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的回应的。 就在裴君衍的身体慢慢从热转冷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楚云歌,你怎么样了!” 楚云歌猛然转头,看着玄清,眼里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玄清,我没事,但君衍他……” 玄清沉声道:“山匪已经解决,你起来,我的人里有大夫。” 楚云歌想起在南靖巫医的本事,心里的慌乱渐渐平静,她踉跄着站起身,看着玄清抱起裴君衍朝某处走去。 马车外,楚云歌和玄清并排而立,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焦灼。 玄清侧头看着楚云歌的侧脸,心里渐渐苦涩。 无论过去多久,她只要见到裴君衍就会失去分寸。 裴君衍是她的劫难,而她,却是自己的劫难。 两人一时无言,心里都装着自己的心事,等了许久,才等到马车内的巫医出来。 楚云歌张了张嘴,问道:“他怎么样?” 巫医点点头:“情况不算严重,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只要静养便可。” 楚云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道了谢,径直上了马车。 巫医看向玄清,见他神色怔然,只能在心里暗叹,他走到玄清面前:“少主,万事不可强求。” 玄清双手用力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却在片刻后缓缓松开。 “我知道了。” 马车内。 裴君衍陷入昏迷,嘴唇有些发白,但呼吸却比之前平稳许多。 楚云歌慢慢坐下,用一边沾了水的帕子给他轻轻擦拭。 裴君衍似乎并不舒服,动了动身子,呢喃道:“云歌,对不起……” 第41章 楚云歌手上的动作顿住,眼神复杂的看向裴君衍。 裴君衍仍是昏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梦话:“别离开我……” 楚云歌别开目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再次陷入之前的情绪之中。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她和裴君衍的感情早已走到了尽头,也不愿意去承受在一起的伤痛和折磨。 所以,他们之间只能结束,就像裴君衍当年说的,他对自己从来没有情意。 楚云歌不愿意给自己,给裴君衍留下任何幻想的余地。 想到这里,楚云歌缓缓收回手,准备起身离开。 可下一刻,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攥住,楚云歌僵住。銥誮 裴君衍睁开眼,目光有些空洞,脸上也毫无表情,浑身却慢慢弥漫起一股悲哀和难过之色。 “楚云歌,你不会原谅我对不对?”他固执的问道。 楚云歌抽了抽手,没抽动,她背对着裴君衍,轻声道:“裴君衍,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裴君衍倏然红了眼圈,他想起什么:“可我分明听你说,若是我醒过来,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 他这句话让楚云歌始料未及,本来悲伤决绝的情绪突然顿住,下一刻,淡淡的懊恼涌上心头。 她借着马车里的灯火看向裴君衍。 他躺在那里,脸色沉静,深邃的目光却定定落在自己身上,似乎非要一个回答不可。 不知道为何楚云歌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 她语气缓和几分:“此事,等你好了再说。” 裴君衍听出了她的退让,眼角眉梢都飞扬起喜色,他认真点点头:“好。” 楚云歌静静站在那里,半晌后才抿了抿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跟裴君衍婚后相处,从来都是命令式的口吻居多,眼下这般带着莫名情意的对话,还真是头一次…… 裴君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精神都好了几分。 或许是夜色浓重,又跟楚云歌难得温馨的单独相处,裴君衍心里动了动,决意将一切的事情都说开。 他看了看身边的空位,问楚云歌:“公主可愿意陪臣说会话?” 楚云歌不知道怎么,竟也就坐了下来。 裴君衍睫毛很长,此刻神情不再冷峻之时,竟也显得有些温柔了。 他开口:“其实臣一直觉得,公主钟意之人,是我的兄长。” 楚云歌抬眸看向他,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不安。 裴君衍抓着她的手没放,是以楚云歌感觉到了他渐渐加重的力道。 他眼中似乎有碎星浮现:“所以哪怕臣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也不敢言明,以至于后来,那份情意藏的,连臣自己都找不到了。” 裴君衍在没能见到楚云歌的那些日子里,在充满曾经回忆的那个小房子里,一点点找回了所有属于他们的记忆。 所以,在他自以为怨怼的那三年里,无论何种情况下,他从未想过和离二字。 这才是,他隐藏在自卑与自傲,家恨与怨恨之下,最真实的想法。 他在很早之前,就对楚云歌情根深种,至死方休。 第42章 楚云歌沉默着看向他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在裴君衍面前强装出来的淡然与无视,而是逐渐浮起一种怀念和解脱之色。 很久之后,她才轻声道:“在与你成婚之前,我知道你怕是忘记了幼时情谊,只当自己抱着对老将军的承诺护你一世周全,但成婚之后,我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她的身份带来无上的荣光,也带来坚不可摧的自信,但那三年,裴君衍将她从云端拉下,让她看清自己不过是个得不到挚爱的可怜人。 裴君衍有自己的心思,自己又何尝没有,不过是一颗真心藏在表象之下,因为不想让旁人伤害窥见,所以藏的比谁都深。 楚云歌心里千回百转,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日后,且看变化吧。” 裴君衍看着她,眼里带着缱绻:“好。” 只要楚云歌还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会拼尽全力。 当楚云歌走下车时,已经月上枝头。 马车外不知道何时没了巫医的踪影,唯有玄清,自顾自的生了团火,坐在火边上怔怔出神。 听见动静,玄清看向她,当看到她的一瞬间,他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楚云歌满脸轻松惬意,整个人都散着一股平静的气息,像是挣开了桎梏,重归森林的飞鸟。 玄清自然知道她现在这份改变是因何而起,无外乎是马车里躺着的那个男人。 楚云歌看见他脸上的思索之色,突然有些不敢上前。 她明明跟玄清说过……跟裴君衍再无可能。 见她踌躇的样子,玄清倒是先笑了起来,他丢了手中拨柴的木棍,招了招手:“过来坐坐,你那位驸马,还得熬过今晚才行。” 他洒脱,楚云歌也不再扭捏,走到他对面坐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清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小坛子酒出来:“夜深露重,你要喝吗?” 楚云歌虽不好酒,但毕竟喝了那么多年,此时也被勾起了馋虫。 两人当月对饮,玄清突然开口:“其实,也不用觉得别扭,我曾是佛门中人,最晓得执念二字如何解脱,对你有意并非偶然,却也并非放不下。” 他勾了勾唇:“我南靖虽然强大,却也不会做出以势压人之事,同中原建交,你我交情的原因是其一,中原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才是重中之重。” 他抬了抬手,用自己手中的酒杯碰了碰楚云歌的杯子,发出清脆声响:“情之一字,从无对错,怪只怪我没能早些遇见你吧。” 楚云歌看着他,也碰了回去:“日后山高路远,你我天涯比邻。”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銥誮 裴君衍的伤势过了一夜,便稳定下来,南靖跟禁卫军遇着这事,便一同前行。 三日后,京都城门便出现在眼前。 明明才离开不过数月,楚云歌却觉得恍如隔世。 她回头看向裴君衍:“我得先入宫觐见,你伤势未愈,先回府吧。” 这几日楚云歌一直陪着他,裴君衍贪念这片刻温馨,本想提起京都变故的念头就一推再推。 此刻听到楚云歌的话,裴君衍浑身一僵。 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半晌后,裴君衍艰难开口:“云歌,我已不再是驸马了。” 第43章 直到一个时辰后,楚云歌才知道了在她离开后事情的所有变化。 在宫中留下陪楚明稷用了晚膳之后,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宫外走。 刚出宫门,便在那颗树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裴君衍不知道等了多久,周身都有了一身寒意。 楚云歌恍惚想起,从前的很多次,裴君衍都是这样,一直在等着她从宫中出来。 裴君衍见着她,清冷如玉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没有犹豫的朝她走了过来。 是了,曾经他是形势所逼,此时却是心甘情愿。 是不一样的。 楚云歌突然有些开心,现在,他们跟以前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