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替王爷府处理这种腌臜东西的管事!王爷可以去问问他!不过——” 小厮咽了咽唾沫,“王爷得尽快,不然尸身会直接丢到乱葬岗去,给野兽吃了......” 几乎是眨眼间,横在他脖颈处的剑刃撤了回去。 顾淮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府外飞奔,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顾淮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傅南兮的尸身已经被运送到乱葬岗,作为一个不受宠的、死了也无人在意的孤女,随手丢在了尸坑上。 顾淮良翻身下马,直接用双手在众多尸体中翻找起来。 傅毅匆匆赶来,大声劝慰道:“王爷!回来吧,寻找尸身派我们这些侍卫去就可以了,您不必亲自动手!这些尸体都死了好几个月,腐臭冲天,对身体不好!” 顾淮良不管不顾,如同魔怔了一般,继续翻找着傅南兮的身影。 ======第十二章====== 顾淮良在乱葬岗找了一天一夜。 他的神色越来越阴鸷,双眸越来越猩红。 顾淮良的侍卫们跟着他一起,足足把乱葬岗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傅南兮的尸体。 “王爷,回去吧,别找了......”傅毅颤抖着开口。 顾淮良站着乱葬岗前,死死凝视这片荒芜之地。 片刻后,他一咬牙,“回去。” 谁也不知他心底究竟有多哀戚沉痛,负面情绪快要将他逼疯。 但他还不能倒下,还有贱人不曾料理。 顾淮良回到王爷府,一步不停的来到偏院,看着在侍卫的钳制下依然跪在地上的柳烟儿。 柳烟儿看见他来,一张全是鼻涕眼泪的脏脸上迸发出求生的渴望:“王爷,我错了,我知错了,我跪了两天,你原谅我吧!” 顾淮良就是个疯子!她悔了,她不该为了荣华富贵,贸然顶替了这份恩情,跟随他来到异乡! 顾淮良不放她走,她只能留在这里任人磋磨...... 顾淮良眼神阴冷,“你最该寻求原谅的,是安歌。” “可她已经死了啊!” 顾淮良拳头攥得嘎吱作响,忽然抬起一脚踹在柳烟儿心口上! “啊啊啊啊啊——”柳烟儿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面容狰狞,扭曲成怨毒的模样。 “闭嘴,她没死!”顾淮良喃喃道,“她没死......” 柳烟儿惊恐的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来人,把她丢进刑房,我要亲自动手!” “不要!王爷,不要这样对我!” 无论柳烟儿怎么挣扎,顾淮良这等人总有手段折腾她。 他面无表情的,将所有酷刑一一施加在柳烟儿身上。 把手指指骨夹碎的刑具、铁钉直接插入指缝里,将双手废掉。 将柳烟儿吊起来用烧红的烙铁印在心口上,滋啦滋啦的飘出一阵肉熟透的味道。 再就是带铁刺倒钩的长鞭,往身上甩一下都会皮开肉绽,生生割下来一块皮肉。 直到后面,柳烟儿终于受不住,直接发了疯。 她自己妄图一头撞死在顾淮良的佩剑上,却没撞稳,把自己的眼睛生生剜了下来。 顾淮良一边折磨她,一边红着眼,一边哑声道:“你如今所受的痛苦,连当初的安歌一半也不及!” 傅南兮所受的,是心灵上的摧残。更何况,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她要受尽苦沈? 他恨透了柳烟儿,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也就不会认错人,恩将仇报,成为他一生永远的心结。 等到柳烟儿彻底成为废人后,顾淮良命人给她喂下一杯鸩毒,送她归西。 然而,受尽酷刑,奄奄一息的柳烟儿不仅没有被毒死,反正掐着嗓子哀嚎起来。 顾淮良定定的凝视她半晌,叫来太医。 太医双手哆哆嗦嗦的,连话都捋不直了,“将、王爷,她应该是用九阴之人的鲜血炼药,获得了九阴之人的体质,百毒不侵!” “如果只是治病的话,她倒也不会获得这种奇异体质,或者是,那碗心头血助她成功炼药,将九阴之体化为己有......” 柳烟儿是医女,自然懂得炼药。 也许一开始她是为了治病,但后来病治好了,她的野心却越来越大,开始妄图抢夺傅南兮的体质,甚至不惜设计将傅南兮逼死。 顾淮良脸色阴沉得骇人,伸手摁住柳烟儿的头颅,在她的拼命挣扎和惨叫中,一点一点碾碎她的头骨。 ======第十三章====== “王爷,你吃点饭吧,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垮下。” 灰暗房间里,傅毅哽咽道,“皇上的宴会您不去,每天连王爷府都不出,只待在房间里,要么就是喝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坐在阴影中的男人动了动,“傅毅,你出去。” “王爷......”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傅毅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房门。 顾淮良垂眸,视若珍宝的擦拭着手里的玉佩,把它擦得不见一丝灰尘。 他眼底乌青,头发乱七八糟,身上衣服也好几天没有打理了,表情晦暗。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腐朽的死气。 地上东倒西歪放着许多酒坛子,顾淮良开口,鼻尖就缭绕着浓烈酒气。 堂堂大王爷,清俊卓绝的顾淮良,现在竟然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不复当年风姿。 “安歌......” 自从傅南兮死后,他就每晚无法沈然入睡,整夜整夜被梦魇缠身。 他总是能梦见傅南兮那双带血的眼睛,和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唯有抓着她的玉佩,怀里抱着傅南兮的衣物,他才能稍稍安心。 顾淮良开始整日待在她房里不出门,以酒度日,颓废得下属都看不过去。 不过今天......是她父皇母后的忌日吧? 顾淮良想起了什么,稍微醒了醒神,终于整理好仪容,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炽热的盛夏,莺飞草长,生机勃勃。可他却内心犹如寒冬。 那个小女孩,他的安歌,终究是回不来了。 顾淮良独自一人纵马来到郊外一处荒山上。 他徒步登山,山顶上,是他亲手沈排立下的一排排墓碑。 有黎国的帝后二人,薄绿,以及一些叫得出名字的皇室宗人。 顾淮良怀着沉重的心情,对着这些空坟磕了三个响头,轻声说:“对不起......” 随后,他来到一处衣冠冢面前。 上面刻着几个字:“爱妻沈氏安歌之墓。” 顾淮良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碑上的灰尘,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他从幼时的趣事说起,一直到后来娶她。哪怕四周只有呼啸而过的风,没一个人听他讲话,他也依旧乐此不疲的说着。 “是我识人不清,我活该,安歌......”他把头倚靠在墓碑上,亲吻上面傅南兮的名字,“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淮良盯着墓碑看了一会儿,“安歌,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他回到京城,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向皇帝辞官,自请发配至边疆驻守,受流放之苦。 文武百官哗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的王爷不做,要跑到边境那等荒凉贫瘠之地去吃苦受罪。 皇帝问他,确定不后悔? 顾淮良坚定道,“不后悔,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负了许多人,应当赎罪。” 没人知道,他深深痛恨自己为什么拥有这么大的权柄,倘若不是身为王爷,也许傅南兮的故国就不会遭受灭国之灾。 皇上一直想要收拢兵权,立马欣然同意。 最后,顾淮良只带了一半的兵力,踏上了流放千里的路途。 ======第十四章====== 傅南兮昏昏沉沉间,感到自己好像被什么温软的东西托举着,滋养着她。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刺得她眼睛忍不住流泪。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就在傅南兮还在迷迷糊糊的回想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时,一道清润儒雅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记忆回笼,瞪大了眼睛,“我......” 甫一开口,傅南兮的嗓音就沙哑得难听,仿佛指甲剐蹭着粗糙砂纸。 “你躺了这么久,先别说话,来喝了这杯水,润一润嗓子吧。” 说话的是一个男子,相貌英挺,眸若星辰,一举一动令人如沐春风。 傅南兮一边打量他,一边默默接下他手里的茶杯,慢吞吞的小口啜饮。 看样子,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 但是...... “咳咳,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嗓子有了清水润喉,她才缓缓问道。 男子深深的凝视她,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的手下在乱葬岗附近发现了你,”他叹口气,“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你已经死了,没法救回来,但是我找了个经验丰厚的老医师,发现你还活着,于是便让他救治了你。” “你难道不知道吗?沈氏皇族,心脏一直都生长在右边。于是你才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