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会沾染半点俗事。」 虚无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中。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 虚无是在嘲笑我。 他大概觉得,我一个神,竟然会为一个区区人类而波动了心神。 这,换成人类视觉,就像一个人,竟然会为一只死去的狗,而大动干戈。 我冥神一念,将被炙热高温煅烧的邪恶系统唤到眼前。 「说,程临,究竟在哪里?!」 系统已经被炙火烧得融化成了一摊黑色的黏稠液体。 它奄奄一息着:「不知道。」 我眼帘微垂,下一瞬,炙火变成了寒冰。 这冰是北极千米深处的万年寒冰,这极凉的温度,能够瞬间将人冻化成为粉末。 系统被透明冰块冷冻后,开始凝固成一团黑气。 可下一秒,我又用炙火煅烧它。 就这样在高温与低温中,不断地来回反复折磨系统。 它声音虚弱又尖叫:「哈哈,你是神又能怎么样?你杀不死我,你杀不死我!」 我双手死死捏成拳头。 旋即,空中出现数以万计的寒针。 这针细长,尖锐,不断来回穿插进入系统的身体。 系统痛得周身扭曲,但嘴里却还是逞强:「程临死了,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他!」 我闭上双眸。 我活了几十万年,向来都是我决定一切的生死。 如今,蝼蚁般的系统,却敢嘲讽我。 我,真的想毁灭这世间所有人类了。 啪。 周围千米内活着的人,在我这一缕恶念中同时死去。 他们死相祥和,身体没有任何伤痕。 他们有的人,还躺在沙发上玩游戏。 有的人,还在厨房做着晚饭。 有的人,刚开车回到家,正在玄关处换着鞋子。 游戏已经进入尾声,手机里的人物顺利通关,但躺在沙发上的人,却没了气息。 厨房的无声抽油机,还在吸着油烟,锅中还冉冉升起辣子鸡的香味,但女主人却轰然倒地。 玄关处的鞋子,他刚换到一半,人的灵魂,却已离开了躯体。 「你杀的不过几千人罢了。」 系统依旧嘲讽着:「这地球高达 70 亿人,你舍得全部杀死吗?」 我挥挥手,将这该死的系统扔到苦寒之地去。 随后,我叹着气看向程临:「阿临,我从来没被嘲讽过,你啊,真的是拿捏住我了。」 唉。 我真是个无能的神。 这时,门口出现身形接近两米,一人一身黑衣,和白衣的魂体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满脸阴沉:「这方圆千米的人类,都是你杀的?」 08 我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是。」 黑白无常凝视着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你可知道杀生犯了罪?」 「犯罪,又能怎么样?」 我指向程临的躯体:「为什么我的阿临被东西操控着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追那东西的责?」 「这个人是意外。」 黑白无常看向程临,道:「他被系统操控,系统与我们冥界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管不了。」 我冷笑一声:「滚!」 「你瞬间杀死了上千人,我们要把你带到阎王那里去。」 说话间,黑白无常拿着招魂幡,以及粗黑铁索,想要往我脖子上铐。 我挥手,将他们打回地府:「让你们阎王过来见我。」 黑白无常常年往返人与鬼界。 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看不清对方实力的人。 不。 她不是人。 她虽然有人的气息,但她却能够护住人尸不腐。 这已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那她是什么? 黑白无常两人想不明白。 他们回到地府,向阎王表明情况:「阎王,海市区域一瞬死去上千人,是一人所做,那人形似人,却拥有人所未有的实力,能在挥手之间,将我们打回地府。」 阎王坐在判官椅上,稍加思索:「天地间有神仙,人,鬼,这三个物种共存,但神仙身居高位,且不能随意下凡,再加上神仙悲天悯人,是绝不会杀人的。」 「那么,她是谁?」 猛地,阎王脑海中白光一闪,想到一个绝无仅有的存在。 神。 宇宙有神。 神无悲无喜,无善无恶。 且他早年上天时,听守宫神仙说过,有一与天地同寿的神,她自愿落凡胎,感知凡人的悲欢喜乐,与四季的花开花败。 难道……她真的是神……? 这个想法让阎王的喉咙一紧,他赶忙化形来到海市蟾宫。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阎王只感到一股无形压力存在。 他感知不到她的形体。 甚至,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可,这女孩越是如此淡然,就越是说明,她已经强大到让他无法看破。 阎王强行站稳着身形:「你……你是神?」 我看向阎王:「我只想问你,你知道程临的灵魂在哪里?」 「他……他的灵魂已经湮灭在这天地间了。」 阎王已经彻底印证了内心想法。 他感到无比紧张,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人类有贪、欲、痴缠等恶念,因此诞生了邪恶系统。」 「该系统以逼迫人类完成杀人任务,获得成长养分,一旦人类没有完成任务,其灵魂就会被系统抹杀,彻底消失湮灭于天地间。」 我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说,我的阿临,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阎王双膝不觉发软,他竟感到一丝毁天灭地的恐惧。 他,在鬼界虽然是顶级的存在。 但对于神来说,恐怕他比在襁褓里的婴孩还不如。 滴滴冷汗从阎王黝黑的额前冒出:「是……是的。」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救活不了阿临。 往后,我数以万年的人生,该如何过下去?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后悔。 或许,虚无说得对,我不应该落凡胎的。 无情无爱,才会无情无欲,无需求。 也就不会觉得到往后慢慢万年的人生,感到难熬。 良久,我叹着气,睁开了双眸。 却见阎王颤巍巍地道:「神,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走吧。」 我靠在程临的怀中。 我感到累了。 我想要沉睡。 在沉睡前,我将会编造一个瑰丽美好的梦。 梦里有花、有草、有小溪,还有程临。 09 在我准备沉睡的时候,警车鸣笛的声音响起。 我蹙起眉头,下意识想凝固时间。 可程临曾说过的话浮现在我耳边。 他说,他最想成为的职业是警察。 他说,警察是神圣的职业。 他也确实做到了,拥有了这神圣的职业。 但我却嫌他职业繁忙,不能陪我。 所以,他又出去创业,开公司。 阿临,对不起,我以前没有尊重过你的职业。 如果你能活过来,我一定支持你想做的任何事。 啪。 警察破门而入。 「周围千米的人都死了,你没事吧?」 他们关心着我,询问着我:「你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吗?你知道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比如天突然变黑了,或者有没有听到人的尖叫。」 我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又指向程临:「他也是在刚才的事故中死去的?」 我摇了摇头:「不是。」 有一个女警大概是觉得我精神状态不对,她伸手摸着我的额头,道:「这块区域很危险,你跟着我离开这里好吗?」 「好。」 我疲倦地抬手,抹去这群警察的所有记忆,并将他们重新回到警局。 随后,我使出分身,将因刚才我恶念而死去的人的七魂六魄拘回了他们的身体。 我本是个淡漠的人。 但程临、女警他们感染了我。 所以,我将我所做的恶事,一一补救了回来。 这些死去的人,他们的死亡记忆亦被我抹去。 他们像往常一样,玩着游戏、做着菜、换着鞋…… 而我带着程临,则离开了这里。 以前我热爱人类的繁华。 可现在,没有了程临的陪伴,我开始喜欢上了安静。 我在巍峨的高山上,设置了结界,与程临相拥而眠…… 10 我做了很长的梦。 梦中,我与程临安好地度过了二十八岁的生日。 他吃着我做的满桌子的食物。 他还故皱着眉头,说蛋糕不好吃。 我很生气,怎么可能呢。 蛋糕是我亲手做的,绝对不可能难吃的。 然后,我凑到程临面前,想要尝尝这个蛋糕。 程临却趁着我不注意,将奶油擦在我的脸上。 他说,我像一个小奶猫。 梦中,我与程临过的时间与在人间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差。 在程临二十九岁时,我们一起去玩了跳伞。 程临告诉我,他最喜欢极限运动。 只是,他从来都不敢。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害怕极限运动他会出事。 万一他死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笑了:「不会的,阿临,你想玩什么极限运动,我都会陪着你。」 可笑着笑着,我又哭了。 我知道,我是在梦中。 梦里的美好,都是我对程临还活着时的美好幻想。 在程临三十岁的时候,我与他有了一个孩子。 我问程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说,都喜欢。 然后,我用幻术,将两只小猫变成了一男一女龙凤胎。 程临对我,还有小孩非常好。 他让我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让我做,自己却一手抱一个小孩,抱到黑眼圈都出来了。 在程临三十一岁的时候,我们一起种了一棵桂花树。 这树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像极了刚出生的小孩子,令人疼惜得很。 在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