过车窗在耳畔呼啸而过。 “阿城,你慢点……”郗芮抓着安全带,满脸担忧地看着郗城。 话音刚落,一辆大卡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灯迎面照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郗芮看到郗城死死踩着刹车,可车子没有一点反应。 眼见车要撞上去了,下一瞬,一道身躯挡在自己眼前。 “嘭——”一声巨响。 郗芮看见无数的玻璃破碎,在灯光下翻飞出致命的异彩扎入了挡在她身前的郗城身上。 巨大的撞击力下,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迹沾在身上,郗芮张嘴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城!” 眼泪瞬间模糊双眼,郗芮忍住喉头哽咽,打开车门,奋力将郗城从车里面拖出来。 她看见郗城冲她笑着,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地在自己耳边轻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姐姐,我说过的……” 脑海中,那张充满童稚的郗城的脸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小郗城抱着她脆生生道:“我是男子汉,以后会保护姐姐!” 他真的做到了,到最后死亡面前也选择保护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郗芮一直没有听见救护车的声音,黑夜透着绝望将时光拉得冗长。 “阿城,不要睡,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好不好?”她近乎哀求着在他耳旁轻道。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郗城嘴角带笑,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郗芮哭得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着又拿出电话,第一反应拨给了傅时深。 “接电话啊!傅时深你快救救阿城!” 电话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声,她心急如焚,嘴里不住祈祷希望着。 可是电话响了良久,最后消音在挂断声中…… 万般无助下,郗芮只能将电话打给了父母。 医院。 江雅看了一眼傅时深放在病房的手机,来电显示的是郗芮的号码。 她挂掉电话,将手机开成了静音。 病房门被人打开,傅时深拿着一叠检查报告进门:“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江雅笑得心虚,瞥了一眼已经熄灭的手机:“时深,你能帮我去买份清淡点的夜宵吗?” 傅时深犹豫了一瞬,转身出了门。 另一边,夜风寒凉。 时间一点点流逝,郗芮怀中郗城的身体逐渐冰凉,她一颗心也跟着跌入了深渊谷底。 她绝望地紧紧抱住郗城,低泣的呜咽声伴着凄凉的风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悲恸。 ======第十章 丧家之犬====== 急症室门外。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我们尽力了,但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还请节哀。” 一句话,无情地宣判了郗城的死亡。 郗芮看着郗城的尸体被推出来,父母的痛不欲生的哭喊在耳畔响着。 可郗城再也不能回应他们了! 那一刻,郗芮只觉得心脏像破了个大洞,呼呼冷风倒灌,让她连站稳都难。 可自己不能倒! 郗芮强撑着发颤的腿,红着眼眶走到郗母身边,将她扶起:“妈,您别这样,阿城他肯定不忍心看到您这样的。” 可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郗芮懵了一瞬,看着郗母眼中的怨毒,捂着脸愣在了原地。 她看见郗母指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早知道就不该收养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了我的亲生儿子!我好不容易到快老了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你还我阿城!” 郗芮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任郗母打她,骂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只听到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该收养你这个害人精……” 心脏最后一块地方轰然倒塌,荒芜沉寂的废墟一片,却又好像是有万剑穿心而过。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啊!”郗母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像疯了一样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一下又一下! 疼,真疼啊。郗芮疼到连呼吸都难,可她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想死的是自己,可为什么最后死了的却是阿城呢? 郗芮在心里问着,也不知道郗母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手。 她只是听到一直没开口的郗父说:“郗芮,郗家再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们也不想再看见你。” 郗父头也不回地带着郗母离开,可郗母不住地叫骂依旧在耳边响着:“你不配被郗城救,你就是个害人凶手……” 不远处,来医院做研讨交流的夏临初将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郗芮,他担忧的走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小芮,别多想,没人想让这种事发生,不怪你。” 温柔的话语传入郗芮耳中被割离成碎片,她只觉得恍惚。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地看向夏临初:“夏医生,我不想让阿城死,你能帮我救活他么?!” 没得夏临初回答,郗芮就给了自己答案:“……不,你不能!” 拿开夏临初的手,郗芮木然地抬脚想离开这里。 可才往前两步,她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傅时深站在不远处:“郗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对别的男人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