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让依誮他不由得一颤。 白岸,她就在这儿,就在他的怀里…… 文涼从未像现在这般贪恋着呢喃着白岸的名字,好像只要他不断的呼唤,白岸就会活过来一样。 太傅站在他身后,欲上前却又止住,他心中有愧,实不忍去看程毅和白岸的灵位。 只是文涼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他万分担忧。 柳馥兰听见丫鬟来说文涼闯进程府的事情火冒三丈,可是细想文涼此时恐怕一心的惦记着“战死”的白岸,更多的只有惋惜了。 她行至大厅,只见文涼抱着白岸的黑棺,任凭小厮怎么劝阻拉扯他都不肯放手。 而邵太傅也是无言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抹泪,柳馥兰正要出言呵斥,却只听见棺盖被挪动开的声音。 原来是小厮拉文涼时被拉开了。文涼下意识的俯身去看,却只见棺中放着几件衣物,白岸并未在里面。 顿时,他眼神一闪,却又流露出一丝惊惧:“她,她呢?千叶呢?” 白岸不在棺里,难道说,她还活着吗? 一瞬间,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文涼!” 柳馥兰厉声呵斥,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文涼有些诧异,但她仍不喜邵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邵太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邵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程少夫人,请让循儿……见见千叶吧。” 第十九章 等出殡吧 看着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邵家父子,柳馥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白岸活着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看向文涼,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冷漠:“千叶不想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她此言一出,不止文涼,连邵太傅都愣了。 “程少夫人,你说,你说千叶她……她还活着?”邵太傅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馥兰。 昨天他亲眼看见文涼将白岸的遗体从棺中抱出来,甚至到了太傅府她都没有声息。 而文涼只觉所有思绪被阻隔了,满心只有“白岸还活着”这几个字。 他颤抖着喘着气,通红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若白岸还活着,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容易的放手。 柳馥兰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并未理会文涼的问题:“你们走吧,或者等出殡下葬时再来。” 文涼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柳馥兰看着邵家父子似是非要问个清邵,便转过身去:“二位请便吧,等出殡你们还想问的话,便去问皇上吧。” 话毕,便抬脚走了。 待远离了大厅,柳馥兰才疲倦的松了口气,望向前厅的方向,她垂眸对身旁的丫鬟道:“去沏壶热茶给他们吧。” 丫鬟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心想少夫人心还是太软了。 邵少爷与小姐大喜之日那般羞辱小姐,现在又跑来“猫哭耗子”。若少爷还要恐怕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文涼依旧站在棺旁,不肯坐下也不喝茶,似是铁了心要等白岸。 邵太傅年迈,禁不住久站,只能陪着文涼坐在一边,期间为程毅上了柱香,而后再无言。 邵丽嘉循眼皮承重的就像被人用针线正强行缝合着,本就患着风寒,现在全靠着要见到白岸的这股毅力支撑着。 他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他又会错过白岸,渐渐的,抓着棺沿的手骨节开始泛白,连气息都越发沉重。 邵太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劝不住文涼,只能摇头直叹气。 柳馥兰换了身素衣,套好粗布衣返回前厅。 看见文涼浑身都在颤抖却依旧没有挪动分毫,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忍。 她开始犹豫了,文涼若是真心对白岸,还能接受现在的白岸,能愿意照顾白岸,她倒是宁愿白岸和他在一起。 “邵……” “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一个小丫鬟跑来,手足无措的哭着:“吐,吐了好多血……” “你说什么?” 柳馥兰心一沉,连同着肚子都开始发疼,她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 顿时,将军府的丫鬟小厮们又乱了起来,文涼看着柳馥兰急匆匆的背影,立刻追了上去。 丫鬟口中的小姐一定是白岸!她还活着,还在这儿,可是她吐血了又是为何? 文涼只觉双腿无力,却不敢放慢脚步,直看到不停在吐血鲜血的白岸,他才陡然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你走吧 此时白岸的衣襟和鹅黄色的被褥上满是黑红的血,她的神情也是痛苦不堪。 柳馥兰揽着她微微抽搐的身体,眼泪不断:“千叶,千叶,你撑住,大夫马上就来!” 她不知道白岸为何突然吐血,但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未清,恐怕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文涼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奔至床边,将虚弱不堪的白岸从柳馥兰怀中生生抢了过来。 “千叶!千叶!”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还带着哭腔。 面前的白岸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白岸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千叶……”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白岸长睫一颤。 是文涼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文涼!? 白岸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文涼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文涼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许欣喜,他轻抚着白岸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程家用两条命赢得了邵太傅的尊敬。 而白岸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文涼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白岸差点要沉溺在文涼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文涼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邵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文涼一愣,白岸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循,竟然叫他邵公子。 他 |