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从争辩中脱身,冷不丁回答。 男人将大氅重新披在了暮清身上,转而回答暮清的问题,“他们不是魔障了,也不是摔坏了脑袋。” “老师英明。”北琨方才在这人装睡的时候编排了几句他的闲话,这时候自然主动奉承。 楚薄秋冷冷地扫了少年郎一眼,“你们方才在那洞中,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么大的怪物还不奇怪?”北琨反问。 北泉则沉下了思绪,思忖片刻后想了起来,“对了,我们在洞里的时候,一直有一股奇怪的白雾,在我们身边萦绕。” 暮清闻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向了沉默思考的男人。 “造梦香。”楚薄秋沉声吐出这几个字。 造梦香? 这东西怎么这么耳熟? “什么造梦?”北琨糊涂了。 楚薄秋面不改色,“你们的确是看到了一个活物,但那不是什么三腿五头的怪物,而是人。” “人?” “人?” 两兄弟瞋目结舌,“怎么可能?” “那股白雾,就是南诏国的三大奇毒之一。” 北泉愣了,“三大奇毒?” “三大奇毒,招招致命,可三毒中只有这个造梦香是不会直接在体内产生毒素的。” 北琨更糊涂了,“什么意思?不会产生毒素,那怎么叫毒?” “因为人一旦闻了这个,神智会变得不清醒,中毒者,常会做出自尽、或者屠杀他人的事。 你们如今无事,当是中毒不深,又在潭中泡了许久,神智清醒后,毒性自然而然就散了。 北泉一下便抓住了重点,才缓缓道:“这事儿居然和南诏国有关。” “你们见到的那个怪物,应当就是南诏国之人,亦或者,北莽之人。” “北莽?北莽之人为何要杀我们?”北琨追问。 楚薄秋敛眉,看向了北泉,“七殿下甚至可以这么说,那个人若杀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又或者,他想通过杀了我们,来阻拦什么。” “你已经猜到了?”北泉看着他。 暮清听了这对话许久,终于记起了那个造梦香,是从哪儿听到过了。 居然是他。 楚薄秋颔首,“若没猜错,杀了我们从中获利最大的人,应当就是……” “砰——” 头顶的石壁忽然发出响动,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难道是方才那个南诏国杀手? 暮清忙挡在楚薄秋身前。 第73章 谋逆之疑 “永安王?”榆梅将小刃置于掌间,眼神看向北帝,“秦大人,说是永安王截了这消息,陛下,你有什么看法?” 内阁里头,朝臣们已然跪了许久,北帝却仍未发号施令让他们起身。 “秦迎,你说永安王截了信,凭何推断?有何证据?”北帝质问。 秦迎条理清晰,“若仅凭现在的情况看,他的确没有理由做这事,可陛下将记忆往前倒,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小女与德顺郡主被掳走一事?” “记得。”北帝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所以呢?” “这事做的实在明显,臣愚钝不堪,也能猜到是因为前些日子,德顺郡主意图谋害宰辅之妹,故而宰辅气恼,这才动了手。” “放肆。”榆梅一字一顿,缓缓坐直身子,敲击桌案提醒:“宰辅如今的地位,可不亚于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就连永安王,也不及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北帝皱眉,看了她一眼。 “他可不是你能编排之人。”榆梅说起话来毫不顾忌,引得众人更不敢说话。 “臣并非编排宰辅,更不敢心存怪罪之意,小女受害当日与德顺郡主同行,相信绑架之人也并没有弄清楚同车之人是谁。”秦迎咬紧了后槽牙,才勉强说出来。 榆梅却觉得有趣,这秦迎,当时楚薄秋他妹妹偷偷跟去中州时,还是他给杀手放的行。 就算楚薄秋要恨,更该恨的人,也该是他,而不是永安王。 如今在这装糊涂,倒真不亚于他老子当年的突然倒戈。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薄秋派人掳走了司德顺,”北帝觉得可笑,继而发出质疑:“那永安王为何要拦截太子消息?” “陛下!”秦迎高声,显得格外忠厚,“被拦截的消息之中,难道消失的只有太子殿下吗?” 北帝一顿,不由审视起这个男人——秦迎,秦终之子,当年是穆王一派,后来穆王被盖上勾结谋反的罪名,秦家人就倒戈了。 那时秦家人被盖上一顶高帽,唯利是图者,乃秦公也。 说句实话,秦迎之女遭到这样的下场,北帝一点都不觉得惋惜。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此事乃臣之猜测,但也请陛下能重视,太子乃大位继承人,不能有事啊!”秦迎热泪盈眶,恍若为太子安危殚精竭虑。 北帝眉头越收越紧,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内心恍若打了场大仗,他分明清楚秦迎并非善类,说不定泉儿之事就是他害的。 可若是有半分希望呢?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将永安王抓起来审问,便可知道他是否参与加害北泉。 “阿彻,那边派来的人不是说,有一波人马悄悄潜入了中州,但就在太子消失那日也一同没了踪迹,”榆梅侧过身子,低声:“那波人,应当是南诏来的。” “南诏?”北帝眉心一跳。 “你若是真抓了永安王,要以什么罪论处?难道是勾结他国谋逆?” 北帝很快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要抓永安王,必须要有罪名,可若那罪名是勾结他国陷害当朝太子…… 永安王多年盘踞北安城,势力不小,虽没有坐拥私兵,但他掌管的是北莽整个武器库。 多年来,他不说忠心耿耿,也算是老实本分。 抓了他,若这罪名是真的倒还好办,可若是污蔑了他。 轻则,伤了一位老臣的心,重则…… 穆王当年被盖上了这罪名,虽坐拥精兵,但因为榆梅的缘故,并未起兵,而是选择束手就擒。 可永安王,他可不是当年的穆王。 榆梅对众人吩咐道:“各位可以先退了,不过…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女人抑扬的语调像是在提醒,又像警告。 众人忙再磕头,“长公主之言,臣铭记于心。” “下去吧。” 秦迎看了看遣散的朝臣,脚步比他们慢了几步,耳朵一直注意着姐弟俩的动静。 “你若不放心,便由我去看看。”女人先对北帝说了这话,似是安抚。 “我不放心你去。” “无妨,我一身武艺你又不是不知,我定会将泉儿和琨儿带回来。” 秦迎闻声皱了下眉,以防露馅,只好加快脚步跟上了同僚。 “永安王的确可以查查,”榆梅看见男人脚步加快,直到身影消失在殿中,才对北帝提醒。 北帝沉默了片刻,“他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还没说完,”榆梅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