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腹微微隆起,他语气微沉,「你怀孕了?是谁的?」 平静的语气下,藏着暗涌。 雨下得更大了,他的视线落在我小腹上,凉薄的唇角紧抿,有一种沉静的恐怖。 11. 「什么阿宁?你认错人了。」 我矢口否认,看沈沉就像是看陌生人。 沈沉沉着脸,朝我走来。 一步一步,靴子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压迫感十足。 等他走到近前,周身的空气都稀薄了许多,我呼吸微窒。 沈沉钳住了我下巴,视线一寸寸地从我脸上划过。 指尖冰冷,如同滑腻的蛇。 「你就是阿宁。」 我眉头微蹙:「你给我放手,都说我不是什么阿宁了。既是来躲雨的,等雨停了,就赶紧给我走。否则,就别怪我报官了。」 沈沉熟若无闻,大掌落在我的衣领处。 「我记得阿宁的肩膀处,有一处梅花胎记。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我面上不显,心里却一凛,不能让沈沉看到。 只要他没看到胎记,我咬死不承认,等谢凌云来了,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沈沉确认了我就是姜宁,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沈沉气势太盛。 我身旁的丫鬟吓坏了,一动不敢动。 我没有半分犹豫,偏头一口咬在了沈沉的虎口处。 「嘶……」 沈沉吃痛,总算是松了手。 我转身就走,余光看到有个女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衣着华贵,身上随便一件首饰,就价值千金。 这女子的容色与我有七八分相似,我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一位大概就是最近宫里风头正盛的苏蓉苏贵妃。 「夫君,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呢。你怎么受伤了?是她咬的,对不对?」苏蓉冲着我喊道,「喂,你给我站住,你知道你伤的是谁吗?」 我会停下脚步才怪。 忽地,我听到了鞭子破空的声音。 苏蓉确实被沈沉给宠坏了。 擅闯他人府邸,如今又要殴打府中的女主人,丝毫没有把他人放在眼里。 「住手!」 沈沉厉声地喝道。 随后,我听到了苏蓉的惊呼声。 下一秒,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谢凌云,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是刚从苏蓉手里夺下的。 「南芷,你没事吧。」 宋南芷,我的本名。 任务失败后,我就不再是什么姜宁,我做回了我自己,宋南芷。 我摇了摇头。 苏蓉走了过来:「谢将军,原来这是你的女人。你得好好地管管她了,她刚刚把陛下给咬……」 苏蓉看到我的模样,脸色一变。 她也发现了,我们俩长得很像。 沈沉望着谢凌云,冷淡的眉眼间,酝酿着一场风暴。 「谢凌云,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谢凌云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有什么好解释的?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很喜欢姜宁。可惜,她对你一往情深。」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姜宁死了。我就跟陛下一样,找了个替身。」 「陛下,你也觉得南芷长得很像姜宁,对不对?当时我看到南芷的第一眼,还以为姜宁没有死。」 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他是陛下?」 谢凌云点了点头。 我脸色惨白:「我刚刚咬了他一口。」 「不知者无罪,」谢凌云轻声地安慰道,「你跟陛下道个歉,陛下宽宏大量,会原谅你的。」 我走到了沈沉面前,声音颤抖:「抱歉,我不知道您是陛下,冲撞了您。」 沈沉看了我好一会儿。 见我唯唯诺诺的,一副懦弱怕死的模样。 他丢下一句话:「你不配顶着跟她一样的脸。」就失望地拂袖而去。 看样子,沈沉是信了谢凌云的说辞。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战。 我面上还算冷静,实际上,后背一身冷汗。 12. 谢凌云扶着我回了房间。 「南芷,你没事吧。」 谢凌云望着我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出了声。 我摇了摇头。 我开口道:「沈沉生性多疑,定会另找机会,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姜宁。」 谢凌云道:「只要他找不到你,就无法确认真假。看来,你得提前动身了。」 「也只能这样了。」 再过三个月,谢凌云就要去边关赴任了。 原计划,我将在那个时候,跟他一起动身。 而现在,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迟则生变。 当晚,谢凌云就派了亲信,一路护送我北上。 大概是怀着孕的缘故,我这一路都很嗜睡。 某天半夜,我从噩梦中醒来,就见沈沉坐在床边。 不知何时,我的衣衫散开,露出了白皙的肩头。 烛火昏黄,那梅花胎记格外鲜妍。 身旁的沈沉,正摩挲着那一处胎记。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我的心一沉。 「你怎么会来?」 这里离皇城有些距离了。 即使是快马加鞭,也得赶上两天两夜,才能追上这一辆马车。 沈沉嘴角上扬。 「你是孤的爱人,孤自然要亲自接你回宫。」 粗粝冰凉的指腹摩挲过皮肤,我冷得打了个寒战。 13. 我被沈沉掳进了宫中。 大概是连日的奔波,再加上受了惊。 入宫的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 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是绿云和红玉。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她们还留在宫中。 等我恢复意识,已经是七日后。 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帐幔,绣着五爪金龙,鼻息间是龙涎香的味道。 这是沈沉的寝殿。 沈沉得知我醒了,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我问:「你把凌云怎么样了?」 「他把你藏了起来,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他?」 沈沉语气平静,宛若平静的湖面,底下却酝酿着一场风暴。 我平静地阐述着一个事实:「没有他,我已经死了。」 「这么说,我还该嘉奖他了?」沈沉冷声道,「嘉奖他让你我分离两年,嘉奖他背着我……」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语气里多了些肃杀之意:「和你搞出了一个孩子。」 我声音沉静:「沈沉,你这样子怪难看的,说得好像我给你戴了绿帽一样。我当初是以谋士的身份入了宫,你可没给我任何名分。虽许了我皇后之位,最后这位置落到了谁手里,你我都清楚。」 「我是自由的,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你若恨谢凌云瞒了我的死讯,不如直接恨我。是我不想见到你,我一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恶心。」 话一落地,沈沉脸色骤然一变。 他怒极反笑:「好啊,好一个看到我就恶心。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谢凌云吗?你做梦!」 烛光落在沈沉的侧脸,明明暗暗间,侧脸冷峻如冰。 「谢凌云如果有事,我绝不会独活。」 「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是天子,我不过是你昔日的一个弃子,我怎么威胁得了你呢。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沈沉望向我,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没答话。 底下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身体抖得厉害。 唯恐沈沉迁怒于他们,让他们丢了性命。 沈沉定定地看着我,神色阴晴不定。 生病的这些日子,我脸上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消瘦下去。 乌黑的长发披散,我的脸看上去更小了,脸色是病态的白。 脆弱得就如琉璃盏,一个不小心就会碎。 沈沉轻叹了一口气,走了。 离去前,他丢下了一句话:「我知道,你还在恨着我。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松了口气。 我赌赢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沈沉对我的感情突然就偏执到了一定地步。 从他毫无底线地宠着跟我容貌相似的人,就能窥见一二。 我在赌,赌他失而复得后,不敢再伤害我半分。 这一场赌,是我赢了。 我说了那么多激怒他的话,他气得要命,都没有对我动手。 由此可见,他如此在意我,如此怕失去我,那一定不会对谢凌云下死手。 他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14. 养了一段时日的病后,我彻底地好全。 我走到门口,想呼吸新鲜的空气。 屋子里,都是沈沉身上龙涎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