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陆二哥为何不和百官们共赏圆月,一个人躲在此处看月亮?” 陆廷舟低着头,看着裴重年的眼眸,低声说道:“不过都是些附和之声,不听也罢。” “听皇兄说,陆二哥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西京之内,陆家只有陆二哥一人,陆二哥可是为不能阖家团圆而伤感?” 陆廷舟转头看向月亮,声音清冷:“盛世昌平,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团圆。” 裴重年闻言不语,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陆廷舟。 陆廷舟一顿,接过那锦盒打开来看,正是方才裴重年献上的月饼,只不过这月饼上刻的图案,却是银河月夜。 陆廷舟看向裴重年:“这是给我的?” “皇兄母后都有,怎么能忘了陆二哥,这叫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以饼之圆兆人之长生。” 裴重年抬眸看着陆廷舟,眼里流光闪烁,‘长生’二字说的格外动听。 夜空中,烟花盛放作响。 陆廷舟微微勾唇,手轻抚着那锦盒,眼里多了份柔情与眷恋,薄唇轻启,温声道。 “我的昭昭,长大了。” 第二十六章 裴重年站在陆廷舟身侧,与他并肩看着烟花。 陆廷舟垂头看她,问道:“明日十六,月圆之日,宫外有放天灯舞火龙的表演,要不要去看看?” 裴重年转头看向陆廷舟,笑说:“陆二哥这是在邀请我吗?” 陆廷舟眼里含笑,语气颇有些无奈,哄着她道:“是在求你。” 裴重年闻声一笑,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明日陆二哥来接我了。” 陆廷舟勾唇,轻声回应:“好。” …… 翌日晚,八月十六,月圆。 陆廷舟的马车从皇宫内缓缓驶出,悬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重年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探去。 西京大街上此时灯火辉煌,挂满了莹莹灯笼,到处都是摊贩的吆喝声,酒楼红绸挂满,灯火通明。 街市上还有人舞着火龙,人群们围在一起,变杂耍地站在中央,口吞火团,喷出长长的火焰,引得一阵叫好。 陆廷舟带着裴重年下了马车,街市上人群拥挤,陆廷舟小心地护着她。 裴重年跑到摊贩前,拿起一只面具支在脸上,转头给陆廷舟看,陆廷舟眼里含笑,低声道了句:“好看。” 裴重年一愣,将面具翻过来,那上面刻画着猪头猪脸,怎么看都搞怪得很,陆廷舟却说好看。 她放下面具转头又要走,陆廷舟一把拉住裴重年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两人此时贴的极近,气息喷洒在裴重年的脸上。 陆廷舟从一旁的摊贩处拿了一根细长的红绳,上面挂着细小的铃铛,一晃动便发出清脆响声。 他低头将红绳系在手上,另一端则是系在了裴重年的手腕上,语气宠溺,轻声道:“别跑丢了。” 裴重年低头看着那红绳铃铛,心猛地漏了一拍,耳根也微微泛红。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阴暗巷子里的人看在了眼里,等裴重年和陆廷舟走后,那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许久,随后才离开。 …… 沈家,书房内。 聂幼渔身着素衣走进来,脖颈上还带着淤青的紫痕,夏心宁见她回来,只抬了抬眼,问道:“今日如何?” 聂幼渔咬了咬牙,从怀中扔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强压下情绪,闷声说道:“都在这了。” 夏心宁伸手拿过钱袋,随后勾唇一笑抬眼看着聂幼渔:“看得出,这李太守对你是十分宠爱啊,竟给的如此多。” 聂幼渔脸青红一阵,看着夏心宁唇瓣微动,一字一句说道:“不愧是你的入幕之宾啊。” 聂幼渔咬紧了唇,掩下愤恨,闷声问道:“我还要做多久?” 夏心宁阴冷地笑了笑:“等你把欠沈家的债还清以后,我就放你走。” 自沈玉屏死后,夏心宁被去了官职,他便将聂幼渔介绍给了朝中的一些官员,做了官妓。 怎么说聂幼渔原本也算是半个长公主,倒是有不少人上赶着来找夏心宁。 聂幼渔所赚的银两,都交给了夏心宁,养活着这一大家子,以此还沈家的债。 第二十七章 聂幼渔若是有一个不从,换来的便是夏心宁的毒打,她也想过要跑,可她身负人命,又没有庇护,简直难如登天。 幸好她一直懂得如何忍辱负重,如今她已经攀上了李太守…… 聂幼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掩去,抬头看着夏心宁,装作懦弱的模样开口说道。 “我今日,见到了裴重年。” 聂幼渔知道,夏心宁一直放不下裴重年。 这段时日,夏心宁时常拿着裴重年留下的绣品发呆,聂幼渔知道,夏心宁还报着借裴重年,回到之前的地位的想法。 果不其然,聂幼渔刚说完,夏心宁便抬起了头看向聂幼渔。 “你想说什么?” 聂幼渔眼睛一转,对夏心宁说道:“我知道你对裴重年还有情,我帮你得到她,你写休书放我走。” 夏心宁勾了勾唇,起身步步迈向聂幼渔:“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 聂幼渔连连后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会帮你得到她!” 夏心宁一顿,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聂幼渔缓了口气,开口说道:“我听李太守说,昨日宫中佳宴,太后提过一嘴,要为长公主择婿。” 聂幼渔一顿,继续说道:“只要让裴重年当着众人面与你行风月之事,太后就算再疼爱她,也只能将她嫁给你来堵住悠悠众口。” “到时,你想做驸马爷,还不容易吗?” 夏心宁皱起眉头,思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所说谈何容易?” “只要再过半月,便是重阳节,就连皇上都要去万岁山祭拜先祖,那便是最好的机会。” 聂幼渔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夏心宁看着她,沉下了心。 或许,未尝不可一试。 …… 半月之后,重阳节。 皇帝带着裴重年和皇子们一同去了万岁山登高祭祖,陆廷舟带着禁军随行。 万岁山上,宫女们将准备好的菊花酒斟满,一一递给了皇子们。 裴重年手握着酒盏,跟着皇帝做着祭祖仪式,随后将酒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只一口,裴重年便觉得有些不对。 那菊花酒酸辣涩口,全然没有它该有的风味。 裴重年眉头一皱,将酒扬洒出去,不消片刻,裴重年便觉得有些隐隐的头晕眼花。 这后劲着实奇怪。 一旁的陆廷舟注意到,忙上前问道:“昭昭,怎么了?” 裴重年摇了摇头:“许是上山时有些劳累,不碍事。” 皇帝见状,让宫女过来搀扶着裴重年到附近的亭中休息片刻,那宫女应声走上前。 裴重年与那宫女走了一段路,殊不知身边的人早已换了,裴重年并未察觉,头也不如方才那般晕眩,看清了前面的路,裴重年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去亭子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那宫女低着头,阴笑着,抬起头看着裴重年说道:“当然是带你去地狱啊。” 话音刚落,藏匿在此处的夏心宁出现,捂住裴重年的嘴…… 第二十八章 裴重年一怔,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里面的东西还在,随后便心安下来,也不挣扎,假意有些昏迷,随着夏心宁去了附近的破庙。 聂幼渔早就让李太守买通了随行的宫女,在裴重年的酒盏中下了合欢散,自己则是藏起来,待那宫女带走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