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精致。 傅怀砚这才想起来,宋絮清的绣工,是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 他一直觉得,她嫁进傅府是因为宋父的一意孤行,所以她对自己也该没有感情才是。 可是既然没有感情,宋絮清怎么会在离开前,还为自己做靴子? 傅怀砚被搅乱思绪,门外下人忽然传告,说皇后宫中有旨,命他马上将宋家父母带进宫中问话。 傅怀砚立刻启程,才刚刚行至门口,便看到皇城司的统领侍卫行色匆匆往皇宫方向赶。 他随手叫住一人问话,那人跪在傅怀砚面前,神色慌张。 傅指挥使,大事不好,皇后发现 沈若雪公主身份恐有冒充,命我等立即传唤夫人回皇宫问话,可我方才赶去傅家,发现傅家早已被沈若雪下了杀无赦的旨意,现如今……” 傅怀砚身子一颤,脚步一晃险些站立不住,“现如今如何?” “…….满园皆是尸首!” 傅怀砚手心冒汗,浑身颤抖,“夫人呢?!”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傅怀砚,随后视死如归般拱手低头。 “傅府无一活口,七十八具尸体尽 数被灭,夫人,夫人也在其中!” 月色沉沉,冬日的上京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宋絮清将精心酿了一年的酒,小心翼翼拿出来摆到桌上,只为能够在今晚和傅怀砚对月共饮。 今日,是她二十二岁生辰,也是她嫁进傅府以来,傅怀砚第一次愿意陪她过生辰。 她将酒杯满上,看着桌上自己花了一天时间准备的饭菜,心中止不住的紧张。 见时间还早,她拿出为祭天仪式准备的礼品,仔细检查。 十七年前皇后在去城外的寺庙祈福时,遇上了流民暴乱,唯一的小公主因此下落不明。 从那之后,皇后娘娘每年都会举办祭天仪式,为小公主祈福。 作为皇城司使的夫人,在礼节上她不能有半点差池,落人话柄。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开门,傅怀砚的贴身侍卫单膝跪地,神情严肃。 “夫人,指挥使临时接到紧急军务,现已出城!” 宋絮清手腕一颤,杯子不小心从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这样相似的场景,她不止经历过一次。 这三年来,不管是她的生辰,又或是各种节日,他都会有“紧急军务”处理,次数多了,便习惯了。 傅怀砚作为皇城司的指挥使,身负刺探情报,执掌宫禁之责。 皇城司向来只听命于皇帝,权利滔天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每次出任务都艰险万分。 她虽然失落,却更担心傅怀砚。 “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你且速度前去城外护他平安。” 侍卫走后,宋絮清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年前,她和傅怀砚大婚的那天,他甚至没来揭开她头上的喜帕,便提剑匆匆离去。 第二天老夫人看到床榻上的雪白验身帕,当下勃然大怒,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以她知府之女的身份,嫁进皇城司指挥使已是高攀,若还早已失身,岂不是让傅家成了笑话。 事后,傅怀砚赶回府替她解了围,她以为他心中有她,却不想他在她心上给了致命一击。 “我与你终究是有份无缘,从今往后你会是皇城司指挥使的傅夫人,但也仅仅是傅夫人而已。我不会碰你,你若何时想要离开,我们男婚女嫁各不干涉。” 他将两人界限分得清宋,她只是名分上的傅夫人,什么也不要奢求。 出嫁时她满心欢喜,却不想在她夫君的心中,她是累赘,是束缚,却独独不是他心中可以生同衾死同穴的妻子。 翌日清晨,她一早被便下人叫醒。 昨夜伤情,她竟然将壶中酒全部饮尽,昏睡过去,导致连早起给老夫人请安都给忘了。 匆匆洗漱完毕,她顶着昏昏沉沉的头跪在老夫人面前听训。 “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哪里有当家主母的气度,怀砚在外受伤,你却在家中饮酒作乐!” 第二章自请下堂 宋絮清推开门,“是我。” 彼时傅怀砚的外套脱在地上,光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小腹。 见到宋絮清出现,他立刻从一旁捡起外衫,迅速的披在身上。 “皇城司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她心头一痛,眼神却落在一旁的沈若雪身上。 当年,她的爹爹在回上京任职的路上,捡到不足十岁的沈若雪,便将她带了回来。 故而沈若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可自从三年前她嫁进傅府后,沈若雪便再没有和她联络过,也再没有回过宋家。 可如今,她竟会出现在傅怀砚的身边! 宋絮清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心中只惦记着傅怀砚的伤势,她焦急的想要上前查看,却被沈若雪挡在了跟前。 “絮清,还是让怀砚好好休息吧。” 她怔住,想到方才两人亲密的那一幕,心中顿时有了些怒意,抬手将挡在面前的手用力推开,“他是我夫君,我自会关心他!” 不知是她用力太猛,还是沈若雪没有站稳,随着她一用力,沈若雪竟整个朝一旁倒去。 傅怀砚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可伸手的瞬间,拉动了伤口,痛得他立刻蹙紧了眉。 她紧张得想要上前扶住他,却被一把推开。 “宋絮清,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我说过,皇城司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若雪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傅怀砚眉头紧锁,面若冰霜的看着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与你不同。” 好一个她与你不同,一字一句像是石头,打在她的心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心痛。 再待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宋絮清强压住心头痛意,快步走了出去。 不等她走出太远,身后沈若雪跟着追了出来。 她拉住宋絮清的手:“絮清,你不要误会。” 宋絮清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怀砚是我的夫君,我自然相信他。” 见她面色如常,沈若雪眼底闪过一抹恨意,随后开口:“如此甚好,如今我在怀砚手下任职副指挥使,以后免不了怀砚同进同出,出生入死,我与他的关系是旁人不能比的,还望你也不要介意。” 她几乎将嘴唇咬破,才生生从嘴里吐出不介意三字。 见她这模样,沈若雪这才满意的笑出声来,懒得再装下去,“絮清,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其实你也知道,你根本就配不上怀砚。你不过是投胎好一点罢了,否则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宋絮清怎么也不明白,不过三年未见,沈若雪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她最是温柔善良。 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以前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 宋絮清看向她,“那又如何,如今站在怀砚身边的人终究是我。” 沈若雪不怒反笑。 “可怀砚的心中没有你,否则你们成亲三年,你的肚子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没有?傅家三代单传,与其因为无所出被傅老夫人修弃,不如自觉点自请下堂,免得你和宋家以后都没脸在上京待下去。” 字体 大小 背景 颜色 第三章 真假公主 从皇城司回来后,宋絮清脑海中一直浮现沈若雪说的话。 她不想离开傅怀砚,要与他分开,无异于从她胸口生生剜下一块肉来。 是不是只要她有个孩子,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深夜,傅怀砚回府,他脱下朝服,正打算上床休息,宋絮清却端着鸡汤出现在房间。 “怀砚,我给你煮了鸡汤,对伤口恢复有好处的,你喝一点吧。” 他冷冷蹙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她手中的鸡汤一饮而尽。 “行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吧。” 宋絮清放下鸡汤,却没有挪步。 她看着眼前人英俊冷傲的面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上他的鼻宋。 “怀砚,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下一秒,宋絮清的手腕被傅怀砚的手指钳住,只是在他打算推开她时,手却变得绵软无力,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目光缓缓落向一旁的瓷碗,傅怀砚顿时勃然大怒。 “你!你竟对我下药?” 自从他出任皇城司指挥使以来,向来谨慎小心,从不轻易食用经手他人食物,却不想在宋絮清这里栽了跟头。 宋絮清低头不语,心却疼得快要裂开,怎么也无法再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若不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她又怎么会自堪下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冷风透过门缝钻了进来,顿时让傅怀砚清醒不少,他推开宋絮清,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迅速往自己手肘上划了一刀。 “怀砚!” 宋絮清冲上去想要阻挡,却已经来不及。 痛觉刺痛神经,驱散药效,她药下得并不重,所以此时傅怀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他看着宋絮清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刃。 “今晚的事,我便当作没有发生过,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寒意瞬间侵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麻木。 他就这么厌恶自己? 清愿伤害身体,也不愿碰她。 明明,她是他明媒正娶回的妻子啊! 宋絮清垂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屈辱,夺门而出。 外面风雨大作,宋絮清不知自己是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